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恍然大悟,趕快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倆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爲了其中之一,而去給另外的朋友,帶去任何麻煩和負擔。所以我提出這個建議,只是想讓你們各取所需,各得其利。你得到了人才,現成的人才。而叶韻丹,得到了更大的發展平臺。何樂而不爲?
肖燕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那還得綜合考察一下。也許,這個葉什麼丹是我需要的人才,但也許不是。不過我倒是想聽一聽,如果我用她,你覺得讓她負責哪一塊更合適呢?
黃星既然無法答應肖燕的條件,當然也不會貿然給肖燕的統籌運作,提出自己太多的觀點。因此他只是笑說:這個嘛,當然要看肖燕統一安排了。我嘛,只負責舉薦人才,至於安排什麼樣的崗位,一是要看她的能力,二是要看美食城的需要。
肖燕道:可是我最需要的是你這樣的人才。有了你,我便不用操心其它的事情了。
黃星道:肖姐,你把我想象的太無所不能了。我其實……就連我自己,我都不自信有這麼大的能力。
肖燕伸出一根手指,輕盈地指了指黃星:你這是謙虛。
黃星不失時機地指着面前的羊湯,笑說:肖姐,咱先吃飯,羊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肖燕點了點頭。
羊湯就五香火燒,可謂是小吃一絕。也不知肖燕在羊湯裡放了多少辣椒,片刻之間,便吃的大汗淋漓。但又直呼過癮。黃星瞅見她這香汗透衣的樣子,那臉上的細密的小汗珠,爲這個近乎完美的女人,詮釋了一種真實之美。她吃東西的樣子,並非是那種小家碧玉型。但是卻讓人覺得,很有美感。大氣中不失雅緻。女人吃東西的樣子,五花八門,但大多數的時候,都會給人一種不太雅觀的印象。但肖燕不同,她吃起東西來,那麼從容,那麼優雅,那麼自然大方。
肖燕的飯店並不是十分大,因此她率先吃完後,將羊湯碗往旁邊一推,安靜地盯着黃星。從包裡拿出溼巾來,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似乎仍舊有些意猶未盡。
幾分鐘後,黃星餐畢。肖燕遞過去一張溼巾,說道:給你一樣東西。
黃星一邊擦汗,一邊問:什麼東西?
肖燕從包裡又拿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往黃星面前一推。
黃星愣了一下,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張面值爲37萬的發票。黃星問:這是……這是什麼?
肖燕脫口而出:修車費。
黃星心裡禁不住一陣苦笑。
肖燕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很冷血?
黃星想了想,說道:客觀上來說,這三十七萬對你而言,九牛一毛都不值。但是對我們辦公室主任徐文光來說,卻是一個天文數字。這個數字,有可能影響他們整個家庭的一生。他的車沒入商業險,全都要自己掏腰包。但是目前來看,這三十七萬,除非他賣房子,否則他是支不起的。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你讓他賠償修車費,倒也不違背道義。畢竟,是徐文光一家子,不小心撞了你的豪車。
肖燕直盯着黃星:你是在,是在埋怨我不盡人情,毀了一個家庭嗎?
黃星搖了搖頭:那肯定不是。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和做事的原則。別人,都左右不了。
肖燕神秘地笑了笑,說道:那就有勞黃總,代爲轉交一下。我希望能夠早點拿到這筆維修費,給我無辜被撞的車子,一個交待。
黃星道:我會轉交的。
肖燕點了點頭:那就好。
隨後二人走出了包間,叶韻丹正在前臺桌子上登記着什麼,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見到黃星和肖燕出來,叶韻丹問了句:吃好了?
黃星點了點頭。
叶韻丹道:以後隨時來吃,免費的噢。
黃星道:免費肯定不行,該多少是多少。我不能,搞特殊化。
黃星搶着付賬,肖燕不樂意了,衝黃星抨擊道:明明是我叫你出來吃飯,做什麼埋單?省省吧,下次你請我的時候,我也不是跟你搶埋單。
無奈之下,黃星只能由她去了。
肖燕驅車將黃星送回到鑫夢商廈之後,她又去各專櫃轉了轉,挑了幾件高檔的服裝,和一雙珍珠魚魚皮皮鞋。
而黃星迴到辦公室,卻是異常地糾結。
手中的發票,被他攥了很久。他不知道,該以一種怎樣的方式,去將這張發票交給徐文光。
叫來了陶菲,剛想將發票遞給她,讓她轉交,又覺得更爲不妥。權衡再三,還是決定自己親手將發票交給徐文光。
幾分鐘後,徐文光來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此時的徐文光,還沉浸在上午會議中的喜悅當中,一進門便笑呵呵地道:黃總,英明,英明啊!
