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逸聽完夏明澤的彙報之後,臉色當時就陰沉了下來,他皺着眉頭問道:“夏局長,你現在有沒有跟那些農民工進行覈實,他們到底被拖欠了多少錢?爲什麼他們要用極端的火燒陳天國家的方式來討要欠款呢?”
夏明澤連忙說道:“李局長,整個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弄清楚了。這些農民工屬於三個工程團隊的人。這三個工程團隊都曾經承接了,陳天國的家族房地產企業的工程項目。
他們三個工程團隊共被拖欠工程款9800多萬元,平均每一家工程團隊被拖欠3000多萬元。而很多農民工出來打工掙錢,都是爲了公子女上學。眼看着馬上就到了新學期的開學時間了,這些農民工的子女,有的考上了大學,有的考上了高中,有的剛剛上初中,但無一例外的都需要大筆的學費開支。
但是,由於工程團隊的包工頭,並沒有從陳天國的家族企業那邊拿到工程款,所以這三個包工頭根本沒有辦法支付這些工人的工資。而這些工人被拖欠了整整一年多的工資,眼看着孩子們就要開學了,這些農民工實在是忍不了了,便紛紛找到包工頭索要被拖欠的工資,這三個包工頭也是被逼無奈,只能鋌而走險,帶着這些農民工背住了陳天國的別墅以死相逼,討要工程款。”
李天逸一邊聽着夏明澤的彙報,一邊穿着衣服。
等夏明澤說完情況之後,李天逸已經穿好了衣服,一邊快速往外走,一邊說道:“夏局長,你立刻把富春小區的地理位置發給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李天逸收拾好東西之後,立刻快步走到諸葛通的房間門前,敲響了房門,此刻諸葛通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敲門聲,立刻快步走了過來,打開房門說道:“老大,有什麼事兒嗎?”
李天逸說道:“立刻去富春小區。那邊兒有大事發生了,我們必須過去協調一下。”
諸葛通二話沒說,站起身來本身就向外走去。
兩人上了汽車,用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了富春小區門口。
此時此刻,富春小區門口已經被十多個農民工給完全控制住了,大鐵門被緊緊的關閉,鐵門的外面和裡面有幾輛豪車,打着雙閃默默的等待着,甚至有的司機打開車門衝着那些農民工大吼大叫:“你們要錢去找陳天國呀,把我們小區大門封住了,算什麼事情啊?我這邊有個急事需要出去辦一下,這可是一個幾千萬的項目,耽誤了我的生意我饒不了你們。你們這是犯法,到時候你們都會坐牢的。”
有一個60多歲,頭髮有些花白的農民工站了出來,看向那個穿着一身名牌西裝的富豪說道:“對不起,我們知道我們這樣做不對,甚至有可能觸犯法律,但是我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來討要回陳天國拖欠我們的工資了。
此刻我的老婆就躺在醫院裡輸液呢,我非常想回去照顧我的老婆,但是我不能回去,因爲我的老婆現在本應該躺在手術檯上進行手術,但是我們沒有錢。如果不能在三天之內拿到陳天國拖欠我的5萬工資的話,那麼我的老婆可能三天之後就再也支撐不住了,她會死的。如果她死了,我們這個家也就垮了。
所以,今天我必須要拿到這筆被拖欠的工資。至於你所說的犯法和坐牢我根本就不在乎,因爲,我更在乎的是我老婆的死活。”
這位富豪聽到這個農民工的話之後,沉默了。他猶豫了一會兒,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客戶的電話說道:“馬總,對不起,我們小區這邊發生了一起羣體事件,小區大門已經被堵住了,我出不去了,咱們的合作明天再談如何?”
此時此刻,門裡門外那些想要進入或者離開小區的富豪們,在聽完這位農民工的話之後,也全都沉默了,有的人默默的等待着,有的人則選擇了離開。
現場甚至有人直接對陳天國破口大罵。因爲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陳天國這位江城市的首富,而富春小區也是陳天國旗下的公司開發的。
當李天逸的汽車來到富春小區門口的時候,他的汽車同樣無法入內,被擋在了外面。
李天逸邁步走下汽車,來到門前,大聲說道:“老鄉們,能不能請你們把大門打開,讓我們進去?”
說話的還是那個頭髮花白的農民工,他看着李天逸說道:“對不起,在我們的工資沒有討要回來之前,這個小區不準有任何人進出。”
李天逸沒有廢話,而是直接拿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那位農民工,說道:“老鄉你好,我是江城市公安局局長,也是江城市的副市長,我這次過來就是爲你們解決拖欠工資的問題的,如果我進不去的話,我如何爲你們解決問題呢?”
