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待會給你引見一個人。”柏澈今天穿着一身休閒的衣服,卻不失他的紳士風度,他輕輕地摟着母親柏若真的腰肢,往茶樓走去。
媽咪是南方人,平日裡閒下來最喜歡的就是去酒樓吃茶點,和圈子裡的朋友相聚一下,閒聊着。而這個地方,是那個人所指定的地方,他也不方便問爲什麼。
“澈,你要給媽咪介紹什麼朋友認識?”柏若真心裡歡喜極了,這是在夜老爺上門拜訪之後,柏澈第一次和她出來。而且她怎麼覺得這裡似曾相識一般,那種熟悉的感覺,向她毫無預警地襲來,還伴隨着一股不願去觸碰的強烈感覺,她有些疑惑地問道:“澈,怎麼選在這裡?”
柏澈但笑不語,良久後走到了一個臨窗的桌子坐下,而坐在對面的人聽到了聲音後也緩緩起身,回頭面對着柏若真,臉上是溢着恐慌而慍怒的,在柏若真還未緩過神之時,但聞那站起來的人先發制人地問道:“柏若真!你說過的,永遠都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的,現在怎麼又出現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柏澈頓時有些晃神,不明就已地看着白母紅着雙眼看着柏若真,而他也感覺到了母親的身子在自己的手下微微顫抖着。
柏若真掙開柏澈的攙扶,神情飄忽,似乎是沉浸在了過去,抽不來了,凝眉問道:“你是、是白敏?”
“是啊!你現在想起我了?”白母的肩膀也是輕顫着,聲音裡更是略帶着一陣的慌亂與急促,“柏若真,你不是說你不會出現在我和白音的跟前嗎?你自己所說過的話,怎麼可以食言?”
柏若真一時之間不明白白敏在說什麼,但是在聽到一個名字的時候,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便放下聲音,問道:“你剛纔說到了白音?白音她就是你的女兒?”
這個世界真是小啊……上一代人的恩怨,居然也會將下一代的孩子牽扯進來,真是匪夷所思啊。
她沒有想到的是,曾有兩面之緣的白音,居然會是當年那個孩子!而且,那個孩子還和柏澈與夜琛息有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真是造孽啊!
柏若真此時的心情極其的複雜,她有些恍惚地看着柏澈,低低地說着:“澈,你和白音……”後面的話,她到底是問不出來,也說不出來!這一個關係,到底怎麼去解釋呢?
溫和細心的柏澈,怎麼會感覺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他心也慌了起來,握着母親的手,看了一會母親後才問道:“媽,你是想告訴我,我和白音有什麼關係,是嗎?”
這些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是那麼地刺痛!像是無數把冷箭狠狠地貫穿着他的身子!將他傷得遍體鱗傷,他的此時的世界,就像是崩塌了的堤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他用着恐慌而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兩個人。
她們的沉默,讓他覺得又好笑又可氣,更讓他站不住腳,他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如果事先便知道白母約見母親是因爲說這些事情的話,那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安排她們今天的見面!這到底是什麼緣分?這到底是什麼?
他再也受不了這裡壓抑的氛圍!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這裡!任由身後的柏若真和白敏怎麼叫喚,他都充耳不聽!
柏若真與白敏也是面面相覷的,兩個人都各懷着心事,即使是曾經的好同窗,此時的她們是那麼地見外以及感覺到陌生!
柏若真與白母的沉默,讓他備受打擊!他不用再等她們回話,便也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他必須先離開,他不想聽那些事實,他不想聽!也不想知道白音到底是他的誰!
不知不覺中,她居然走到了熟悉的小區,他也是受不住地便將車子開到了這裡,他搖下車窗,擡眼看着那密密匝匝的樓房,看着那一個熟悉的窗臺。
他明明知道,她現在在夜家的半山別墅中,可是他就是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這裡。這裡是她的家,是她長大的地方,他看着院子裡那些幼兒設施,有秋千,有滑板,有滑梯……還有那些花圃。瞬間,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很多個片段,有她盪鞦韆的畫面,有她從滑梯上滑下來的畫面,有她在花叢中賞花的畫面,還有她那悅耳而清脆的聲音。
每一個畫面都是那麼地真實,真實得似乎他是陪着她一起過的童年!可是,這一些畫面,只是他的幻想罷了。因爲他不知道,白音因爲是單親家庭,在別人的眼裡,是一個野孩子,沒有爸爸要的野孩子。所以她的童年裡,只有孤單,沒有溫暖。
有的只是母親給予她的那單薄的溫暖。
當他的視線從樓上的窗臺收回來準備離開之時,就在車頭前的不遠處,出現了一抹不應該是在這
個時候出現的身影,他神情晃了晃,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站在車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令他朝思暮想而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白音,他喉頭滾動了一下,愣愣地看着白音,白音手上提着一個水果袋,也是一瞬不一瞬地看着他這邊。
白音從半山別墅回來之後,將行李放好之後,便下樓買了一些水果和菜。沒想到的是,在回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居然看到了一輛再也熟悉不過的白色賓利。透過車窗,她看到了柏澈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知道,他是來找她的。
她本是想藏起來,等他先離開了再出來。可是她站了有半個小時,他也就看着窗臺半個小時,那落寞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白音的雙眼,她無法做到視而不見,更無法做到不管不理。
所以,她就一直站在那裡,透過車窗,靜靜地看着他。直到他將視線收回,她纔對着他勉強地牽扯出一絲淺淺的笑,事到如今,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她面對着他,已經沒有了以往那種從容。
她提着東西的雙手,微微地握緊,在他從車子裡跨出來之後,她也走上前,走向他。
在她還沒打招呼之前,柏澈已經向她箭步走了過來,深深地凝着她看了一會,二話不說便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那力道是如此地禁錮!
白音有些緩不過神來,她的雙手被他緊緊地箍住,他的力道太大,她手中的袋子都掉在了地上。
“白音,你現在跟着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去哪裡都可以,只要離開這裡,好嗎?”他將頭抵在她的頭頂上,淡淡的髮香沁入鼻間,是那麼地舒服,只有這種氣息纔可以讓他平靜下來!
“柏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怎麼了?”白音見到突然失措的柏澈,她有些迷惑了,這樣的柏澈,她從來都未曾見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你什麼都不要問,跟着我離開這裡,好嗎?這樣,所有的人都不會再傷害到你,而我也會盡我所能照顧你,呵護你的!”他很想捧着她的臉忘情地親吻着,可是,他不能,他不可以碰她!
而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就在遠處,一輛囂張高調的紅色法拉利,停在了一旁,車內的人,兩簇冷冽而幽藍的眸光,死死地看着相擁的男女,而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紅着雙眼望着這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