黃星不解其意:什麼英明?
徐文光道:領導班子英明,付總英明,黃總也英明。福利房政策,那真大快人心吶。我想,就憑這個,鑫夢商廈的發展……
黃星一伸手打斷徐文光的話:好了好了,我找你來不是歌功頌德來了。
徐文光稍微收斂了一下臉上的興奮,雙手合一放在腹部:敬聽黃總指示。
黃星想了想,還是直截了當地進入到了正題:那個誰……賓利的主人,把發票送過來了……
此言一出,徐文光立馬從紅光滿面,變成了箱打的茄子。他顫續的眼神,已經瞧見了黃星手中那種可怕的東西:發……發……發票?
黃星點了點頭:是的。跟想象的差不多。不過要少那麼一點點。37萬,維修費用。
‘噢……’徐文光不情願地朝前走出一步,伸手接過了這張發票。
黃星解釋道:我已經盡過力了。但是那邊堅決認爲,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恐怕,這三十七萬,是躲不過去了。不過我會幫你向對方建議,看能不能分期來償還這筆錢。畢竟,37萬不是個小數目。
徐文光拿發票的手有些顫抖,嘴裡禁不住呢喃了起來:現在的人……越有錢了越……唉……
黃星有些反感他這一些牢騷,一皺眉,道:你有什麼權力去埋怨別人?我告訴你,徐主任,肖燕還算是比較人道的。賓利,是賓利啊!她的車子,你覺得37萬的維修費用,算高嗎?我告訴你,作爲一個男人,首先要有擔當。既然做錯了事,那就別去埋怨別人。有錢,有錢怎麼了?人家有錢也是憑本事掙到的,不是搶來的。這是人家的合法收益!我還要告訴你,對方只給你要了維修費用。你知道的,一輛車一旦進行了碰撞和維修,那麼它實際上已經無形之中貶值了很多。她沒有跟你提到這一塊費用,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徐文光強調道:關鍵是……這37萬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對我來說,卻是一個……天文數字。她花37萬,或許只能買鞋。但我呢,它對我來說,簡直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我現在工資纔多少錢,我要還多長時間才能……我不敢說她爲富不仁。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覺得她太苛刻了太……
黃星打斷他的話:你的理解和意識,完全扭曲!誰規定的,有錢就要讓步?中國移動有錢吧,但是你每月能少交一分錢話費嗎?這和人品不是一回事,而是一種正常的理賠關係。在這種正常關係下,對方索要自己應該的維修賠償,難道有錯嗎?你有什麼權力和資格,抱怨對方不讓步?
徐文光面色頓時鐵青了下來。
黃星輕嘆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語氣,道:徐主任,在這件事上,我已經盡力了。但是實在抱歉,肖燕那邊的工作很難做。我希望你能擺正心態,正確面對。畢竟,這件事的確是你做的不對。37萬,對你來說,雖然是個挺大的數字。但是我會再跟肖燕談一談,看看能不能……能不能多寬限一些時間。或者乾脆弄個分期付款。這樣,你的負擔會減輕一點。
在某些程度上來講,黃星此言非虛。
自從徐文光出事後,他一直積極在跟肖燕調解,希望肖燕能做出讓步。但是肖燕像是鐵了心,非要將此事追究到底。儘管徐文光在平時的工作和生活中,沒少在背後說自己壞話,甚至是在付潔面前打自己的小報告。但是黃星從客觀角度上,還是真真切切地把他當成是鑫夢商廈的一份子,發自內心地想幫他度過難關。甚至,他準備從自己的存款當中,拿出十萬元,先借與徐文光。江湖救急,義不容辭!
然而沒想到的是,徐文光在聽到這番話後,態度極其激動,他甚至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高音量,帶有某些諷刺韻味地反問黃星:你盡力了?哼哼,黃總,既然你這樣說,作爲鑫夢商廈元老,我真的是無話可說。37萬,難倒男子漢。商廈一天的營業額,至少幾千萬上億吧?哼哼,恨只恨我徐文光能力有限,每天平均只能拿那麼幾百塊錢的工資。37萬,對有錢人來說,只是一個小數字。但對我來說,卻是……多的不說了,沒有別的辦法。如果那個狠心娘們兒真的把事做絕了,那我也……也只能認了。但是要我短時間內湊夠這三十七萬,我沒那個本事。
黃星聽完這番話,氣的夠嗆!
他沒想到,徐文光能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