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倫,爲什麼我還是無法開啓人族基地?
這個我並不清楚,只有第一位將軍才知曉所有的內幕,你知道的,大姨媽之手。
你們不是都繼承了他的記憶麼?
只有記憶,而不是規則,我滿是仁德的主啊。
你的意思是德萊厄斯知曉的,關於六芒星陣的是規則,而不是記憶。
沒錯。
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滴血?
試過了。
咒語?
不會。
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算了,我在嘗試一下吧。
……
“囈~~我還以爲所謂的暗夜王國會有多強大呢,無非也就是一些樹屋和一些精靈罷了。”
望着眼前匆匆忙碌着的幾十只精靈,還有殘破的樹屋以及一些垂垂老矣的樹人,傑西卡咧了咧嘴。
最重要的是她發現每個精靈的臉上,似乎都露出了疲倦和哀怒之色,樣子與那些被奴役着的卻敢怒不敢言的礦工沒有區別。
斯溫立在她的身後道:“沒辦法,暗夜之王掌握着這片森林的命脈,他的話,沒人敢不遵從。”
傑西卡看看身邊的男人,好奇道:“現在並沒有戰爭,你幹嘛還穿着盔甲戴着頭盔?”
斯溫道:“不要小看了女神業林,這片森林中有無數的魔獸,即便是我,也決計不敢放鬆警惕。”
“即便是你?”傑西卡聽出了話外之音:“你的意思是你很強?”
斯溫看了看她,道:“不算太強,十二階。”
“十二階!!!”傑西卡倒吸一口冷氣,她雖然沒有任何力量,卻並不妨礙她知道大陸上的階位排序,十二階,幾乎就是人類的巔峰了。
斯溫道:“你想要採訪暗夜帝國的將軍們麼?我帶你去他們的住處。”
“在這之前,我想要先採訪一下你,可以麼?”傑西卡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好奇心,卻不知道當一個女人對男人產生好奇心時,便有可能是她陷落的前兆。
“可以。”斯溫坐回到這棵二十多米高戰爭古樹的根部——他們便是從這個房間中走出來的。
傑西卡連忙將筆記本和筆拿出來,道:“你叫斯溫?全稱是什麼?以前是哪個國家,師從哪位強者?”
斯溫看了看她,有條不紊的道:“全稱是流浪劍客斯溫,我也忘記自己是來自哪師從誰了,暗夜之王抓住我時抹去了我的記憶,讓我爲他效力。”
“咦咦!?你可是十二階強者,竟然還有人能強行抹去你的記憶?莫非暗夜之王是天階強者?”
斯溫搖頭道:“我不知道,看見過他出手的人,都死了。”
傑西卡點點頭,小心翼翼的道:“那麼他是使用某種奴役契約來控制你的了?”
斯溫點頭。
傑西卡嘆道:“你好可憐,以你的實力,恐怕在任何國家都會受到僅次於帝王的對待吧?”
她想了想,偷偷的問:“那你有沒有想辦法解開奴役契約從暗夜之王的身邊逃走?”
她到底是好意還是想挖牆腳,斯溫自是聽不出來,他垂着的頭盔中,閃過一抹滿是殺意的紅光,倒是沒有被傑西卡看到:“那是不可能的。”
傑西卡只覺後脊閃過一絲涼意,激起一片小小的雞皮疙瘩,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左右看看,沒發現什麼這才道:“說的也是,若是奴役契約那麼好解開,也就……唉,那暗夜之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斯溫擡起頭很用力的看了看她,若不是要利用這個女人,他早就出手將其抹殺了。
他平靜的道:“我不太懂得措辭,不太會形容,不如我找一些人你去問他們。”
開玩笑,老子可是至高的騎士,怎麼能違心的說出一兩句話也就罷了,那種過分污衊主人的言語,還是教給別人吧。
“嗯,可以啊!”傑西卡點點頭。
暗夜的將軍們住的地方,並不像想象中那麼豪貴,想來蘇婉之所以會有那麼豪華的房間,也是暗夜之王強來的吧?而蘇婉之所以寧願被別人玷污自己的身體也不離開,想來是懼怕暗夜之王的報復……這個該死的傢伙,一定要搞臭你!
