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上,晨曦薄露,連花朵都被沾染的若美人淚目,泫然欲泣。
東方雲很難有起的這麼早的時候,他一向嗜睡,或許這也是正在發育中的每一個少男少女都會經歷的事。
城外的秋鳴花林,已經被渲染出了一片緋紅色,再被近秋的晨光打着,幾乎每一顆花瓣都有些透明。
這種像極了櫻花滿園綻放的場景對多少有一些中二病的東方雲感觸頗深……從很多動畫漫畫中他都看到過並嚮往着那種美感。
只是這一次,如此盛美的花朵綻放之時,帶給東方雲的感覺卻是怪異的肅殺。
他在涼亭中看到了布伊卡雷諾。
東方雲不是多智近乎妖的泰蘭德和蘇婉,所以他一時之間也沒有弄明白教皇本福瑞克十三世的陰謀,不過他也不在意這些。
涼亭之中的布伊卡雷諾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東方雲,他的眉心似是有青筋跳起,簡直就是一副看到東方雲便想把他撕成碎片的樣子,那一絲淡淡的殺氣,讓周圍侍候着的教皇國的聖女們都不由打了個冷戰。
她們之中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個每天早晨都能把自己帥醒的男人看到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不喜歡也就罷了,爲何還有殺氣。
東方雲沒感應到這股殺氣……事實上他能感應到個屁,或者說他除了屁這宗無色有味的氣體之外無論是威壓還是殺氣都感應不到。
所以他很從容的坐在布伊卡雷諾對面,一臉笑容。
這讓那些感應到殺氣的人們心中暗贊暗夜之王的淡定,或者說羨慕他連布伊卡雷諾這種強者都不當回事的大氣。
布伊卡雷諾的殺氣放了一會兒就收回了,他不再看東方雲,而是低頭飲酒。
東方雲對旁邊引路的達蒙雷道:“教皇呢?”
達蒙雷猶豫了一下道:“因爲暗夜帝國的大軍已經在向加侖移動,所以教皇不得已必須處理一點公務,還請陛下諒解。”
他說的話既有技巧,面對暗夜之王這種給根雞毛都能點着一座城市的脾氣暴躁者來說,讓他不因爲教皇遲到而發怒的方法就只有告訴他。你丫軍隊在往這裡來,教皇難道還能不防麼?
當然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那您老人家的重要性不是麼?
他的話說完,東方雲果然沒有再說什麼,反而是布伊卡雷諾狠狠一拍桌子橫眉瞪眼道:“還有多遠!?”
達蒙雷又安撫道:“放心吧,所有暗夜軍隊匯聚到勞倫斯的邊境城市大概還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
布伊卡雷諾眼中殺機一閃,又重新坐了回去。
東方雲似笑非笑的道:“達蒙雷,你可以滾了。”
達蒙雷還從沒被人如此不客氣的對待過。不過他此刻卻是淡然一笑,施禮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二位賞花了。”
說着,他轉身離開。
身爲上位者,很多事並不一定需要自己才能做。
東方雲和布伊卡雷諾默默無語半晌,東方雲剛想說什麼。布伊卡雷諾的眼神忽然飄到了在涼亭外侍奉着的一圈侍女身上,然後對東方雲不着痕跡的眨了下眼。
監視?
東方雲瞭然,伸了個懶腰,然後對侍女們便想說什麼。
只是他看到布伊卡雷諾又緩慢的搖了一下頭。
這兒時候若是把他們趕走,就真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哦,知道了。
東方雲拿起杯子輕飲了一口,道:“班賽的布伊卡雷諾。這個稱號有點奇怪哈。”
布伊卡雷諾依舊一臉寒霜,也不理會他。
東方雲道:“你有沒有想過跟隨我?”
布伊卡雷諾將頭垂下,實際上眼睛卻是在劉海和鬢角的保護下賊溜溜的四處掃着什麼,這樣過了許久,他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冷笑道:“東方雲,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決定做第二個怒加帝國,就別怪我不顧昔日情面!”
