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面前的段晨薇,我不知道她現在腦袋裡是在想的什麼東西,但我見到她的面部表情,其實也可以想的出來,顯然,這是有關王老爺子的。
“有什麼事。你直接跟我說吧。”我對段晨薇說道。
段晨薇又沉吟了片刻。這纔對我道:“王老爺子這段時間的病情很不穩定,有加重的跡象,要是帶他去手術的話,風險性恐怕很大。”
我聽着段晨薇的話,面上卻神色不動。
對於這些,其實我也早就知道的,而且,對於王老爺子的這種腦瘤本來全球範圍沒就不是太好治療。更何況還以爲是這麼多年的病根。
要是手術成功的話,或許還有些希望。但要是不做手術的話,也已經剩下沒幾個月的時間了。
“放心吧,我們找的是最好的腦科醫生,手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對段晨薇一副堅決的口氣道,“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讓老爺子的心情平靜下來,讓他的心態好,並且相信自己的病會好。人的心理有些時候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要是相信自己會好的,救治的機率就大些。而要是再一直給他灌輸着不好治,或者治不了的念頭的話,恐怕就真的是迴天無術了。對吧?”
我是很平靜的樣子在對段晨薇說了這些話,雖然這些倒是有些心理安慰的意思,可是,事實不也是這樣的嗎?
至少,在我人生裡認識的這麼長時間裡,以我前段時間裡的經歷來說,這種情況可是佔據着絕大多數的。話剛說完,我的目光也一直望在段晨薇的身上。話我是說到了這裡,她也點了點頭。
本來我也知道她的好意,是想提醒我,讓我早做點準備。而要是段晨薇知道我這段時間裡所經歷過的事情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我對段晨薇把話說完後,轉而,再回到了王老爺子以及孫清老爺子那邊去了,等我再過去的時候,其實我的心境真的變了很多,也變得比先前要平靜的太多。
我在見着王老爺子的同時,老爺子剛纔還跟孫清老爺子聊着天,沒片刻,王老爺子卻把我給喊到他的住處去了。
王老爺子讓我跟着過去,我自然也要聽話過去的。雖然先前我到這邊也是有過多次的,但這次,再聽着王老爺子喊我過去的時候,見到了在自己面前的這敬老院裡的房間,我的心頭其實並不是很好的。
我知道王老爺子是有事情想要交代我,但是,在這些事情上,即便我全都做了,其實也並不能給王老爺子的健康帶來太大的益處。而王老爺子現在的表現,其實也跟我先前打電話給陸薇來交代後事時的情景差不多的。來到房間裡,很快的,王老爺子可就把自己牀頭的盒子給拿了出來。
“爺爺,這裡面是什麼?”我出聲問道。
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王老爺子從我的手裡拿出來這個東西,自然更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沒片刻,我見到王老爺子從盒子裡拿出來的竟然是一張照片,照片也應該是很早之前的了,上面竟然有些泛黃,很多都是看得不是很清楚了。見到這,我的心頭也是一怔,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看着面前的照片,王老爺子的神色也顯得很慈祥的樣子。
王老爺子先前從來都不多跟我提有關他的家事,雖然先前跟我說過他的親生兒女,因爲他們的不孝順,所以,也一向都不怎麼跟他們聯繫的。但現在,也都到了這個份上,我見到王老爺子這副模樣,應該也是想要讓真正的家人來陪着他的。
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我當然能夠理解的,即便是換成了我的話,在最後的時間裡,我也會這麼想的。
“爺爺,你是不是要我去找他們?告訴我他們在哪,我去找他們。”我對王老爺子再說道。
關於王老爺子的兒女,我知道的也不多,但只要王老爺子開口的話,我絕對要把人給找到。
我這一說,王老爺子卻也搖了搖頭,神色裡顯得很悲慼的樣子。
“我不想在見到他們,就算明天就死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他們了。”王老爺子的聲音裡可是非常的低沉而堅決。役叉投血。
我先前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王老爺子這麼說話的,更不知道在王老爺子跟自己的兒女之間究竟出了什麼狀況,所以,在這些問題上,我也不多問。我也知道王老爺子在這個問題上,是非常堅決的,不然的話,剛纔也根本不會用那副口氣跟我說的。
但是,既然王老爺子不是要做這個的話,那現在這是要讓我做什麼?
我的腦袋裡想着,始終想不出半點念頭來。
稍片刻,王老爺子這纔出聲跟我說話,不過,這話卻也是來跟我道:“這張照片,我保存了有四十多年了,是我當初結婚時候拍的。”
王老爺子說到這裡時,神色裡也顯得很是慈祥的樣子,我先前從來也都沒有見到過王老爺子這樣子珍視過自己的一樣東西。但現在,見到王老爺子如是模樣,我的心頭也是蕩起了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爺爺,您要我做什麼?”我再問道。
我朝王老爺子剛問着,他的目光再轉向了我,道:“很早之前,我就很想找到她,然後跟他道歉。”
我一聽,也有些搞不懂了,先前王老爺子可是一直都跟我說他是妻子早喪的,而現在,竟然又讓我去找她?
