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陽表面上是用這面錦旗給這件事情定性,不讓於蒼被波及。
實際上,真正的目的是給於蒼一個沒辦法拒絕這面錦旗的條件。
這錦旗上寫的可是“牧都少年英雄”,只要收下了,掛在家裡,不管怎麼說,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肯定會對牧都在心理上更認同一些。
以後無論牧都有什麼合作要和於蒼商量,在情感上肯定更能得到於蒼的肯定。
尹陽這是在着眼於蒼的未來。
仔細打量了一番錦旗,王之我便站起身,將其收起來了。
不管怎麼說,拆了人家一個秘境自己都是理虧一點的,以後有機會再照應一下吧。
“那個……老闆。”顧解霜弱弱開口道,“我是不是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似乎,不管是成名燁還是尹陽和於蒼說的東西,都不是她一個“外人”能聽的誒……
但是這倆人也沒給她迴避的機會啊!
尹陽一副嘮家常的態度就把這麼要緊的話說出來了,成名燁更是進門就鎖死了空間,根本不給她跑路的機會!
“當然沒事。”於蒼搖搖頭,“你是自己人。”
“啊……嘿嘿,那好。”顧解霜吐了吐小舌頭。
“他們來的這麼快,我也沒想到……本以爲會有點時間仔細想想的。”
王之我拆開了桌子上的果籃,從中拿了兩個蘋果,扔給了顧解霜和棋兒。
“這水果應該挺甜的,可惜,王之我沒有吃東西的功能。”於蒼嘖了聲,“對了棋兒,既然那條蜃龍已經和你融爲了一體,那你現在有沒有感覺自己多出了什麼能力?”
“能力?”
女孩兩隻手捧着紅彤彤的果子,聞言,皺起小眉頭,仔細感知了片刻。
“嗯……棋兒不知道。”
“那就先別想。”王之我摸了摸女孩的腦袋,“等去了收治局再去開發這些吧。”
聽到收治局這個詞,女孩明顯地撅了噘嘴,顯然,她對這個地方的印象不算好。
但是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便應下了。
她知道,這是她必須要去做的事,不然對大家都不好。
見棋兒應下,於蒼便沒有多想。
女孩的新能力,肯定是和幻術有關的,對於他來說只能算得上錦上添花,起碼目前來講沒有太大作用。
幻術這種東西很二極管,強者非常離譜,但弱者也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棋兒的新能力要想加入到戰鬥之中,肯定還要經過漫長的成長。
窗臺上
朝辭忽然道:“於蒼。”
“怎麼了?”
“伱讓孤和他們說蜃龍是孤殺的,到底是爲了什麼?”朝辭死死盯着於蒼。
“額……”於蒼移開目光,“那個……”
他當初的意思自然是爲了掩蓋自己的禁卡手段,但是現在心裡盤算一下嘛……好像沒什麼用。
不說成名燁了,就說尹陽和呼延展,哪怕他們不瞭解禁卡,但是隻要多在現場上調查調查,也能查出端倪。
朝辭的說辭,其實根本站不住腳。
但是蜃境牧原剛破的時候,他馬上就要暈倒,哪有時間想這麼多?只是察覺到這裡有一個隱患,便直接告訴朝辭了。
現在,卻是不知道怎麼解釋纔好了。
“所以,你讓孤說了一句註定要被拆穿的謊言?”朝辭的眼神已經變得危險了起來。
她可是造物主!
當初聽到於蒼這個要求的時候她就覺得不靠譜,但是於蒼說完就暈了,她都來不及問爲什麼。
考慮到於蒼很可能有什麼深層次的考量,所以朝辭最終決定——算了,就聽他的話吧。
所以,面對呼延展和尹陽昨晚的質疑,她就算心中非常不屑於說謊,也還是聽話地嘴硬到底。
結果,於蒼原來根本沒有想那麼多的嘛!
可惡!
竟然讓她堂堂造物主去做這些撒謊的事情!
太過分了!
於蒼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顧解霜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勸。
棋兒則是瞪着大眼睛,默默在旁邊啃着蘋果。
就在朝辭越來越生氣的時候。
一旁忽然傳來了夜來帶着笑意的聲音。
“此身之主,其實朝辭只是在生氣剛纔你沒有給她遞蘋果。”
“胡說!”朝辭勃然大怒。
“怪我!”於蒼恍然大悟。
他記起來了,當初在蜃境牧原,他答應給朝辭做麪條來着。
現在忘了,可不就生氣了嗎!