他這一說倒是把東方雲說的愣住了。
布伊卡雷諾爲什麼這麼說?他怎麼這麼說?
爲什麼他要把我們曾經認識的消息暴露出來?
東方雲大腦飛速的轉動着。嘴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布伊卡雷諾似乎也不想給東方雲說話的機會,他揮手道:“你們,都下去!”
有聖女頭領猶豫着說:“可是我們要侍奉大人們。”
布伊卡雷諾眼中厲芒閃爍:“我說話你們聽不懂麼?”
聖女們把目光放在東方雲身上。
東方雲擺手道:“你們是以爲我需要你們的保護還是覺得你們能保護的了他?都滾吧。”
聖女們落荒而逃,園中只剩下東方雲和布伊卡雷諾兩人。
終於沒有監視了,東方雲就想笑問你剛纔怎麼回事,然而他還沒笑出來,就被一杯酒潑在了臉上。
東方雲徹底愣住。
布伊卡雷諾冷笑着起身給自己重新倒酒:“這一杯酒。是敬你昔日搶奪我精靈之魂的!”
精靈之魂?那是什麼東東?
東方雲心中疑問雖多,但表現出來的卻是非常淡定的抹了一把臉道:“那我要說多謝了?”
布伊卡雷諾哈哈大笑,然後面目猙獰的道:“怎麼?現在是不是特別想殺我?”
東方雲端起自己的酒:“你說呢?”
布伊卡雷諾冷哼一聲,回身看向亭外花:“我知道你想殺了我。但你不知道的,我現在獲得了戰神之魂,也就是說我現在和你一樣,是不死的!”
不死的倒是真的,東方雲可是給過布伊卡雷諾三塊重生十字架。
東方雲隱隱有些聽懂布伊卡雷諾的話了,‘但你不知道’這五個字,讓他猛地起身做出震驚的表情:“你竟然獲得了戰神之魂!?怎麼可能?你在哪弄到的?”
“你忘了麼?昔日金冠沙蟲巢穴,我們說過建築結構有問題。問題就在於,那裡有兩個神魂,你只拿到了表面上的精靈之魂,之後你將我扔在那死人墓中後,憑藉那一點光我卻拿到了戰神之魂!”
毫無疑問。他所謂的戰神之魂代表着人族基地……東方雲恢復了淡定,重新坐下道:“精靈之魂代表着自然,所以我永生不死,可是戰神之魂又怎麼能讓你永生不死?”
“哈哈哈哈!”布伊卡雷諾仰天長嘯:“這你就勿須知道了,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建立了不比你小的勢力,若你真的執迷不悟繼續侵佔大陸人族。我保證將你手中的所有力量,全部絞殺!”
“那也要你有那個本事。”東方雲冷笑着飲酒,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布伊這邊說了一堆有的沒的還裝腔作勢兩人有舊仇的樣子,說明他感覺到還有人在監視。
可是他此刻卻說出了手中握着龐大勢力的話,那麼說……
人族基地竟然拿被發現了!!?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人族基地位於班賽城北部羣山之中,那裡不但人跡罕至而且沒有光明大道可供進出。如此一來既沒有行人也沒有商人會在那裡走。
並且羣山之中還有無數被蓋倫設下的哨塔,絕不可能有人進入而不被發覺的!
除非進入者本身也是十二階甚至天階的刺客!
教皇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布伊卡雷諾的?教皇怎麼會懷疑布伊卡雷諾?否則他爲什麼派斥候進那羣山之中?
他酒喝得極慢,臉色卻飛快的變化。
這讓布伊卡雷諾心知自己的話他聽明白了,於是繼續道:“我本身不願與任何人爲敵,但前提是不會有人侵略到大陸人族的頭上,你若現在停止進攻,我便也不出手。”
“我不去征服他們。卻由你來做這種事對麼?”東方雲嗤笑道:“你這想法還真是很美妙呢!”
