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浩權看着自己妻子這副冷厲而駭人的模樣,雙眼翻滾着一股難言的情緒,他那沉沉靜靜的聲音,很平靜的響徹在空氣裡:“葉琛,找個時間去拜祭下瑾靈的父母,瑾靈的年紀沒到,先去把你們的訂婚給辦了。”
“什麼!”葉夫人劇烈的喘息,胸口起伏得厲害,她震驚的側目看向丈夫,沒想到這句話是從與她同牀共枕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口中說出來的。
“葉浩權,你瘋了是不是?”他該是最清楚,她是多麼恨唐瑾靈的母親!
葉琛薄脣抿成一線,他跟父親無聲的對視了幾秒鐘,聲音淡漠:“謝謝爸成全!”
“我不同意!”葉夫人尖叫。
她上前,揪着葉琛的襯衫,尊貴的臉孔再也沒有平時的賢淑,眼裡迸出濃烈的恨意,咬牙道:“我不同意你把裴思羽生的女兒娶進門,聽到沒有!”
葉琛冷冷的看着母親充滿了戾氣的模樣,他冷峻的五官沒有什麼表情,就好像在訴說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般。
“十年前,唐氏公司被您親手整倒閉,害得瑾靈的爸爸一無所有……”
“那是他活該!誰叫她要辜負你姨母。”葉夫人臉色更加的陰沉,說出來的話根本無法抑制的尖銳和惡毒:“這對奸、夫、淫、婦就該被浸豬籠!”
“所以你放火要燒死瑾靈!”葉琛冷冷的說道。
葉夫人震驚的鬆開手,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她反應極快的否認:“葉琛,誰準你這樣說自己的母親?”
“我說的沒錯吧,爸!”他目光對視上葉浩權。
葉浩權也是幾秒鐘的震驚,但是他的震驚是在於自己的兒子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當年他就是因爲查到了自己的妻子竟然犯下這種大錯,纔不顧她的反對,把唐瑾靈接回葉家撫養。
“當年媽您想將唐氏整破產,然後在將裴思羽的女兒燒死,這樣的話,說不定姨夫就會乖乖的只能待在姨母卓可君的身邊。
可你沒料到,那把火不僅僅燒死了裴思羽和姨夫,也把自己的姐姐給埋葬在了裡面。”葉琛眼底深處劃過晦暗不明的光,他看向臉色越來越白的母親。
“不,不是這樣的。”葉夫人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她不斷的後退,跌落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手指死死的揪着沙發:“我沒有,你十年前才大多,你又知道什麼!”
“我是不知道。”葉琛嗓音清晰而緩慢,有條不紊:“湊巧的是當年你在發那把火的時候,裴思羽的好閨蜜繆海芸剛好去找她,她看着你站在門口,吩咐保鏢潑上油漆,在點上火。
原本是設計讓裴思羽親眼目睹自己女兒被燒死,可你沒想到姨母卓可君這天會去找裴思羽,就算錯了一步,你眼睜睜看着三個人爲了救一個女孩子,都一同葬身在火海里。”
“夠了!”一聲絕望的嘶吼聲衝破葉夫人的喉嚨,她雙眼通紅,極力的壓抑着內心瘋狂的狠意和悔意。
她死死咬着脣,冷冷的笑了好幾聲:“是啊,我最後竟然把自己的姐姐給燒死了,真是老天不長眼,收走了那對狗—男女的命,卻也要把姐姐的命給帶走。”
“可淑!”葉浩權大步走過去,抱住了渾身冰涼的妻子。
葉夫人眼底恨意顯然,那刻骨的恨意深入骨髓,不停的冷笑:“我卓家雙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姐姐卓可君名次僅排在當年第一優雅名媛蘇黎之下,他唐氏只不過是一個小戶人家,竟敢朝三暮四?
要不是看在姐姐一心惦記着那個渣男的份上,我早就找人把這個渣男給打死,把所有欺負我姐姐者,都拉下地獄!”
從小她卓可淑就跟自己的姐姐卓可君什麼都分享,兩姐妹除了男人外,所有東西都可以共用。
但是自從嫁人後,姐姐就開始變得憂鬱,每天愁眉不展的,她起初以爲是姐夫的公司出了狀況,還特地讓自己的丈夫去查查。
呵,可笑啊!
查出來的竟然是姐姐被辜負了?
真是人生如戲,名媛卻敗給了一個普通的女人,裴思羽有什麼好的?身份低微,目光短淺,哪點比的上她姐姐卓可君!
“可淑,一切都過去了。”葉浩權當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也心痛了很久,他心痛自己的妻子要獨自面對失去親姐的痛,心疼以前明媚的妻子如今卻變的這般的黑暗。
他也考慮了很久,才絕對把傷害降到最低,繼續假裝不知情,一方面又把唐瑾靈接回葉家,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來撫養。
“浩權,你早就知道了,卻一直隱瞞着我,是不是覺得我這些年很可笑?”她還自以爲躺在她身邊的丈夫不知道這件事。
還肆無忌憚的去針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她現在已經是一個狠毒的女人。
“可淑,當年是你做錯了,但是還有悔改的機會,裴思羽還有女兒,你對瑾靈好點。就沒有人會怪你。”
“是嗎?”卓可淑冷笑,可她的兒子已經明顯怨上她了呢。
葉琛並不想過多的去責怪自己的母親,他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這件事始終是紙包不住火,我也沒打算要隱瞞瑾靈一輩子。
但是請媽您不要在去妄想的拆散我們,繆海芸只不過是口說無憑,法院也無法定您的罪。還有,從今天起我會帶着瑾靈搬出葉家。”
“你,你要走?”卓可淑心痛的看着他。
“您依舊是葉家高高在上的主母,也還是我葉琛的母親,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您是瑾靈的婆婆!”他涼薄的開腔,眼角眉梢皆是冷峻,話落,邁開長腿直徑的走出書房。
卓可淑心灰意冷一片,她眼淚掛着臉上,雙手緊緊的抓着自己丈夫的手臂:“浩權,浩權。”
葉浩權只能嘆氣的將妻子摟緊,嚴峻的臉孔上一片無奈之色。
——兜兜轉轉,該來的還是會來!
……
……
片場。
“慕美人,一大早就一副荷爾蒙激素刺激過甚的模樣?”艾倫咬着吸管,走着貓步過來。
慕暖央疲憊的揉揉眉間,怪異的掃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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