嗐,這個簡單。
正好寒假幾天,他的靈子技術已經有了相當大的突破,在食物的擬真方面已經登峰造極,現在,調配好味道比例的食物已經相當之多!
而且現在,靈子也還算充裕了,雖然遠沒有達到隨意揮霍的地步,但是偶爾吃點東西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即,他摸出一張魂卡,叫來顧解霜幫忙發動,只聽見“嘭”地輕響,一碗冒着熱氣的紅燒牛肉麪就已經放在了朝辭面前。
朝辭鼻頭微動,但是臉上的表情更加惱火:“孤怎麼可能因爲這種可笑的原因生氣!於蒼你休要聽夜來胡說!”
“放心,還有別的!”
於蒼又掏出數張魂卡,讓顧解霜一一激活,頓時一排水果便出現在窗臺上,豐潤鮮紅的蘋果、櫻桃,多汁的菠蘿、木瓜果肉……濃郁的果香頓時散開,旁邊啃着實體蘋果的棋兒都不由得嚥了口口水。
這這……好像賽博蘋果看起來更好吃一點呀!
朝辭嘴角抽動,喘着粗氣:“於蒼,我都說了,我是不可能……”
“還有還有!”於蒼繼續從懷裡生掏。
“停停!”朝辭連忙叫停,“別掏了……夠了。”
於蒼眨巴着眼:“什麼夠了?”
“……夠吃了!行了吧!”朝辭轉過頭,狠狠瞪了一眼夜來,“哼……於蒼,等我吃完再和你生氣。”
於蒼不由得忍俊:“好~你先吃。”
身後,夜來只是看着幾人,眼中蓄滿了笑意。
“說起來……”朝辭埋下腦袋,隨意道,“之前的戰鬥,我已經能看到帝星的影子了。”
於蒼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你的意思是……”
“你應該知道。”
於蒼稍稍沉默。
似乎是這樣。
他用帝前皆臣掠奪全場的召喚獸召喚了朝辭,又在朝辭打完一波後果斷將其獻祭掏出鬼神龍,包括使用【拉之罰】時,也是信手將能用的東西直接拿來,戰鬥之間,宛若一個帝王。
不管是敵人還是隊友,都要成爲我戰鬥的工具,都是我的力量!
這就是帝星的戰鬥方式!
於蒼:“……你不喜歡這樣,是嗎?”
“談不上。”朝辭沒有擡頭,“孤能看到,你們的心不一樣——起碼現在還不一樣。”
“我知道了。”於蒼深吸一口氣。
自從知道了帝星的存在,他現在用這些力量都會心裡一緊,生怕自己被力量給影響了。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於蒼一愣,還有人?
他扭頭一看,朝辭在敲門聲響起的一瞬間就擡起了頭,將目光投向窗外,彷彿和眼前這堆食物一點不熟一樣。
於蒼笑着搖了搖頭。
“應該是秦老師他們……正好,我出去逛逛,屋裡悶死了。”
當即,王之我站起身,便向着屋外走去。
“老闆,我也去!”顧解霜扔掉手中的果核,也跟在了後面。
……
於蒼關上了門。
“……哼。”朝辭輕哼一聲。
……
門外,兩個戰鬥社的人幾乎都在這裡。
“於蒼?你恢復得這麼快?”蒙燃瞪大了眼。
“沒,我還在屋裡躺着呢。”王之我隨口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果然,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頓時cpu短路,看了看於蒼,又看了看身後緊閉的房門,大腦進入了茫然狀態。
“……這就是那個王之我,對吧。”秦嶽然這時道,“看上去比想象中的還要方便。”
“王之我……等等,老師你是說,眼前這個於蒼是一隻召喚獸?”
“對。”王之我點頭,“我沒什麼事,倒是你們,有受傷嗎?”