布伊卡雷諾搖頭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所以我手中積攢着的這份力量,想用在怒加帝國身上,而不是曾經的朋友身上。”
“曾經的朋友?”東方雲淡然的笑道:“你還真是高估我了呢!你以爲我聽到你回到班賽,會不派人盯着你嗎?”
布伊道:“我知道你會這麼做。”
東方雲道:“你知道我手中高端力量的實力,你以爲我沒有機會抓住你,還是以爲我發現不了你藏起來發展的勢力?”
布伊道:“都不是。”
東方雲笑道:“那你就應該明白。我不殺你的原因是顧及我們曾經的交情!不要以爲你代表着大陸人族,就真的有資格抵擋我了!人族最大的缺點便是心不齊,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故意把頭俯過來道:“你以爲只有我的人發現了你的秘密嗎?”
布伊卡雷諾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方雲哈哈大笑:“我的人還……”
“兩位,久等了!”
教皇的聲音在遠處高高響起,一臉歉疚的走了過來道:“真是抱歉,我要處理一些公事,所以來晚了。”
他端起酒杯道:“我自罰一杯!”
布伊卡雷諾皺皺眉道:“我倒是不敢勞陛下自罰……只是陛下倒是錯過了這清晨秋鳴花最美的時刻。倒是真該惋惜的喝一杯。”
他話裡有話教皇又如何聽不出來,不由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兩位的談話,我來的早不早晚不晚。確實是太不應該了,還請容我再自罰一杯。”
“罰什麼?”東方雲一臉的無所謂,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布伊所要表達的全部意思了,不由譏諷的笑道:“這點小事哪值得罰酒?陛下派人去監視布伊卡雷諾然後發現了他的秘密還藏着掖着才應該自罰的。”
兩人臉色同時一變,布伊鐵青着臉看向教皇,而教皇則是真的有些頭痛了。
這種事,哪怕你偷偷拿出來威脅老子要好處也行啊!拜託,你究竟是不是上位者啊!撕臉皮咋還和撕擦PP紙一樣呢?
不過能夠當上教皇的人又豈會那麼簡單?他淡然一笑,對布伊卡雷諾道:“布伊先生,我承認我的人的確是對加侖帝國所有高層有過調查,但請您相信,這一次調查真的沒有任何政治目的。而是純粹的爲了抵禦暗夜……畢竟您曾經和暗夜之王相識這種事我們也有所瞭解。”
什麼人最無恥?最無恥的人就是他做的壞事被揭露了還不以爲恥,反而很自然的告訴你‘的確是我做的並且我很真誠的向你道歉你應該原諒我因爲你的把柄還在我們手裡’。
布伊卡雷諾愣了半晌,終究還是臉皮沒有教皇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嘆道:“我就知道那件事隱瞞不了的。”
教皇微笑道:“布伊先生何需隱瞞?泛大陸都知道班賽的布伊卡雷諾爲人喜好交友,並且總是對人付出真心,所以這種事,是沒人會拿來抹黑你的。”
東方雲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爲什麼沒人會拿來抹黑他?嘴上說的漂亮到家。什麼加侖必和暗夜決一死戰不會不戰而降之流,加侖老牌貴族、大陸人族名氣最盛的男人布伊卡雷諾,其實卻是個暗地裡勾結暗夜之王的男人……”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種事若是傳出去,我想不但大陸人族的之間的信任會崩潰,恐怕軍心也會渙散吧?畢竟你們也需要提防他背後捅刀子不是?”
布伊卡雷諾也不反駁,只是看向教皇。
教皇淡笑一下:“可若是我連教皇國駐紮在加侖的所有士兵都送給他呢?”
“什麼!?”
“什麼!?”