頭髮花白的農民工接過李天逸的工作證,遞給旁邊一位年輕的農民工讓他看了一下,旁邊的農民工看了一眼之後,臉上立刻露出了震驚神色,說道:“三叔,這個人的確是江城市的公安局局長。”
頭髮花白的農民工猶豫了一下,看向李天逸說道:“你真的是江城市的副市長和公安局局長,你真的可以幫我們要回被拖欠的工資嗎?”
李天逸沉吟了片刻,說道:“我不敢保證必定能夠幫你們要回,但是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們所反映的情況是真的,如果陳天國不支付給你們工程款的話,那麼今後陳天國在江城市將會寸步難行。
他將會直接成爲我們江城市老賴名單中的一員。後續我們江城市公安局和江城市市政府,將會對他所擁有的公司進行嚴厲的檢查,我會讓他得不償失。”
李天逸這番話剛剛說完,現場立刻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鼓掌的是那些站在外面等待進入小區和離開小區的司機們。
雖然和陳天國同在一個高端小區,但是住在這個小區的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了。
雖然,陳天國是江城市的首富,但是他爲富不仁的名聲和他的首富名氣是並駕齊驅的。而此人,從發跡之初開始就有拖欠工程款和拖欠農民工工資的惡習。
雖然同是富裕階層,但是很多人卻看不起陳天國。
而此刻,李天逸當着衆位農民工的面兒,所給出的一系列可能採取的措施和手段,讓現場的這些人感覺到十分的出氣。
而這些農民工也沒有想到,李天逸這位副市長和公安局局長竟然說話的語氣如此囂張,有些人對李天逸的話充滿了懷疑,有些人則對李天逸的話充滿了期待。
這時,那個年輕的農民工突然看向李天逸,問道:“你叫李天逸?是白雲省寶義縣的那個李天逸嗎?”
李天逸笑着點點頭說道:“沒錯,來齊魯省之前,我的確在白雲省寶義縣工作。”
年輕的農民工臉上立刻露出了激動的神色,立刻看一下那位頭髮花白的農民工,說道:“三叔,讓他進來吧。”
頭髮花白的農民工問道:“爲什麼呢?”
年輕的農民工說道:“三叔,我有一個同學在寶義鋼鐵集團工作,據他說,李天逸沒有去寶義縣工作之前,他們寶義鋼鐵集團馬上就要倒閉了,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了。但是,自從李天逸去了之後,寶義鋼鐵集團起死回生,而在短短的一兩年的時間內,寶義縣的經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李天逸,這位新來的縣委書記。
據他說,李天逸這位縣委書記是他們寶義縣歷史上最厲害的縣委書記,也是一位一心爲民,沒有任何私心的縣委書記。
他還告訴我說,在寶義縣他們老百姓,對於李天逸的話,從來沒有任何的懷疑。因爲他從來不忽悠老百姓。
而眼前的這位江城市的公安局局長,就是曾經擔任寶義縣縣委書記的那個李天逸。我相信他不會忽悠我們的。”
聽完侄子的話之後,那位頭髮花白的農民工,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李天逸一番,隨後點點頭,說道:“小寶,你說的沒錯,眼前的這個人,從面相上看絕對是一個好人。既然你瞭解他,那麼,今天三叔就豁出去了。”
說完,那位頭髮花白的農民工說道:“開門放行。”
隨後小區的大門全都被打開了,裡面的人開車離開了,外面的人開車進去了。
此刻,不管是裡面的人還是外面的人,大家對李天逸都充滿了感激。因爲他們清楚,如果今天不是李天逸趕到了現場,如果不是那個頭髮花白的農民工和他的侄子,認可了李天逸,那麼恐怕今天晚上,他們這些想要出去和想要回家的人,都達不成他們的目標了。
李天逸的汽車駛入富春小區內,按照夏明澤給他發的位置信息,找到了陳天國的別墅外面。
這是一座佔地面積足足有一千多平方米的大型別墅。別墅一共有三層,還有地下車庫入口。
僅僅是從外面看,整座別墅的裝修十分豪華講究,氣派非凡。
然而此時此刻,在別墅小區外面,放着十幾個白色的塑料桶,那裡面放着的全都是汽油。
整座別墅的四周,被將近一二百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在別墅小區的牆上門上,到處都張貼着還我們農民工的血汗錢的標語。
此時此刻,外面農民工們喊聲震天。
別墅大門和一層的窗戶緊閉着。別墅裡面燈火通明,不時的從一些房間內傳來了音樂的聲音和歡笑聲。
李天逸看到眼前的這個情形,不由得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了一句古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