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於蒼簡單介紹完靈擺，在場幾人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們在消化靈擺的含義，以及其將會產生的意義。
成名燁想的尤其之多。
他現在意識到，這種召喚方式……帶來的影響與變革，或許比於蒼的前幾個召喚方式都要大得多。
當初，於蒼做出融合、同調，開闢了額外卡組，魂卡師的戰鬥體系開始在悄然間發生了變化。
但是，變化還沒有那麼徹底，有相當多的魂卡師非常念舊，不是特別情願依靠額外，在升級卡組的時候，一般只吸收了與星階有關的部分，而沒有搞額外。
但，靈擺一出……這種情況可能就要變化了。
靈擺先手就能直接拉滿精神壓力，放在實際戰鬥之中帶來的優勢太大了，靜默回合一結束，你就要直接面對全盛時期的對手，這怎麼打？
假如說只有這一波爆發也就算了，畢竟召喚出來的這些召喚獸都沒有上級，但是在靈擺結束之後，對手依然可以通過額外來進行後續的展開……這種鋪場的能力，強的可不止一點半點！
估計以後，額外卡組要變成所有魂卡師的標配了……
而且，靈擺卡組的這個運作機制，簡直太完美了。
在剛纔，成名燁聽到永續法術卡這個概念的時候，就覺得這個體系實用性相當之高，完全是他們這樣的禁卡工作者，以及那些探荒人的福音。
在這個世界，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高校聯賽這樣的魂卡師賽事纔是最爲吸引眼球的東西，也差不多是他們瞭解魂卡師這個職業的途徑。
但是在這之外，那些探荒人、軍隊等等，纔是真正構成魂卡師這個職業的部分。
魂卡師雖然在面對同等級的荒獸時可以佔據絕對的優勢，但是致命的弱點就是，空窗期太長了。一旦卡組主力進入死亡冷卻，那麼戰鬥力將會大大衰減，而一直維持主力存在又不太現實，遇到危險再進行召喚又往往來不及。
這是一個相當矛盾的點，以往的解決辦法，只有組隊行動、輪流填充空窗期這一個解決辦法，但是現在……靈擺橋一設置，隨時都能爆發，簡直不要太方便。
兩個裡之面在場不佔用精神壓力不說，還能提供一點能力加成。到時候進入戰鬥，先手下級鋪滿，然後秒拉終端……簡直不要太爽。
而在他思索的時候，聞人歌弱弱地舉起了手。
“那個……”他遲疑片刻，還是決定問出口，“那我……今天來是幹什麼的？”
喂！不是說好了今天讓他來做實驗的嗎！
怎麼我剛過來，你就已經將完整的靈擺搞好了！
那他來是爲了幹嘛的？
別說這個了，你明明都已經會了，還讓他維持靈擺烈天使維持了一個周的時間……伱知道這一個周是怎麼過的嗎！
我那可是受了不知道多少白眼啊喂！
“咳咳。”於蒼輕咳一聲，“前幾天我狀態特殊，那個時候還不確定可不可以真的召喚出來，當然要留你一個樣本保險……”
聞人歌：盯……
“好了好了，別這麼看我。”於蒼擺了擺手，“那……既然你這麼委屈，我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接下來的幾個實驗，就麻煩你做一下好了。”
說完，他就將虔修者和烈天使都塞到了聞人歌手裡：“剛纔應該是屬性有點問題，我腦袋有點疼，你來你來。”
這兩隻召喚獸的屬性自然都是光，他們搭成的靈擺橋，也帶上了一點光屬性。
雖然這點程度的屬性還形成不了自肅，但是這個靈擺橋也和他的半龍人稍稍有點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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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性矛盾帶來了一點頭疼，但是尚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聞人歌：“……？”
壞了，委屈早了。
“我來記錄。”林雲卿默默起身，打開了各種設備。
“於蒼。”成名燁這時開口道，“不愧是你……這個召喚方式對於下級資源的調動效率簡直太高了，在我看來，靈擺產生的影響，或許要比你之前的所有召喚方式加起來還要大。”
“是嗎。”於蒼不置可否，“不過，你似乎有一個誤解。”
“嗯？什麼？”
於蒼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誰說靈擺只能召喚下級了。”
成名燁一愣：“難道還能召喚終端？可是烈天使和虔修者的靈擺橋不是隻有四到五……莫非？”
“沒錯，真正的靈擺，可不會只有這麼短的靈擺橋！”
“那……”成名燁皺起眉。
假如靈擺就能直接跨越品質召喚更強的召喚獸，那豈不是……過於強了。
