另一邊,艾斯這裡,看着廣場上因爲自己而掀起的這片血雨腥風,他內心也陷入了一陣劇烈的風暴。
看着這些爲了營救自己不斷前仆後繼、卻正赴死的同伴們,艾斯再次對自己的生命產生了疑惑。
處刑臺上,艾斯回顧着自己着不算完美的前半生,內心崩潰不已。
......
艾斯年幼時第一次聽說自己的父親是鼎鼎有名的海賊王時,他的內心,或許是有些自豪的。
然而,當他滿懷期待的去詢問旁人,羅傑生前的事蹟時,卻被小混混指責“不該出生”、“存在就是罪”。
這些話,都對年幼的艾斯內心造成了極大牀上。
也是因爲這些否定的話語,讓艾斯初見產生了“自己爲什麼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疑問,並且遷怒於羅傑。
他開始撇清一切與羅傑的關係,從那之後,艾斯隻字不提‘羅傑’二字。
在將那些小混混教訓了一頓後,艾斯立誓,他說要站在最高點,讓所有人都認同他的存在。
於是,他走上了曾經羅傑走過的路。
揚帆出海,以海賊的名義,馳騁在這廣闊無垠的大海。
艾斯性格堅毅,能力超羣,出海不過幾年時間,便成爲了整片大海上最耀眼的存在。
爲了繼續證明自己的實力,艾斯決定向海上四皇之一的白鬍子發起挑戰。
然而,實力上的強大差距,讓他根本動不了白鬍子半分。
好在白鬍子心胸廣闊,不但沒有計較艾斯屢次發起的挑戰,反而收下艾斯成爲兒子。
艾斯剛上白鬍子船上時,一直想盡辦法想要刺殺白鬍子,卻都沒有成功。
他態度的改變,是在他和馬爾科的對話後。
艾斯問馬爾科,你們爲什麼叫他老爹?
馬爾科回答說,因爲他叫我們兒子啊,我們是被世界厭惡的人,真開心啊,哪怕只是說說而已。
聽完馬爾科這番話,艾斯頓時痛哭流涕。
他們都是有着相似經歷、都是被這個世界所厭棄的人,世界之大,只有這裡,是他們唯一的容身之所,他可以和這些人一起生存下去。
就這樣,明白了這一點後,艾斯終於從心裡認同了白鬍子。
從這之後,艾斯的目標已經悄然改變。
原來的他爲自己而戰,現在的他,要揹負白鬍子之名繼續前進。
然而,就算艾斯已經擁有了這樣一羣志同道合的朋友,他還是無法走出兒時的陰影,哪怕路飛認可了他,哪怕白鬍子知道他是羅傑的孩子後也依然認可了他,但他的心裡已經不相信所有人都會接納“羅傑的兒子”的存在。
所以,當這場頂上戰爭開始後,戰國當着全世界的面宣佈出自己身份的時候,他的內心開始本能抗拒,甚至默默低下頭去。
因爲他無法面對周圍那些或質疑、或仇恨的眼光。
同時,他也更不想失去這好不容易纔找到的容身之所。
然而,眼前的這番景象,卻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想象。
就在艾斯以爲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的時候,他的同伴,卻在爲了營救他而不斷努力着。
小奧茲爲了救他而死,路飛也爲了同樣的目的與海軍大將對抗,現在也重傷昏迷,除了這些,還有許許多多爲了他而倒在路上的人。
但就算這樣,他們依舊沒有放棄,依舊堅定的走衝在營救自己的路上。
看到眼前的場景,艾斯似乎釋然了。
那個住在他心裡長達十餘年的惡魔,彷彿瞬間在同伴們的關懷和愛中驅散。
此時的艾斯已經淚流不止。
“可惡!我太扭曲了!”
“這種時候,老爹、弟弟、同伴們,都在流血犧牲的時候,我卻高興的淚流不止。”
“到此刻,我才知道生命的可貴!”
艾斯終於明白了生命的意義,以及自己存在的價值。
處刑臺下方,卡普也聽到了艾斯的這番內心獨白,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難言的苦澀。
他已經做出了自己身爲海軍英雄的選擇。
對於艾斯,他身爲爺爺自覺有所虧欠,卻已無法做出什麼。
......
艾斯內心的翻涌不過是一瞬間,但在戰場上,瞬息也可以萬變。
廣場上,白鬍子依舊在奮力廝殺着,此時擋在他面前的海軍是赤犬。
原本,以白鬍子的實力,壓制赤犬不是什麼問題。
但現在,他的身體已經中了史庫亞多的一招暗刺,再加上身體原本的病痛也在這個時候突然發作,讓白鬍子的攻擊出現了頹勢。
白鬍子本有一夫當關之勢,卻無力戰勝病痛。
剛和赤犬過完一招後的白鬍子,心臟處突然傳來一陣痛感,緊接着,白鬍子有些體力不支的半跪在地上,一口鮮血也從控制不住的涌了出來。
歲月不饒人,赤犬也抓住這個機會,準備對白鬍子發起致命一擊。
剛剛被卡普擊落的馬爾科,看到老爹出現這種狀態後,處於擔心,趕緊往白鬍子身邊跑去。
關心則亂,就因爲馬爾科的這份擔心,讓黃猿抓住機會,黃猿的技能也終於打到了馬爾科那隨時可以元素化的身體。
鑽石喬茲的情況,也差不多這樣。
因爲擔心老爹與馬爾科,喬茲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便被青雉凍結住般個身體。
幾個隊長被大將牽制,其他的普通船員就更不能幫上什麼忙了。
現在的白鬍子可以說是真的孤立無援。
就在這個時候,赤犬那如同岩漿一般的手,狠狠的拍向了白鬍子的胸口。
路飛重傷,白鬍子也被壓制。
現在的情況對於海賊來說,可謂是極其不利,甚至很可能會全軍覆沒。
......
就在營救艾斯的勢力眼看就要全軍覆沒的時候,重傷的路飛強撐着一口氣,對伊萬科夫說出了最後的請求。
他想請伊萬科夫再次幫他注射一次亢奮荷爾蒙。
就像從推進城逃出來的時候一樣。
在推進城的時候,路飛中了推進城看守長麥哲倫的劇毒,那時的路飛已經到了死亡邊緣。
但因爲他一心想要營救艾斯的信念堅定,所以他清伊萬科夫對他注射了亢奮荷爾蒙,讓他獲得超越身體極限的力量,讓身體短暫的恢復到能夠戰鬥的狀態。
那時候的伊萬科夫爲了讓路飛暫時先活下來,也確實那樣做了。
但是,超越身體極限的力量,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種透支生命的方式,路飛已經使用過一次,再次使用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伊萬科夫簡直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