東方雲和布伊卡雷諾同時猛地起身。前者是惡狠狠地盯着教皇,後者則是一臉震驚的樣子。
“怎麼?我的普通話不標準麼?”教皇自顧自的飲下一杯酒:“若是我,將所有駐紮在加侖的將士,都送給布伊先生呢?”
東方雲狠狠地瞪了教皇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起身慢慢走到教皇身邊,小手輕輕拍打着教皇的肩膀。將自己的嘴湊到教皇的耳邊低聲道:“你真的是個很聰明的人……本福瑞克十三世,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殺了你呢?”
以零階的身份如此近距離的威脅恐嚇一個十階強者,恐怕再裝b的的人也做不出來,但東方雲就是做出來了,而且做得有模有樣。
本福瑞克哪知東方雲其實是個草包?他後背的衣服瞬間溼透……如此近的距離,若是對方真的動手,恐怕連悄悄隱藏着跟來的神一刺客也救不下自己吧?
不過氣場雖弱,但卻不能不強撐。
本福瑞克一臉淡漠的道:“陛下想殺我。自然是輕而易舉,只是教皇國內有十二主教七名長老,並且教皇國內所有事情都是十二主教定義,教皇最終拍板的,縱然我死了,下一個繼承者也會做出同樣決定的。”
東方雲在本福瑞克身邊沉吟許久,後者並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絲殺氣或者威壓。但越是這樣,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強!
教皇的目光落在布伊卡雷諾身上,希冀對方現在解圍,但是布伊卡雷諾現在卻在沉吟。似是思考着什麼,絲毫沒注意到這邊。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秋鳴花樹上,一瓣接着一瓣的粉色花朵慢慢飄落,唯美絕倫。
時間大概只過了幾分鐘,但教皇卻彷彿過了十幾個世紀。
當東方雲從他身邊離開時,他身上的衣襟已經開始向下滴水……當然不是尿,而是汗水。
回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彷彿虛脫的教皇,東方雲心中狂笑,如此真豬吃虎的行爲,想必古往今來也只有自己做得如此徹底吧?
不過他臉上卻滿是冰霜,深深的望了教皇一眼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着已是大步流星的離開。
教皇長出了一口氣,身子就往後傾倒。
一個身影忽然竄上來扶住教皇,然後單膝跪地後道:“冕下抱歉!屬下實在無法找到暗夜之王的破綻!”
教皇搖頭道:“幸虧你沒出手,我懷疑他僵了那麼久就是爲了給你一個出手的機會,然後給自己一個殺我的理由。”
那人也是鬆了口氣,這纔在教皇的揮退下離開。
而這時,很碰巧的布伊卡雷諾也從沉默中清醒過來,臉色比東方雲更加冰冷的看向教皇:“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教皇很誠實:“當然。”
布伊卡雷諾道:“你會選擇和我戰鬥麼?”
教皇很友好:“不會。”
布伊卡雷諾起身道:“那就好。”
教皇道:“布伊先生,我剛纔的話是很真誠的!”
布伊卡雷諾頭也不回的道:“我不會幫你訓練士兵的,你是一個野心家。”
看着他大步離開,教皇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意。
達蒙雷從遠處走來:“冕下……他和暗夜之王之間勾搭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少?”
教皇道:“一開始我覺得有50%。不過經歷了剛纔的事,我可以肯定,他們勾結的機率不超過20%。”
“爲什麼?”
“因爲暗夜之王表現出來的對布伊卡雷諾的顧忌,還有布伊卡雷諾對我表現出來的淡漠。”
“還是不明白。”
“你明白你就當教皇了!哈哈哈哈!”教皇自斟自飲,仰天長笑。
達蒙雷道:“冕下,那您說的將我們的士兵送給布伊卡雷諾培訓這件事,可靠麼?”
教皇點頭道:“言語間我能感覺到。布伊卡雷諾真的有短時間內迅速的將大批士兵全體提升的能力。”
達蒙雷道:“那冕下打算怎麼說動他?”