“我們也都安全。”呂子鶴咧了咧嘴,“於蒼,這次的事我都聽說了,是你救了我們……這下我算是欠了你個大的,以後不管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於蒼哭笑不得。
瞧瞧這話。
大傢伙都是當事人,蜃境牧原裡發生了什麼事都是親眼所見,也就最後於蒼殺掉蜃龍那一步別人可能看不到。
而呂子鶴呢?作爲當事人之一,蜃境牧原裡發生了什麼竟然都要靠“聽說”。
這是有點強運在身上的。
“這些話就不用說了。”於蒼揮手,打斷了還想表達謝意的衆人,“對了,聞人社長呢?怎麼沒看到他?”
“聞人社長脫力比較嚴重。”王楚道,“他現在下牀還有些困難……不過他說,他之後一定會親自過來見你的!”
“這樣……那我去找他吧。”於蒼露出了微笑,“正好,我有事要找他說。”
……
知道了於蒼沒事,衆人也就散去了。
現在已經快要中午,而且大家這一次在牧都能待的時間也不多,所以也就各自散去,自由活動了。
他們可都是各自待了“家屬”來的,總不能把朋友晾在一邊。
於蒼敲響了聞人歌房間的門。
“請進。”
門開了,聞人歌看到來人是於蒼,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
“你……哦,是王之我,對吧?”
寒假剛結束那會,聞人歌和於蒼決鬥的時候可是結結實實地捱了王之我一拳,所以知道它的存在。
“嗯。”於蒼點點頭,而後坐到了聞人歌牀邊的椅子上,“傷勢怎麼樣?我來看看你。”
“……”
聞人歌張了張嘴,卻忽然頓住。半響,他似乎嘆了口氣,掛上了一抹標誌性的笑意:“於蒼……我算是徹底趕不上你了。”
“怎麼了?”
“你看,你根本都不否認的!”
“哈哈……”於蒼乾笑了兩聲。
一旁,顧解霜靠在窗邊,聞言不由得輕輕一笑。
聞人歌搖了搖頭,他有些頭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的本能告訴我,我現在面對你的勝率幾乎爲零……這一次,本能說的確實沒錯。”
“聞人社長,爲什麼現在還在抗拒相信直覺呢?”
“怎麼說呢……有一個很蠢的故事。”
“你說。”
“簡單來說就是……小時候,我和一位很重要的人一起遇到了危險,他救了我,而我……卻因爲身體和本能的恐懼,頭也不回地選擇了逃離,其實,假如我那個時候回頭拉他一把……”
聞人歌的眼神暗淡了不少,見此,於蒼的笑容也不由得收斂。
他有些沉默,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聞人歌的肩膀:“唉……節哀。”
“嗯?”聞人歌擡起頭,眼神怪異,“節哀什麼?”
“額……你不是說……”
“你想多了,他沒死。”
於蒼:“……”
“不過也因爲這件事,失去了一個手臂……所以,那根本不算什麼真正的危險,只要我回頭,或許結果就不是這樣了。”聞人歌喟然一嘆,“那之後……我就對這種不受我掌控的本能格外厭惡,”
“原來是這樣。”於蒼點點頭,“但你有沒有想過一點。”
“什麼?”
“本能並不是你的對立面。”於蒼看着聞人歌的眼睛,“他只是你‘才能’的另一種體現,你每一分錘鍊到極致的才能,都會讓你的本能更加精準、更加強大。”
聞人歌:“……”
“小時候的你,本能中確實埋藏着太多的未知和不確定,但是現在,你早已不是過去的自己。想想看,昨天面對那些流羽幻稚的時候,那種表裡一體的狀態。
“聞人社長,殘缺的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觸及真正的強大。只有接納每一面,纔有可能登峰造極。”
聞人歌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向於蒼:“你也是這樣嗎?”
“什麼意思?”
“從我見過你所有的戰鬥中,我都只注意到了你的才能……你的本能是什麼?你也因他而強大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因爲我從未拆分過自己。”於蒼一笑,“我因爲我自己而強大。”
“……好。”聞人歌嘆了口氣,忽然道,“於蒼,教我戰鬥怎麼樣。”
“嗯?我教你?”於蒼面色古怪。
“嗯,隨便教我點什麼。”他道,“我覺得我明白了。”
於蒼有些摸不到頭腦,不知道聞人歌明白了甚麼。
但他點點頭:“我會幫你。”
“謝謝。”聞人歌露出笑意,“以及,謝謝你救了我。”
……
聞人歌手裡的戰鬥技巧相當多,什麼共印召喚、自肅突破都是於蒼所不會的。
於蒼能教給他的,或許只有融合和同調的技巧了。
這些技巧沒什麼好隱藏的,他可以教,至於學不學的會,就看他自己的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一推開門,就看到朝辭已經吃完了所有的靈子食物,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上小憩呢。
輕輕一笑,於蒼沒有打擾,坐回了椅子。
在自己的本體昏迷的時候,補充能量都需要靠吊瓶。所以現在,顧解霜已經自己去吃飯了。
棋兒趴到了另一張牀上,在等待顧解霜買飯回來的時候,已經昏昏欲睡,房間已經安靜了下來。
“星塵,在嗎?”