“多說無益。”於蒼搖了搖頭，“還是用數據說話吧……正好，你們兩個在這裡，幫我做幾個實驗。今天我準備了很多魂卡，都要測試一遍。”
“額……好。”
……
成名燁和趙央本來只是來旁觀一下的，卻沒想到直接被抓了苦力。
不過，雖然平白無故就要開始幹活，但是對於這種跨時代的項目，就算是趙央也沒有抗拒，反而很樂意加入其中，一起慢慢揭幕靈擺的秘密。
甚至成名燁還拿出了不少他的庫存，用這些高級魂卡來幫忙填充數據。
靈擺的原理不算複雜，在於蒼成功完善、並且教給他們幾個之後，他們也都已經學會了這種召喚魂卡“裡之面”的技巧。
不過，似乎也並不是什麼魂卡都擁有裡之面的。
正如於蒼所說的，裡之面是魂卡的本能，與其背景故事有關，一些背景十分簡陋、甚至矛盾的魂卡，就完全沒有召喚出裡之面的可能。
哪怕讓於蒼自己來都不行。
不過這一點也算正常。
而且，也並不是所有魂卡在召喚出裡之面之後都能有正向的收益。
有些魂卡在表裡兩面被“拆開”之後，不僅裡之面的能力差強人意，而且分離出去的裡之面還會反過來影響到魂卡本身的能力，直接讓整個魂卡變成了白板甚至產生了負面能力。
這樣的魂卡，就不太適合改造成靈擺——雖然他們也能正常靈擺召喚，但是假如能有更好的方式，也不至於去使用他們。
還有一種魂卡也不適合靈擺——那就是有死亡效果的召喚獸。
於蒼前面提到過，一旦魂卡的裡之面被拆分出來，那麼這張魂卡就不能正常進入死亡冷卻了，被破壞後會在本能的驅使下陷入沉睡，這種狀態的魂卡可以在下次靈擺召喚時一同召喚出來。
這個過程是強制執行的，也就是說，那些只有處於死亡冷卻狀態才能發動的能力，這時就用不了了。
以及——當於蒼嘗試將額外卡組中的魂卡製作成靈擺的時候，也發現了問題。
額外卡組不像主卡組，這裡面的魂卡大都是起到一個“引導”的作用，其中的韻律都很單薄，單獨使用往往沒辦法完全發揮出能力。
這樣的魂卡相對來說比較“殘缺”，比如殉渦之域龍、葬青石·花古龍等等，基本都沒辦法直接改造成靈擺。
而像夜來、界影·駐域者這樣有真實存在寄託的額外魂卡，倒是可以造靈擺，但是於蒼在試圖改造的時候總會感知到一種如泥濘般的阻力，而沒辦法召喚出裡之面。
哪怕夜來他們主動配合，也很難做到。
或許……還有什麼隱藏的技巧，沒有被他所發現。
冥炎龍帝屍倒是成功被召喚出了裡之面，不過額外卡組的魂卡，似乎也不能直接做靈擺。 一組組數據被記錄，很快，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休息時
於蒼看着電腦上的數據，眼神之中思索不斷。
“老侄，這裡星階的的計算方式，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嗯。”於蒼想了想，“這也正常。”
趙央接過話：“於蒼，裡星階應該還和魂卡師本人的等級有關！”
於蒼一笑：“這個，我確實在之前也沒有料到。”
實驗之中，出現了一些小問題。
有些魂卡的裡之面，就算召喚出來了，擺在靈擺橋兩端了，也沒有裡星階。
一開始，幾人還以爲是魂卡本身的問題，但是隨着相關案例越來越多，他們已經發現——這是魂卡師的問題。
隨之而來的一個結論也顯而易見了：裡星階需要靈擺橋兩端的裡之面互相共鳴才能夠顯現，而在這個過程中，實際上並非是他們兩個在共鳴。
而是他們兩個與魂卡師本身，這三個在互相共鳴！
這個共鳴需要大家的等級要差不多，不然就會失敗。
拿於蒼自己來舉例子，他可以召喚出稀有、乃至史詩的裡之面並通過互相共鳴顯露出裡星階，但是假如給他一張普通魂卡……就不行了。
等級有了差距，普通魂卡就算召喚出裡之面也無法共鳴出裡星階。
而到了傳世，更是連裡之面都召喚不出來。
這還是他們幾個頭一次看見，沒辦法向下兼容的性質……正常來說，比魂卡師等級低的魂卡，就應該能被用出全部的力量纔對！
現在，和於蒼本身等級相等的，應該是五階的魂卡，以五階爲中心，上下三階的裡之面，召喚起來都挺順手，但是在這個範圍之外就有點問題了。
而在這樣的範圍之內，可以搭成的“靈擺橋”範圍就更窄了，基本上就是在4-6之間，不會超過太多。
這個範圍，既不能一秒召喚十幾二十幾個普通召喚獸，又不能一下子拉出幾個史詩。
“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規則。”成名燁感慨道，“魂卡，終究不能超越人太多，否則就會觸碰到禁忌！”
“……或許不是這樣。”於蒼仍然在思索。
對於額外卡組的裡之面召喚，只有冥炎龍帝屍成功了……而且於蒼感知到了他的裡星階！
它的裡星階是8——雖然於蒼沒有召喚出來，但是還是憑藉帝心感知到了這個數字。
本能是有偏向的，這個偏向就導致了，裡星階和實際星階往往有一定的差距。就像冥炎龍帝屍的10和8.