“一次戰敗!”
“一次戰敗!?”
教皇道:“沒錯,一次失敗。我敢肯定布伊卡雷諾的確是那種只是一心爲了民衆和大陸人族的傢伙,你可知道他剛纔爲什麼決絕了我的提議?”
“啊?他拒絕了?”
“是,而且連理由都沒說。”
“這傢伙太不識擡舉了點!”達蒙雷一臉憤恨。
“不是不識擡舉。”教皇深邃的笑:“他只是害怕,害怕幫我培養出來的軍隊卻助長了我的貪婪,畢竟十字軍西征的事……嘿嘿。”
“他怕一旦擊潰暗夜。幫我們訓練出來的軍隊很可能會因爲龐貝與巴斯特克兩國的衰弱而貢獻兩國?”
“不止是兩大帝國,還有整個大陸。想一想,連普通士兵都是六階強者的數百萬部隊啊!誰能抵擋!?”教皇的臉上滿是貪婪之色:“所以他在擔心,擔心大陸被光明神教征服!”
“他有這樣的想法,不更說明這傢伙的單純?其實這一點我們早就可以從他和整個加侖帝國的貴族作對就可以看出來。”
“沒錯!”教皇笑道:“正因如此,我們需要一個契機,讓他只能選擇顧及當前形勢的契機。讓他心甘情願爲我們培養士兵的契機!”
“就是和暗夜帝國戰鬥後的一次戰敗?”達蒙雷福至心靈。
“不僅僅是戰敗那麼簡單!我要的是潰敗!是慘敗!敗得越慘,暗夜的強大便越讓這個男人心悸!從剛纔的事就能看出,這個男人雖然表面沒什麼,但對於暗夜之王卻是貨真價實的信心不足。呵呵,我們要讓他的信心完全崩潰,不相信自己手中的那點力量就能抵禦暗夜,到時候他自然會替我們訓練士兵的!”
“冕下高明!”達蒙雷心悅誠服。
教皇哈哈大笑,望着周遭的落花繽紛道:“大陸三百國?早就該像這些秋鳴花一般。散落了!”
說着一口將酒飲下,轉身離開。
他們離開好久,一個面色冰冷的帥哥從暗影中步出,嘴裡卻道:“不錯的計劃呢,可是他究竟是怎麼想出這麼一個傻b到令人拜服完全是送雞進黃鼠狼窩送羊進狼窩送金銀進龍窩的想法呢?想不通啊想不通啊想不通啊想不通啊想不通……”
當教皇兩人在隨從們的陪伴下回到城主府時,有人從陰影中走出稟報道:“冕下,暗夜之王離開了。”
“哦?他說什麼?”教皇一臉的感興趣。
“他就對那個大漢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全軍戰備。徹底佔領勞倫斯後就立刻進攻加侖!”
“哈哈哈哈!”教皇仰天長笑,對達蒙雷道:“現在我可以100%確定,這兩個人真的沒有勾結了!”
“教皇英明!”
“本福瑞克腦子絕對被驢踢了。”東方雲哈哈大笑:“將士兵們送到人族基地,他送多少那些士兵不都得是我的?”
“他不是腦子抽了。而是我們所有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指向這裡,若是正常情況下,只有這麼做教皇國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德萊厄斯道:“可以說這是之前層層佈局帶來的階段性利益。當他們完全把人族基地推到最前方的時候。就是我們獲得的最終利益!”
東方雲仰躺在三頭奇美拉上,忽然有些鬱郁的道:“若是我處在教皇的位置,大概還不如他吧?不但和他一樣看不出這個佈局的破綻,甚至連比狠都比不過他。”
德萊厄斯道:“身份不同,成長的環境不同,這些都會讓人產生差異,不過……”
他笑了笑道:“就算老爹真的走了教皇的路。大概也達不到那種程度吧?”
