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琛息在白音即將踏入病房門的前一刻,他雖然已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緩一些,但是,還是透着一絲的慍怒。
“少給我用這種口吻說話。”他陰森地說着,“你爲的不就是錢嗎?我可以給你。”
她的手,似乎軟柔無骨的,握着很舒服,他卻捨不得放手了,微風拂來,將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送進了他的鼻間。
她顰眉扭轉着手,欲要掙脫他的鉗制,但卻被他握得更緊。
“你放手啊!”
她低喚了一聲,生怕驚動了病房內的母親。
“把這支票收下,醫生沒有和你說,一旦用藥,終生不得停藥嗎?”夜琛息眼底突然閃過一抹促狹,他傾身,在她的耳畔說道:“我特意吩咐,從今天早上開始讓醫生伺候你媽服藥。”
而他也交代了,她一出現在醫院的話,馬上通知他。昨晚,他發現她不在醫院的時候,心底不知道打從哪兒涌起的一股不安與煩躁。
突然間,她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他的眼前。
“……你。”白音看着夜琛息那雙泛着藍色光影的雙眸,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他想逼着她收下他的支票,他故意讓她難以抉擇。他對她的經濟狀況一定了如指掌,她被逼着要接受這份“好意”。
母親現在已經開始用藥了,她如果沒能交清藥費,醫院一樣有權力停藥的,那時候,她母親要備受煎熬,她忍心嗎?
“接受它,纔是萬全之策。”他將手中的支票塞回她的手中,伸手在她的肩胛上按了按,面頰換上了一層薄薄的歉意輕紗,“我爲昨晚的事情感到過意不去,這筆錢,當作是給你的補償。”
那張支票,很輕很薄,但是白音卻覺得很沉重,沉得讓她喘不過氣,但是這些是母親目前的救命錢,她不可以沒有它。
她嚥了咽口水,“夜琛息,雖然我恨你的自作主張,但是,這筆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而且,如果昨晚他們彼此都履行承諾,堅持到最後一刻。他若是將三萬元當作是陪他吃飯的小費,那她也會給他簽下一張
借條,當作是他借給她緩解眉睫之迫。
夜琛息看着她,半笑着,而後卻轉身離去了。
白音低頭,看着那金額,白音輕嘆:又欠了一筆債,利利那筆都沒有還上,現在又增加了一筆。
醫院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利利來了電話,白音沒多想,便去了約好的咖啡廳。
她到的時候,利利已經叫了兩杯咖啡,白音注意到利利的臉色有點差。
“利利,你最近工作很忙嗎?臉色看起來有點差。”對着利利,白音還是有點不自在的,以前一直都是無話不談。但是自從欠了利利的錢之後,她們兩個人之間,關係似乎越來越疏離。
利利笑了一下,卻笑得有點落寞,那飄渺的目光落在對面的白音身上。
似乎沒有將白音的話聽進去,只是靜靜地看着白音。
白音坐如針氈,端起的咖啡杯,又擱下了,暗暗地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也淡淡地褪去,“利利,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和我說?”
利利喝下一口咖啡,笑,“你曉得,我和柏澈的婚期,也臨近了。往後,我們結了婚之後,和你單獨相聚的姐妹日子也會減少了,所以,我希望我們彼此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姐妹情。”
白音挑了挑眉,抿脣輕笑,利利的言外之意是想讓她不要與柏澈有過多的接觸。
“利利,我們的姐妹情,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白音說着,攪拌着杯中的咖啡。
“聽柏澈說你又去走秀了?”利利找着話題和白音說,因着剛纔的話,空氣中變得有點悶慌。
“嗯。”白音微微點頭。
“白音,如今白姨沒事了,而你也走了那麼多場秀,每一場的收入都很可觀,那你是否……”利利端起咖啡,悠悠地喝着,目光卻直視着白音,不容她逃避。
白音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面對的,她停下了攪拌咖啡的動作,迎上利利的目光。
她低緩地說道:“利利,我知道與你約定的期限已經到了,也知道你們結婚需要錢,但是我媽媽現在情況不是很樂觀……”希望利利可以明白她的苦
衷。
她走的每一場秀,都沒有成功,她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兼職模特,去走的秀,能讓她上臺已經是很大的報酬了。
逐漸的,她也積累到了一些走臺經驗,而在天虹廣場的那場秀,秀場經理霞姐才和她坦言,一定會拿到酬勞的。
可是,當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霞姐卻推脫了一切責任。
“利利,我所走的每一場秀,都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風光。”
她就是不想利利誤會,以爲她走秀賺了錢不還錢。
白音確實長得好看,一雙澄澈閃亮的眼睛,因着一條類似蠶寶寶橫臥在下睫毛的邊緣,笑起來的時候才讓眼神變得更可愛。潔白無瑕的肌膚,細滑得吹彈即破,面頰會露出淺淺的梨渦。
這麼一個美人兒,很耐看,任由哪一個男子見了都歡心。何況是柏澈,他不是神,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他們兩個在學校朝夕相對,柏澈一定會給她將魂魄也勾去。
“我相信你。”利利笑道,心裡卻不是這麼想。
興許是酒精的緣故,白音突然有點想吐的兆頭,對利利說道:“利利,我先去一趟洗手間。”說罷,連忙起身,將包包擱在了椅子上。
利利見白音那煞白的臉色,以爲她是因爲欠錢的緣故無法面對自己罷了。
她將白音的包包拿了過來,輕然地拉開鏈子,她想證實一下昨晚白音是否與柏澈通過電話,而在柏澈家看到的那個背影,是否就是白音。
在拿起她的手機時,卻看到一張紙,是一張發票聯,她好奇地拿出來,看看是什麼發票聯。
咋一看,利利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她沒有看錯吧?
十萬元的發票聯,白音不是說沒有錢嗎?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
她唯一想到的是柏澈,今天和柏澈通完電話後,柏澈找她,便是和她說白音母親的事情。
是他將這些錢借給白音的?他爲何處處爲白音着想,處處維護她,幫助她……
利利心膛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怒氣,看着那張發票聯,她想都不敢想一些無法操控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