傑西卡握這小拳頭很用力地想着。
“喂喂,你在那裡暗自下着什麼古怪的決定呢?”魔藤慵懶的躺在木牀上:“你不是要採訪我麼?採吧。”
“內個……”傑西卡看着這隻全身籠罩在黑霧中的怪物,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問:“閣下就是在第一次圍剿女神業林的戰鬥中施展黑暗領域的那個人?”
“沒錯。”魔藤甕聲甕氣的答道。
“內個……可以說說你的來歷麼?”
“永恆夢魘魔藤,年齡未知,來理不清,實力十二階。”
“又是一個十二階強者!?”傑西卡驚道:“暗夜之王手下的十二階強者究竟有多少?”
“四個吧,還是五個?”魔藤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的性格偏向陰暗,和那些將軍關係不怎麼好,所以也不屑去了解他們。”
“又是爆點!”傑西卡暗自驚喜,原來暗夜之王束下不嚴,手下的將軍之間關係很不好!
她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喜色:“那麼,暗夜之王手中有多少士兵呢?”
魔藤道:“你猜呢?”
“十萬?”
“你再猜。”
“二十萬?”
“你再猜。”
“三十萬?”
“接着猜。”
傑西卡氣的小臉通紅,若不是這傢伙是十二階強者,說不得一巴掌扇過去:“你在逗我玩麼?”
“白癡嗎你?縱然再不喜歡暗夜之王,我也不可能輕易泄露出他的秘密吧?”魔藤嘲諷的聲音傳出:“你到底是記者還是探子?”
“我……”傑西卡也是想到自己似乎逾越了,不由轉移話題道:“那麼,在你心底裡暗夜之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魔藤冷哼的聲音傳出,言語間也露出絲絲寒意:“我不怕你把這種事報道出去,事實上暗夜之王也清楚,他縱然能夠奴役我們,卻也阻擋不住我們對他的恨意,事實上,他也不喜歡我們,若不是還能用得着我們,早就把我們殺掉了。”
“是嗎?”傑西卡心中驚喜,嘴上卻道:“那麼他把你們都抓住然後洗去記憶來奴役,究竟是爲什麼呢?”
魔藤冷笑道:“還不是想征服這片大陸,不過哪有那麼容易,精靈你懂的,生長速度那麼慢,當第一批戰士死亡,後續什麼時候纔能有第二批戰士踏上戰場?哼,他自以爲掌握了暗夜精靈的命脈把他們從深淵帶到陸地,卻忘了生命總有成長期的。”
傑西卡連得猛料,心中已經樂開了花,不過卻沒有將這些記到筆記本上,她怕到時候有人檢查,發現裡面的幾米情報。
“暗夜之王?”坐在一棵樹人身下磨劍的瑞雯冷哼道:“這個稱呼真的很讓人討厭。話說以他的性格,竟然允許你來打探情報,真是很奇怪的事呢。”
“不是打探情報啊,只是採訪,採訪的!”傑西卡連忙擺手。
“管他呢!”瑞雯頭也不擡:“說吧想問什麼。”
傑西卡道:“你也是被他抓來抹去記憶的十二階強者?”
“抓我?他也有那個本事!”瑞雯一臉的嘲諷:“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變強,後來他得到了暗夜的命脈,才請求我幫他戰鬥的。”
“原來是青梅竹馬麼?”傑西卡絲毫沒注意自己說這句話時瑞雯俏臉偷偷地紅了一下,道:“那你爲什麼願意幫他戰鬥呢?要知道,這可是與整個世界爲敵啊!”
“沒辦法。”瑞雯摸了摸自己的銀髮:“老孃已經七百多歲了,若是他不給我生命之泉,你覺得我還能是一副十七八歲的樣子麼?”