“你笑了哎!”東方雲倒是沒糾結德萊厄斯的鄙視,反而一臉驚奇的道:“最近都很少看到你笑了,這次竟然笑出來了!”
德萊厄斯哭笑不得:“我不笑只是我更加內斂了而已,因爲內斂的成熟才更加成熟,也更加吸引人啊。”
東方雲笑道;“這話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
德萊厄斯臉難得的紅了紅:“布蘭妮說的。”
東方雲重新躺回去道:“喵星人不錯嘛,竟然把你這老大粗調教的這麼好……什麼時候我去和她聊聊。”
“聊什麼?”
“當然是怎麼調教女人了?”
“她能懂這個?”
“拜託!”東方雲理所當然的道:“一法通百法通。你老爹我啊,若是不學學怎麼調教女人,別說活了七千多年都成精了的凝了,就算是婉兒和泰蘭德,都能把我玩的死去活來的。”
德萊厄斯忽然道:“老爹是承認泰蘭德的身份了?”
東方雲默然許久,嘆道:“不得不說,她的確是我前進路上的一大助力。別忘了這一整個佈局,幾乎都是她來做總策劃的。”
德萊厄斯皺了皺眉:“所以老爹的意思是,爲了能走的更快更穩健,所以寧可犧牲自己的愛情?”
“也……也沒有啦。”
德萊厄斯點點頭:“嗯。”
“嗯?”東方雲奇道:“這是什麼意思?”
德萊厄斯道:“回去我就殺了她。”
“爲什麼?”東方雲驚訝道:“她又沒有惹你?”
德萊厄斯很認真的道:“你是我的父親,主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也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你去犧牲!她的能力固然能讓我們把很多事做的簡單的多。但沒有她,我們也一樣能夠完成想要做的,這條路上,哪怕是一直用命去搏,我和兄弟們也絕不會喊苦,但哪怕父親你受一點點委屈,我們也死不足惜。”
“你這想法太剛烈了。”東方雲嘆道:“放心吧。不算委屈,我對她的惡感已經沒有了,只是沒有太多好感的。更何況我答應凝了,在沒衝出這一界之前。不會碰任何女人。”
“……”
“喂喂,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記得之前老爹說過那位凝姨,貌似經歷了七十年才衝破界吧?”
“啊,怎麼了?”
“老爹資質不如她,我在想老爹會不會成爲史上第一個擁有爭霸大陸實力的百年老處男。”
“德萊厄斯……你這傢伙……”
三頭奇美拉很快的到達了勞倫斯帝國的皇城,此刻除了傀儡皇帝之外,所有大臣都已遭到放逐和抄家,臨時議會也剛剛建立起來。
東方雲沒理會那些一臉諂笑的傢伙,帶着德萊厄斯直接到了寢宮,而此刻泰隆也已經趕回。
讓他們兩個各自休息,東方雲也躺到了牀上。
早上沒睡好。
大上午的,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困,但是這一次東方雲不知爲何,一躺下就睡着了。
昏睡間,他似是隱隱聽到一個聲音:
“你看不出自己的強大,是因爲你還沒有發現自己隱藏的力量。”
這是第五凝說過的原話,也是第五凝的聲音,這讓東方雲頗爲奇怪。
“你還沒有成爲真正的強者。是因爲你還沒有找到你的混沌的花簇……”
這是至高召喚系統的聲音,平靜中帶着一絲聖榮。
面對着眼前奇怪的混沌,東方雲好奇道:“混沌的花簇?那是什麼?”
“能讓你變成真正強者的東西……”
“……能不能說的明白一點親?”
“當你找到了它,你就會發現自己的強大……”
“咱能不說廢話麼親?”
“系統提示:你可以選擇對自身進行測試,測試合格,則可得到‘混沌的花簇’的大致位置提示。”
“啊?測試?”東方雲想了想:“該不會像是壓力測試那樣的筆試選擇題吧?”