但是，冥炎龍帝屍的裡之面並不能直接召喚……
“或許。”於蒼道，“那些和魂卡師本身差距更大的裡之面，並非不能召喚，而是還需要一定的條件。”
“……看來要麻煩起來了。”趙央嘖了聲，“假如條件太複雜的話，那還不如直接上位召喚呢。”
他理解於蒼的意思，假如於蒼搭成了一個4-10的靈擺橋，那麼就可以直接把主卡組滿足召喚條件的十階大怪召喚出來，而達成這一步只需要簡簡單單設置兩個靈擺……要是沒有額外條件，那才叫變態。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怪獸，還是想辦法上位召喚來得省力。
“嘖，你們的思路還是沒有轉變過來。”於蒼的腦海中閃過了前世的幾個靈擺卡組，但是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
這種事肯定沒辦法一蹴而就，日後再慢慢完善吧。
靈擺能玩的花活，也是很多的。
“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於蒼道，“今天就先到這裡……雲卿，整理數據交給你了，過兩天我可能會出去一段時間。”
林雲卿看過來：“出去？”
“當然。”成名燁道，“他要去我們那裡學一點‘禁忌’的學識。”
一旁，聞人歌眨了眨眼，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但是林雲卿臉色稍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我能去嗎？”
“不可以哦。”
“……”
而趙央則是呆住。
等等——什麼叫“一段時間”。
不是說好了進入收治局就出不來了嗎！聽你於蒼這意思，去收治局怎麼就和串門一樣！
這……這合理嗎？
“走吧走吧。”於蒼道，“靈擺的見識你們也漲了，明天就別來找我了……我處理一些事，過幾天就和你們走。”
……
界影校區
於蒼的韻律之軀出現在了一把長椅之上。
長椅之上本來就已經坐着一個人了，但這個人對於突然出現的於蒼似乎沒有什麼意外。
“這幾天在這裡還習慣嗎？”於蒼道。
“當然！”阿丘深吸一口氣，“這裡……學識觸手可得，我從未如此自由。”
“但你看上去不算開心。”
“嗯……”阿丘倚着長椅，將目光看向遠處，“畢竟，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
這還是阿丘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不是和段峰一起過的年。
“需要我幫你聯繫一下他嗎？”
“不用了，那沒有意義。”阿丘搖搖頭，“別說我了，你呢於蒼？上次黑暗同調完善好之後可是已經過去很久了，你有召喚出來過自己的黑暗同調嗎？”
於蒼知道，阿丘說的自然不是帝心龍那樣的魂卡，而是像魔劍·寒寂那樣，真正處於內心深處的惡！
實際上，於蒼也有嘗試過，但是自己作爲鑽頭的蒼眼君臨龍足有六階，這個基礎就意味着與之黑暗同調的魂卡也必須有更高的星階數，起碼十階是不夠的。
於蒼猜測，可能需要史詩頂端的十二階存在，才能夠成功完成黑暗同調。
但目前於蒼的兩個十二階召喚獸，帝蒼眼沒辦法和君臨龍同時出現，終末晨曦之龍又有不能離場的特性，沒辦法用於同調。
所以，條件不滿足。
“黑暗同調啊。”於蒼笑了笑，“我內心深處的惡……恐怕不是那麼好召喚的。”
他黑暗同調能召喚出什麼，現在或許都已經能隱隱猜到了。
統治，就是最大的惡。
有帝心存在，不會有第二種配稱得上黑暗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