原來她的銀髮不像我是天然的,而是老的……
傑西卡心中暗歎,旋即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爲什麼要用生命之泉收買你呢?”
瑞雯一瞪眼:“這個是秘密!你還敢說自己不是來打探消息的?”
“沒有啦沒有啦。”傑西卡連忙擺手:“我聽說暗夜之王手中有很多生命之泉,以你們的關係他隨便給你一些也是不傷大雅吧?”
“多個屁!”斯拉達一巴掌拍碎桌子:“若不是他把那僅有的一點生命之泉藏的嚴密,老子早就偷到手走人了!”
“魚人先生……”傑西卡看看眼前巨大魚人守衛,道:“他知道你要偷生命之泉的事麼?”
“當然!我們已經明擺着做出協議,在我從他手中盜取生命之泉之前,都要爲他戰鬥,否則老子就得滾蛋。”
“可以問一下麼?魚人先生爲什麼要偷生命之泉呢?您已經十一階了吧?壽命對您來說已經不在考慮範圍內了吧?”
“你懂什麼?”斯拉達眼中兇戾消失,換上了一副哀怨的柔情之色:“我的妻子,是一條美人魚,她因跟隨了我而被逐出家族,雖然她並不後悔,但是想到自己的父母,她也是黯然傷神,身體已經一天不足一天,爲了不讓她死掉,我把她冰封在了唐納德雪山的一個山洞中,想要用生命之泉換取她的生命。”
說到最後,斯拉達眼中甚至擠出幾滴淚:“我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若是她死了,我也不願夠活下去。”
“好悽美的愛情……”儘管被斯拉達淚水弄得心驚膽戰,但女人柔弱的心腸還是讓她不由得跟着擠出幾滴眼淚:“難道您沒想過別的辦法麼?”
“別的辦法當然也有。”斯拉達嘆了口氣,拿出一枚魔金幣來道:“我需要這種東西,但是這種東西只有人類國家纔有,而我的種族,限制了我和人類的交流。”
“這是什麼?”傑西卡接過魔金幣看了看道:“我家裡好像也有一枚,這東西有什麼用麼?”
“這是魔金幣,據說在死亡之海深處有一口許願井,湊齊五百枚魔金幣的海族,可以以這些魔金幣和五百年的壽命來許下一個願望。”斯拉達嘆息道。
傑西卡心中一動,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人族,一些小計劃立刻涌上心頭:“不如這樣,我回去幫您收集齊了,您就可以不必幫助暗夜之王作惡,並且救活您的妻子,如何?”
“真的!?”斯拉達臉上露出狂喜之色:“若是真的能有這些魔金幣的話,哪怕讓我和暗夜之王對着幹都行!”
“您放心,我一定會再聯繫您的。”傑西卡信誓旦旦。
“您真是太可憐了。”傑西卡握緊小拳頭:“該死的暗夜之王,簡直就是禽獸!”
“誰,誰說不是呢。”萊瑞蕾哭的梨花帶雨:“他不斷奪走了我的初夜,還強迫我爲他征戰,稍有忤逆,便會拿皮鞭抽我,那蠟燭滴我,有時候甚至還會穿上皮衣高跟鞋來踩踏我!在他的面前,我已經沒有了一絲尊嚴。”
“太可惡了!”傑西卡雖是老牌記者,但奈何萊瑞蕾哭的絲毫不像作假,而且她也想不出這位十一階強者有演戲的理由,心中頓時被憤怒填滿:“那你爲什麼不反抗呢!?”
“我哪敢……”萊瑞蕾哭哭啼啼的指着旁邊坐着一動不動的斯維因:“你看我的弟弟,你能想象這個看起來至少三四十歲的傢伙如今只有十三歲麼?”