“不是。”
“那我接受測試。”
東方雲話音剛落,眼前的黑暗場景便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類似中世紀時期的房間。
左右有燭光。讓這房間有了光亮又不至於太亮,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出現在眼前的,還有四個人。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男人西裝革履,女人紅色旗袍,老人黑色唐裝,孩子一身校服。
“?”東方雲莫名的撓了撓頭。因爲他在看他們時,他們也在看他。
男人相貌英俊,最先開口道:“好吧,既然大家都醒來了,那就相互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趙子國,是一名律師。”
有人開頭,沉悶的氣氛就變得好了一點。
女人雖是旗袍打扮。卻並不嫵媚,反而有一些清秀,像是五星酒店的大學生服務員一般:“你們好,我叫許湘,大學生,本來應該是在朝陽酒店打工的,不知爲什麼來到了這裡。”
老人咳了咳道:“我叫俞山遠,中醫。”
“俞神醫?您是俞神醫?”男人驚喜的握住老人的手:“想不到竟然在這種地方遇見了您!”
俞山遠淡笑了一下。看向東方雲和那個孩子。
那孩子十四五歲,應該是個體育生的樣子,長相極其俊美,而且身高也有170以上,雖身材較瘦,但卻很健康。他一點也沒有怯懦的樣子,笑道:“我叫寧武迪。學生。”
東方雲也是一笑,儘管這裡應該是系統的測試場景,卻無比的真實。
獨自一人時的孤狼性格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心中飛快的算計了一下。他笑道:“蘇泰,也是學生。”
這一蘇婉和泰蘭德的第一個字湊起來的名字並沒有引起驚奇,男人客氣的和老頭寒暄了幾句,這才道:“因爲我是第一個醒來的人,所以事先檢查了一下這個房間。”
他苦澀的笑笑:“我自認爲也算是一個很聰明的律師,但是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走出這個房間的線索。”
他走到房間的木門處,輕輕踢了幾腳道:“這個們表面是木質的,但裡面應該夾了金屬或者石頭,使得這門很沉重,連推開一絲縫隙都很難,我推開了一些,你們來看。”
衆人順着一寸寬的縫隙看去,赫然發覺門的另一邊竟然被鋼鏈鎖住了!
趙子國道:“這門是從外面鎖住的,周圍沒有窗戶,屋裡也只有這麼一些尋常傢俱,連個金屬都很難找到,這讓我們幾乎無法從門走出去。”
“那怎麼辦?”許湘有些着急,她雖沒有哭出來,但樣子已經十分悽婉:“我家裡沒什麼錢,是什麼人把我迷暈綁到這裡來的?”
“說不定是無限空間什麼的。”帥氣的寧武迪笑道:“你們昏睡過去之前有沒有點過什麼yes或no的對話框呢?”
“……”除了東方雲外另外三人都一臉奇怪的看着寧武迪,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寧武迪嘆息道:“開個玩笑,這世界哪有那麼玄幻的事?”
東方雲心中暗道:“更玄幻的我都經歷過……”
最從容的是俞山遠,他平靜的坐到牀上:“既然我們都是被人劫持,那麼劫持我們的人自然有他們的目的。大家沒必要慌亂,過段時間他們自然會過來讓我們打電話給家裡。”
東方雲道:“或者他們並不是爲了錢或其他利益呢?只是爲了我們呢?”
開玩笑,這只是一個測試唉,怎麼可能有人來要錢?多半是個考驗心智的……
東方雲眼睛一亮道:“莫非這裡是……”
“密室逃生!?”寧武迪的聲音和他一起響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一笑。
“密室逃生?”許湘喜悅起來:“我以前曾經玩過呢!其實並不難的。”
“可若是密室逃生這樣的遊戲。直接邀請我們來不就可以了?爲什麼要把我們弄暈?”趙子國顯然想的多一點。
他的話讓幾人都是一愣,然後再次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東方雲起身道:“其實無論是不是密室逃生,我們都要把這個房間找一遍,說不定能找到幫助我們離開這裡的東西呢?”
