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楠兒回過神來,想起那天在車裡悄悄跟林樂樂講的條件。
那時候她一直覺得是蘇沫擋在她和霍翰宇中間,只要蘇沫消失了,那麼霍翰宇自然就會到她身邊去,所以那天她要求林樂樂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找人做掉蘇沫,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覺。並且在她出來之前幹好這件事,不然還是會把真相說出來。
但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她也算是看清楚了,她跟霍翰宇隔的何止一個蘇沫,霍翰宇跟她之間就算沒有蘇沫也絕對不可能了。
“不用了,我也不會供你出來的,你走吧。”金楠兒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後來林樂樂想起這時候見到的金楠兒,她眼中那種痛苦又絕望的光,也許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將原本對蘇沫的恨,轉移到了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霍翰宇身上吧。
林樂樂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蘇沫他們也結束了晚餐,打了個招呼後,李曼坐上了姜銘的車,而蘇沫坐上了霍翰宇的車。
蘇沫上車後後面的車門又被打開,蕭肅然一屁股坐了上來。
蘇沫轉頭看着他,他的臉色有點黑,看了看前面的兩個人沉着聲音說道:“我就住沫沫隔壁,爲什麼丟下我?”
蘇沫一愣,剛剛她還真沒想起這件事,隨即一拍腦門對他說道:“不好意思啊,你都坐上來了,走吧走吧一起走吧。”
蕭肅然傲嬌的冷哼了一聲,霍翰宇卻不樂意了,轉頭對着他道:“我送我老婆順帶捎你一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不滿意下去。”
蕭肅然一下子瞪大眼睛,從後車座繞過椅子就把手箍到霍翰宇的脖子上,霍翰宇一個沒反應過來,被他牢牢箍住動彈不得。
“知不知道我是誰,晚上睡覺小心點。”蕭肅然在他耳邊說道。
“滾!”雖然都是男人,但是霍翰宇的現在處於被動狀態,根本扳不開蕭肅然的手,蕭肅然得意洋洋的在那裡晃着頭。
下一秒他突然驚叫一聲,猛地鬆開手臂。
“你他奶奶的是女人嗎還動上口來了!”蕭肅然捂着自己的手背,剛剛霍翰宇見掙脫不開他於是往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沒等霍翰宇說話,蘇沫就佯裝生氣道:“還走不走了!”
霍翰宇和蕭肅然頓時噤聲,兩人分別給了對方一個白眼就偏過頭。
車子緩緩的行駛在路上,蘇沫看着後視鏡裡蕭肅然的臉,竟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蕭肅然在蘇市生活的這幾個月,剛開始雖然是裝出來的那副樣子,但是內心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後來也不太愛說話,整天冷冰冰的,現在居然也會和霍翰宇玩起嘴仗,蘇沫覺得,蕭肅然好像越來越有點“人氣”了。
車子開到一半,蕭肅然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猛地叫道:“停車!”
霍翰宇一個猛剎車,蘇沫往前栽了一下,他不耐煩的轉過頭衝着蕭肅然吼道:“你叫什麼......”
話還未說完,蕭肅然就打開車門衝了下去。
蘇沫嚇了一跳,連忙打開窗子大聲叫道:“你去哪兒啊!”
蕭肅然卻頭也不回的往一個方向跑去。
聽見身後的車都在開始按喇叭罵人,霍翰宇對蘇沫說道:“他那人不會有事,我們先走?”
蘇沫也不願在這裡堵塞交通,想着蕭肅然也不會有人能傷到他,所以點點頭,和霍翰宇一起先回了家。
而在街上的蕭肅然卻跟着一個背影慢慢走着。
走進一條小衚衕裡,前面的女人似乎才反應過來有人跟着她,猛地一個回頭就看見站在身後的蕭肅然。
蕭肅然也沒準備躲,只是在她回頭的瞬間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蕭肅然對着那個女人淡淡道了歉,便轉身走開再不回頭。
站在原地的那個女人被他搞得莫名其妙。
蕭肅然一個人遊走在大街上,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剛剛那個女人的背影和側臉,在當時車上的他看來完全就是阮清的樣子,阮清從來沒在他面前消失過這麼久,就算是當初他拒絕了她,阮清說不會再跟他聯繫的時候,兩人也時不時會在組織裡碰見。
現在一下子消失這麼久,他心裡居然會有點憂心,他也聯繫過暗門裡的人,最近都沒人見過她,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雖然知道她有自保的能力,但她卻沒有生活的能力,做飯洗衣她是樣樣不會,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
蕭肅然慢慢的走回家,蘇沫估計是聽見了腳步聲,他開門的時候隔壁的門也開了。
“肅然哥你剛剛去哪兒了?”蘇沫看見他問道。
“看見一個像阮清的人。”蕭肅然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知怎的,蘇沫覺得他的笑有點落寞。
也許他自己不知道,也許是放在心裡,蘇沫卻看出來,他對阮清的感情遠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不屑,只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罷了。
“好吧,你早點休息。”蘇沫對他笑着說了一句,蕭肅然點點頭,關上了門。
今天不知道怎麼覺得心情格外的不好,他從自己的酒架上拿出一瓶香檳打開。
他一般不會喝酒,就算喝也只會喝一點點,家裡的酒多半是拿來做擺設的。做他們這行的,喝了酒就等於把命交到別人的手上了,但是今天,他卻不想去想那麼多。
給自己的杯子裡倒上滿滿的一杯,一飲而盡。
他斜躺在沙發上,從大大的落地窗外看去下面是喧囂斑斕的都市生活,頂上的星星像是在閃爍着眼睛,他最後迷迷糊糊的好像在陽臺上看見一個人影。
那人笑顏如花,俏生生的聲音問着他:“我穿這件好看呢,還是這件好看呢?”
蕭肅然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溫柔的笑意,過了一會兒那人卻又好像跑到客廳,嘟着嘴不滿的說道:“你再不去做飯吃我就要餓死啦,餓死我了你就成鰥夫啦!”
蕭肅然最後在沙發上沉沉睡去時,桌子上的瓶子東倒西歪,臉上卻帶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