嘩啦啦……
一張魂卡飛出,其中靈子流溢散,構成了王女的樣子。
“你終於找我了。”星塵道。
“嗯……我想問些問題。”
“是那個惡魔對吧?”星塵落到了王之我面前,“我也正要和你說——那惡魔,其實就是之前在神都遺蹟,我和你提到過的偷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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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蒼點點頭。
他記得很清楚……畢竟,當初就是他自己被誤會成偷渡者,才發生了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吧?帝國準備了一個儀式,可以讓帝星出現時,必定選擇兄長他作爲‘選者’。”
“當然記得。”於蒼道,“不過你說,那只是一個保險,其實就算不進行儀式,你的哥哥也大概率被帝星選中。”
“沒錯,但是民間不這麼想——帝國的疆域太大了,而且在名義上統轄着星界的一切文明,顯然,如此遼闊的疆域,不可能所有人都認可兄長。”
於蒼的眼神稍稍眯起:“確實。畢竟在對抗荒的戰爭之中,成爲帝星的選者可能是唯一安全的道路了。”
想想就知道了,荒侵染星界,幾乎觸之即死,任何防護措施都幾乎無效,只有帝星可以保證安全……本來帝星出世,會在全星界的範圍內隨機選一個選者,但是你帝國打算直接用儀式把帝星掌控在王室手裡,這誰能樂意?
這可是唯一能保證安全的東西!
而且成爲選者之後,退可以直接歸隱,找個地方過自己的日子,進可以拯救蒼生於末日,打退荒的來襲。
這意味着什麼?到時候真打退了荒,你自己再建一個帝國都是可以的!
既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又能名利雙收,還能獲得強大的力量,誰來都得心動。
星塵:“沒錯。所以在那段時間,就算是帝國,都壓不住民間四起的叛亂。本來還好,帝國治理星空已久,向來賢明,還是有大部分人都願意相信帝國的。很少有人會去賭,假如帝星的選者是外人,會不會是一個殘暴不仁的傢伙。
“但是當帝國得到帝星已經隕落的消息後,整個星空……都亂了。許多人認爲這是命運拋棄了帝國,所以直接枉顧帝國的禁令,到處搜尋帝星的‘屍體’,試圖染指帝星的力量。”
於蒼瞭然:“所以那惡魔就是其中之一?”
“對。他來自巴託諾拉魔族,這個種族在帝星隕落之後舉族叛變,深入星空,到處尋找帝星的蹤跡,那個時候帝國已經被逐漸擴散開來的荒搞得焦頭爛額,對於那些叛亂已經有心無力,只能任他們去了。”
“可是……”於蒼思索片刻,“我從朝辭那裡聽說,星空之中,任何人只要動了主動尋找的念頭,就不可能找到藍星,那惡魔是怎麼找過來的?”
“誰知道。”星塵搖了搖頭,“朝辭是受到法則庇護,但是無數年來,什麼秘術都有可能誕生,帝國尚可以用占星術找到帝星的屍體,很難說別人會不會得到類似的秘術。”
“……也對。”
畢竟,沒人知道帝星隕落在藍星,藍星找不到,那我不去找藍星,只去找帝星不就行了。
“不過於蒼,你也不用着急。”星塵道,“就我這段時間的觀察,應該沒有多少人找到了藍星,不然現在藍星文明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嗯……”於蒼撓了撓頭,“那,這個惡魔怎麼處理?按照你所說,這樣的偷渡客會分薄帝星的力量?”
