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汽車喇叭聲,十幾米外的一輛黑色奔馳的駕駛座裡,一箇中年人衝着徐紹川不停的招手。
“紹川,這裡!”
“等一下!”徐紹川衝那個中年人擺了擺手,轉過頭來定定的看着我。
“你這是要走了嗎?”
“是啊!要走了!”我聽得出他的聲音裡有些許的落寞,不知怎的這一刻我竟忍不住有些哽咽。
“我……”
我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因爲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刻我應該說什麼,我能說什麼。
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此時的分別在相識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
不過是讓彼此重新回到各自的人生軌跡,僅此而已。
他躊躇了片刻,緩緩伸手擦去了我眼角噙着的淚滴,露出燦爛的笑臉,“傻丫頭,哭什麼!我們以後又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了!我知道你在金大地上班,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恩!”我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忍不住會大聲的告訴他我已經愛上了他。
“馬上我就要走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要我做的事了吧?”
“不用了!”我強忍着淚水衝他搖了搖頭。
“真的不用?你可想好了,過了今天我可就不認賬咯!”他半開玩笑的對我說,可我根本就笑不出來。
“我想好了!你走吧!”我拼命的咬着下脣,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繼續掉下來。
“那我走了!如果以後你想到要我做的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說完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上車走了。
看到漸漸駛入車流裡的寶馬車,我死死攥着行李箱的拉手,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徐紹川,保重!”
回到出租屋,我一頭鑽進房間裡,抱着被子放聲大哭。
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不敢坦言面對自己的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如果當時我勇敢一點,或許現在也不用一個人偷偷躲在被子裡哭泣。
只是現實永遠是殘酷的,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我只能默默品嚐自己的懦弱所帶來的苦果。
我告訴自己這是我最後一次懦弱,最後一次!
年過完了,我也迴歸到每天公司,出租屋兩點一線的生活狀態。
時間飛逝,轉眼過去三個月,五一節快到了。
爸媽打電話來問我和徐紹川過節回不回去,我推脫我和他都要加班根本沒有時間回去。
我清楚的記得爸媽在聽我說完之後沉默了足足幾秒鐘,然後我爸非誠擔心的問我和徐紹川之間是不是鬧什麼矛盾了。
當我告訴他們我和徐紹川一切都好的時候,即便是隔着數百公里,通過無線電波我還是清楚的感覺到爸媽鬆了一口氣。
掛斷電話,我整個人差點癱軟在椅子上。
儘管時間過去了幾個月,可一想到徐紹川這三個字,我依然感覺錐心一樣的痛。
或許上天對我還不薄,時隔三個多月後的某一天早晨,金大地一樓大廳前臺,他終於微笑着出現在我的面前,看着他臉上熟悉的笑容,我沉寂許久的心再一次猛烈的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