傑西卡呆滯的打量着斯維因,卻見後者一張死僵的臉如同面具般對着自己,兩眼無神不知在想什麼。
“我可憐的斯維因,明明是天縱奇才,才十三歲就已經達到八階的水平,卻被暗夜之王強行帶到深淵,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強行將他的實力提升到十階,實力提升固然是好事,但僅僅因爲他一次頂撞了暗夜之王,便被他打斷了腿。”
傑西卡兩眼泛紅看着斯維因旁邊的柺杖,不用同情的抽抽鼻子。
“更可惡的是,我的弟弟以前活潑愛笑,多可愛的孩子,卻因爲暗夜之王一次發怒時笑出來,便被他強行的在臉上烙上一張死人面具,你看他現在的臉,是不是和假的一樣?”萊瑞蕾如蔥玉指點在斯維因的臉上。
“好像……的確是哎!”傑西卡用力點頭。
她看到斯維因無神的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怒意,下意識的以爲對方想起了往事而憤怒,不由問道:“你還好麼?”
“帕吉!可能,怎麼,好?”屠夫兩隻黃豆小眼頗爲無神:“將我,他,殺死,後,靈魂,控制了我的,拿,亂七八糟,一堆屍體,我,拼湊的。”
“他殺死你後控制你的靈魂,又拿亂七八糟的屍體將您拼湊起來?”傑西卡滿是驚愕:“暗夜之王難道是不死族?”
“不是,當然。”屠夫呆滯一下道:“他,亡靈法師,殺了一個,書籍,獲得了,學習。”
傑西卡恍然,怒道:“這傢伙竟然做出這種惡事,他與不死族又有什麼區別!”
“帕吉還,好。”屠夫指了指旁邊堆坐着的布里茨:“他,靈魂,抽取,被,放入傀儡,永世,翻身不得。”
“哇!它竟然是活的!?”傑西卡被布里茨轉動了一下腦袋嚇了一跳,旋即心中不平越來越強:“這個暗夜之王未免太可惡了吧?他怎麼能隨便玩弄別人的靈魂!?”
屠夫搖頭:“他,強大,帕吉,只得,服從。但所有人,不爽,他,都。”
傑西卡很認真的點頭:“那簡直是一定的!”
採訪一圈,傑西卡最後回到了蘇婉的房中。
“是啊,他的確是這樣的人。”蘇婉苦笑,眼角有些泛紅:“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他的實力很強,聽說好像已經到了天階,脾氣又暴躁,誰敢招惹他?”
傑西卡握住蘇婉的手:“婉兒妹妹,不如鼓動那些將軍一起反抗他吧?”
“不行的。”蘇婉搖頭道:“他的力量,絕不是那些人能夠抵抗的了的,這些話你不用再說了。”
“那我們一起逃出去?”傑西卡剛說完便做了自我否定:“不行的,若是婉兒妹妹和我走,你的家人就遭殃了。”
蘇婉勉強讓自己笑出來:“沒關係的,反正我已經被他玷污了,既然所有的事你都採訪了,就走吧,有我在,沒人敢對你怎麼樣的,不過你要小心女神業林裡的魔獸,即便是暗夜之王的手下,也沒人敢隨便走出固定範圍的。我會叫斯溫送你出去。”
“嗯。”傑西卡兩眼含淚,強制讓自己不勾動蘇婉的傷心處,笑道:“那我就走了,你放心,我以後還會來看你的。”
“喂,那個叫斯溫的大個子,我們走吧!”說着,她已是轉頭走出去,空中,幾滴淚落下。
蘇婉幽幽的道:“我們,好像把她騙的太深,我怕她以後知道真相後不理我了。”
綠光乍現,泰蘭德飄然走出,道:“爲了陛下的偉業,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包括朋友麼?”蘇婉回頭看向她。
“包括生命!”泰蘭德很認真的說。
“喂,大個子,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離開麼?”女神業林外,傑西卡對斯溫道。
斯溫看了看她,搖頭道:“快走吧,以後別再來了。”
說着,已是徑直轉身離去。
傑西卡看着他那一直很讓人有安全感的背影,大聲喊道:“喂!大個子,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脫離苦海的!”
說着,她已是轉身,下定決心的握緊拳頭暗自吼道:一定,要搞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