“沒錯,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嘗試一下。”趙子國贊同的起身。
於是。五個人便動了起來,像是入室盜竊的小賊一般,飛快的搜索着小小的房間,很快屋子裡便被弄得無比混亂。
東方雲趴在牀縫裡找了半天,出了一根扭曲的鐵絲之外什麼也沒找到,而且這鐵絲還有可能是從牀上掉下來的零件。
十分鐘後五人重新聚在一起。說沒有收穫是假的。
一塊磁鐵,一根鐵絲,一塊破布,一柄繡匕首,以及一張寫着奇怪的字的羊皮紙。
趙子國苦笑道:“這些東西,看起來倒是真的很像密室逃生中用的呢!”
“問題是我們並沒有發現可以讓這些東西派上用場的地方。”寧武迪嘆道。
東方雲擺弄着那塊還不如奧利奧餅乾大小的磁鐵,思索着能不能透着門吸引着那根鐵絲解開外面的鎖。
可是門厚有一尺。再加上鎖鏈也是金屬的,就這小磁鐵能夠做到嗎?
這時候倒是俞山遠說話了,他指着牆上的一副山寨蒙娜麗莎的畫像道:“這張畫背後有沒有什麼東西?”
許湘道:“我剛纔檢查過了,這畫好像粘在牆上一樣,根本移動不了。”
東方雲道:“我也檢查過,連個縫隙都沒有,簡直就像是把牆壁上一塊凸起的岩石畫成了畫一樣。”
“那這個羊皮紙呢?”趙子國問道:“這是什麼文字?”
“不是我所認知的任何一種文字。”許湘道:“我是京北大學正在就讀的研究生,外語考古雙料學士。主修的是歐洲古文化遺產,我可以證明這些字……或者說圖案根本不是外國任何一種文字。”
“也不是華夏的古文字。”俞山遠道:“我的業餘愛好是書法,除非是甲骨文和象形文,否則我國古代文字少有我不認識的。”
“這字……”東方雲看着這文字隱約有點眼熟,甚至連這個場景都很眼熟,但他就是想不起來了。
“你認識?”寧武迪耳朵很靈,立刻問道。
“不認識。”東方雲想了想。更加確定的道:“不認識!”
寧武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反倒是趙子國,百無聊賴之下又搬了個凳子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那副‘真他馬沙的微笑’,竟然真的被他找出了什麼!
“你們快來看!這裡有一個小孔!”
衆人連忙過去。果然發現畫的一側有一個筷子粗細的孔洞。
“我知道了!”趙子國飛快的把那根鐵絲擰直,然後插入到孔洞中,再把磁鐵貼在了畫上,輕輕移動之下,那鐵絲竟然真的進到了畫裡。
“說不定機關就在裡面!”寧武迪大喜。
“可是……”趙子國皺眉道:“若裡面是彎曲的,雖然鐵絲很軟,可以跟着線路扭動,但我們並不知道里面什麼樣,怎麼確定鐵絲是在前進還是停下來了呢?”
“我有辦法。”俞山遠拿起破布,飛快的找到了線頭,然後拉住線頭將細線拔出了足有四五米長,他將線的一端綁在了鐵絲上:“這樣就可以了。”
“高!”趙子國讚歎一聲,便開始移動磁鐵,當細線停止移動時,他便上下晃動,果然很快,一陣咔嚓嚓的聲音響起,畫像竟是向內陷入,然後向左側移開,露出了一個方形的大洞。
“果然是密室逃生!”許湘歡呼一聲,然後藉着光線,從大洞中走過。
然而沒過多久,她的尖叫聲便傳來。
衆人一驚,趕緊翻了過去。
然後俱都驚呆了。
躺在他們面前的,赫然是一具赤果女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