見我疑惑的樣子,王老爺子這才又繼續道:“其實我們早先離婚了,她改嫁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她,而要是能再找到她的話,你幫我帶一個話給她,跟她說,我已經不怪她了。”
王老爺子說話時,也把照片交到了我的手上,見到手上的這一張照片,我的心頭更是說不上來的滋味。
王老爺子只是這麼簡單的說着,但顯然其中可是有着很多的故事的,並且,在這個問題上,其實我也清楚,身爲男人,在自己的一生中自然是有一個或者幾個自己難以忘懷的女人。而這女人,在自己的一生中,自然也是扮演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即便,可能自己的生命快要失去的時候,還是無法忘懷,更可能的是,想起以往的種種,也全都釋懷了。
或許王老爺子的前妻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但是,在王老爺子的心裡,她肯定是佔據着極爲重要的位置。
不然的話,又爲何要在這種時候向我交代這些呢?
“爺爺,有沒有她的一些消息,我也好找到她。”我對王老爺子再問道。
我朝王老爺子一陣問着,但王老爺子卻對我再微微搖了搖頭,說這些,他其實也沒有多少聯繫,只知道她先前改嫁到山東去了,名叫侯春花。
“要是能找到她的話,就幫我把這句話帶給她,如果找不到的話,就算了。”王老爺子再對我道。
我點了點頭,從王老爺子的手裡把照片給接了過來。王老爺子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清楚,但是,作爲一個老並的血性來說,我絕對相信王老爺子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來的。更何況,剛纔王老爺子也說了,是他原諒自己的前妻的,可不是來求得自己前妻的原諒。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我更不多想的。
“爺爺,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到她的。”我對王老爺子一副信誓旦旦的口氣道。
看着照片裡的人,我的心頭更其實也已經想到了許多的念頭來了,在這個問題上,要說找私人偵探所去幫忙的話,自然是可以的,但同樣的,要是想更快點找到人的話,自然是要通過公安機關了。
我再詢問了一些關於侯春花她老人家的一些問題,而關於她個人的問題,王老爺子可是記得的非常清楚的。沒有絲毫的遲疑,我先在老爺子這邊答應過了,又得到了這些東西后,緊接着,我再跟老爺子說了要前往美國的事。這次,王老爺子可是半點也都沒有推辭之類的,直接就說知道了。
我見王老爺子的話說到這裡,多餘的話,我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多言了。
見過王老爺子,他想要跟我說的話也都說完了,而照片我也拿着,直接就離開了。
等我再出了敬老院這邊的時候,其實時間也已經是不早了。
我直接就先一個電話打給了倪璃,在這件事情上,要是她能幫我的話,可真的是事半功倍的。當然,要是她不幫我的話,我可以直接去找倪大龍,這些也都可以,只不過能找倪璃幫忙的,我也不想去找倪大龍,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怪怪的感覺。
一個電話打給了倪璃,倪璃接了我的電話時,剛一出聲,聲音可就有些驚訝的樣子。
我笑着說,有事想請她來幫我。
“你是不是有惹了什麼麻煩?”倪璃再一副有些防備的樣子道。
“當然不是了,這次,我也是想要來完成一個老人的心願而已。只不過,你也知道的,我這人可是能力有限,當然也是要藉助一下您的幫忙了。”我再笑說着。
“好了,到底是什麼事,你還是老實點交代吧!”
聽到倪璃這麼說了,我可不再繼續貧嘴了,直接就把想請倪璃幫我辦的時給說了,我這一說,倪璃也直接就說讓我晚上去找她,再把照片交給她。不然的話,就算她想來幫我找,也都不好辦的。
我說好的,等下就過去。
我拿着照片,本來想只過去的,但見到這照片上斑駁的樣子,本來這照片就是沒有塑膠保護的,再加上時間這麼長了,所以,照片看上去,可是有着非常大的陳舊感。見到這些,我心頭覺得有些不妥,所以,我也還是把照片先拿到專業的照相館那邊去,準備先讓對方給我修正復原一下。
當然,在此之前,我先給照片拍了張照,這纔去見了倪璃。
見到倪璃,我才能把事情給給說的更爲詳細一些,當然,要是可以的話,我可是真的很想跟着倪璃一起,直接就到警察局那邊過去,去那邊協助調查,並且,就在那邊直接找到這個侯春花。
要是能找到的話,我可是馬上就要過去見她老人家,了了王老爺子的這一個最好的心願,再帶老爺子到美國那邊去,老爺子也不會多想其他的。心頭這樣想着,等我終於來到這邊,見到了倪璃的時候,她一見到我,也找我招了招手。
“你這傢伙可真的是會使喚人的,這麼長時間不見了,一打電話聯繫,就是說要給你幫忙的,你說,我是上輩子欠你的嗎?”倪璃剛見到我,便一陣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