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黑氣從太史屍體殘渣上飄出。
此黑氣異常玄妙。
宛如有生命,空中如游魚靈動飄逸,瀟灑自然。
黑氣懸浮,漸漸凝視,形成一顆蓮子大小的種子。
陸謙望見此種剎那,種種幻象襲來。
幽冥地獄、十方惡鬼、域外天魔種種魔像具現。
魔像環繞身邊,或張牙舞爪,或威逼利誘,又或是低聲哀求禱告。
似乎感應有人受到影響,魔種黑氣瀰漫,形成根系伸向陸謙頭顱。
見到此異象,陸謙緊守靈臺,默唸三藏清心咒。
“好邪性的東西。”
自從突破到養神境,陰神強度增強,再也沒有遇到這種外界幻象影響的情況。
三藏清心咒幾年來還是第一次用。
而且,這道魔意好像似曾相識。
伸出手嘗試靠近此物。
緊守靈臺的情況下,外邪不得侵入。
魔種像乖巧的蠶寶寶,停留在指尖上一動不動。
此種之邪,遠比之前接觸過的古怪事物還要邪惡數分。
“此等邪物,怎會在一個正派身上出現?”
雖然對司天臺的人不感冒,但可以明顯感受到這些人,真的是以一種堅定的信念來做事。
這種行爲不管正確與否,陸謙認爲這種人內心出現魔種的概率更低。
砰!
這時,魔種轟然炸開。
漫天黑氣噴發,結合成一張猙獰魔面。
“摩羅!摩羅!!”
魔面看向陸謙,發出刺耳尖銳嘶吼。
一股意念攝入陸謙腦海,欲強行植入心靈。
可惜陸謙的靈臺十分明淨,三藏清心咒大成,已明悟空戒淨三心。
靈臺輕輕拂拭,魔念一掃而空。
砰!
魔氣徹底消失。
魔念殘留的信息,心中全部瞭然。
烏雲四散,月光照下。
陸謙擡頭環視四周,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收拾戰利品回去。
譁!
陰神覆蓋黃泉奈何神光,瞬間出現十里開外。
如今罡煞合一到一定程度,可使用一絲黃泉奈何神光。
方纔留下太史,還得多虧此光。
黃泉奈何神光除了鎮壓和重塑以外,還有一個是遁光。
這個遁光並不光是速度。
此光源自於奈何橋。
傳說黃泉之上有奈何橋橫跨。
這橫跨的奈何橋並非簡單的橫跨兩岸,是連接兩岸的世界。
所以說奈何神光修煉到高深處,甚至可聯通幽冥。
現在奈何神光沒有那麼強力,至少擁有一絲能力,所以才趁太史未離開之前將其揪了出來。
“摩羅……”陸謙反覆咀嚼着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他記憶最深刻不過。
這是他當初在通幽觀便宜師父李度的魔名。
當日李度煉化無相七情六慾,成就無相天魔,口呼的便是摩羅之名號。
“以人心爲種,種下心魔。正義的極致也是一種魔念,此誕生的魔種更加強大,這就是你的手筆嗎?”
或許太史如此魔怔,也是魔種所爲。
不管是摩羅的手下,還是李度親自所爲。
這種手段簡直令人歎爲觀止。
世界上魔種之法不少,陸謙也瞭解過幾種。
大多數是將人引誘墮落成魔,然後進行收割。
當初柳如意的道心種魔蓮便是如此。
摩羅這個倒是另闢蹊徑。
不是將人從好引入壞,而是讓一個好人好到極端。
任何事物,不管有多美好,一旦陷入極端,都會產生負面的效果。
正之極致,也是邪魔。
以此誕生的魔種,威力恐怕更盛往日。
正想着,陸謙不知不覺已到了通天河岸邊,登上回去的旅途。
陸謙本以爲壞了摩羅魔種,此人應該會出現。
都已經準備好應對,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便宜師父。
結果人沒來,這是陸謙想不到的。
或許不在南靈域了說不定。
“日後再相見,不知是敵是友。”陸謙心中暗想。
行駛一天一夜,終於回到黑山。
終於回到黑山。
途中倒是沒有經歷什麼波折。
“老爺!”幾女恭敬地打招呼。
“嗯,這幾天沒什麼問題吧?”陸謙問道。
“沒有,鬼七前輩昨天來找你。”邀月說道。
“知道了,明天再去找他。”
陸謙說完轉身來到上方的法陣。
法陣光芒一閃,進入黑山靈田之中。
向日魔葵吞吐着漆黑黃泉陰氣。
陸謙不禁想起練兵壇中的法陣。
若是換成該法陣,恐怕修爲提升的速度快許多。
向日魔葵之下,長着上千朵黃泉魔豆,不時有一顆顆黑豆吐出,被牛頭馬面收入筐中。
陸謙坐了下來,清點此次收穫。
貪狼身上搜到一個壺天布袋,以及八枚通體透明的碧綠劍丸。
劍丸懸浮掌心,綠光照在陸謙臉上,眉心被劍氣刺得生疼。
“好兵器。”陸謙讚歎道。
若不是兩枚玉軸,恐怕得受重傷不可。
除此之外,還有太史的壺天布袋。
可惜星辰盤遁入星光消失了,不然這趟真是發大財。
布袋裝着雜七雜八的材料,以及某些金牒玉冊,看樣子是一些功法。
這次出行最大的收穫並非這些。
還有在練兵壇中獲得的黑白無常道兵煉製方法。
黑白無常是冥河秘府中最強大的武器,遠勝於鼉神。
可惜直到撤退之前,他們都沒有成功製造出此道兵。
“哪怕半成品,也足夠我用了。”陸謙如是想道。
想到這裡,陸謙拿出他的秘密武器。
一道金燦燦的符籙懸浮空中,金光驅散魔氣。
沒錯,此物便是大煉神將顯形符。
無需材料,只要刻入方法,加以天地元氣便可製造出道兵。
上限爲三百。
之後數天,陸謙開始刻入方法。
可事實證明,並非想象中那麼簡單。
當初刻入牛馬道兵。
除了材料以外,還有每個材料順序,施法時間等這些陸謙自己的經驗。
也就是說,陸謙至少成功製作出一對黑白無常,才能批量製造生產。
……
司天臺。
百丈高樓觀星臺之上。
譁!
此時星光大放,觀星臺上器皿暗淡無光。
記錄着歷史的玉壁倒映出太史惟妙惟肖的臉。
重重事蹟猶如壁畫一般閃過,最終還是沒有在歷史上留下痕跡。
一旁的玉冊倒是出現了太史的名號和年月。
‘太史玉清:太史六千八百六十五——六千九百五十四年。因水眼開啓之事,前往萬象島查探變數,爲XX所殺。’
被人所殺的那一欄沒有顯示兇手名字,因爲天機矇蔽,還沒查個水落石出。
文字出現剎那,整個司天臺轟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