“對——不過也還好。現在看來,你們能夠抵抗荒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魂能井,但是那惡魔一進來就崩碎了載體的魂能井……起碼他自己是沒辦法造成什麼危險了。”
“你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防備的,是他背後的巴託諾拉魔族。那隻惡魔進入藍星只是第一步,真正想要攫取藍星的氣運,肯定要讓他們族羣中的新生兒直接在藍星成長。”
於蒼眉頭皺起:“我該怎麼做?”
“那惡魔在這裡,就相當於留下了一個座標,現在再將其抹殺或許也已經不行了……不過巴託諾拉魔族生存的地方離藍星不算近,就算他們是非常擅長星空旅行的種族,想要來到這裡也需要最少一年的時間。
“巴託諾拉魔族雖然不曾有超越神話的存在,但是卻擁有許多的神話,絕對比藍星要多。他們大規模入侵,藍星很難抵抗……所以於蒼,一年之內,必須要啓動星械庫,只有戰爭天體才能抵擋他們的入侵!”
於蒼摩挲着手指,半響,才嚴肅地點頭。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
他學習靈子流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畢竟是從零開始,進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
而在王女的形容之中,開啓星械庫需要的靈子數量相當之多……必須得加快了。
惡魔的出現,讓於蒼心頭的危機感更甚了一分。
王女說,最少一年之後,巴託諾拉魔族菜會入侵,但,誰知道這個星球上有幾個像惡魔這樣的座標?
萬一有什麼文明在很早的時候就發現了藍星,馬上就要到來了怎麼辦?
於蒼陷入沉默。
忽然,敲門聲再次響起。
他一愣,還有誰會來找他?
“請進。”
門開了,趙央的身影就站在門外。
“於蒼,我來看你了。”趙央道。
“我還好,沒事。”
“我聽老師說,你解決了那隻超位傳世的蜃龍?”
“只是運氣好而已。”
“於蒼,我去現場看過了。”趙央的眼神非常古怪,“蜃龍身上的傷口雖然很誇張,也有你的氣息,但那並不是致命傷……你是用制卡師的手段殺死那條龍的?”
“算是吧。”
“……”趙央放在衣服兜裡的手不由得悄然捏緊。
這個答案讓他有些太過不敢相信了。
說真的,他寧願相信於蒼真的是以前做出了什麼bug級魂卡,此時拿出來一刀砍了蜃龍,那樣他心裡還能好接受一點。
但是現在,通過制卡師的手段,將一隻明顯有着掙扎意志的超位傳世荒獸的意識碾碎……是,這確實是禁卡方面的知識,是他不曾瞭解過的,但是禁卡也是要講究基本法的!不可能讓一個弱者憑空變強!
於蒼做到了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沒學過禁卡”這種理由已經不能安慰趙央了。
一瞬間,再次站在於蒼面前的趙央此時看着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只覺得無邊無際的陰影徹底籠罩了他……於蒼彷彿已經變成了一座高山,他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自己能有哪怕一點逾越高山的可能。
那種事,怎麼想都不可能做得到吧。
他可以接受於蒼在這個年齡就製作出高位傳世、超位傳世,甚至觸摸到了神話的門檻,因爲他自己曾經在更小的時候就做出了傳世,假如沒有這五年的蹉跎,再給他一點奇遇,於蒼的高度,他一樣可以站在上面!
他對自己的天賦有自信!
但,直接在制卡的過程中殺死一隻發狂的超位傳世,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要知道,於蒼本人只是一個五級魂卡師啊!
正是因爲趙央同樣是一個天才,所以才能感受到他們之間這宛若鴻溝般的差距。
短短几天之間,他已經被於蒼震撼了兩次,可以說,他整個人生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一個同齡人產生……遙望乃至恐懼的感覺?
“於蒼。”趙央的嘴脣有些發白,“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你說。”
“晚些時候,來我的實驗室。”趙央深吸一口氣,“我曾經創造出一種召喚方式的雛形……你應該知道。”
“嗯,很精彩。”
“我的研究停滯了五年,期間沒有一個人能在我的成果上添加哪怕一筆……你來,試試。”
趙央看着於蒼。
事實上,他自己也不能。起碼現在的他還沒有想到。
但,這是他曾經的驕傲——在於蒼面前,僅剩的驕傲。
他承認,於蒼似乎是一座遙不可及的大山,但是,在於蒼真正在他擅長的領域中擊敗他之前,他不會認輸。
來,試試看……完善我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