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身後正發生着虐獸事件的洛驚塵,一路走入了筷不停。
很快的錢寶也跟着走了進來。
他那特殊的身形,不用看多一眼,夥計便知道老闆來了,急忙舍下洛驚塵,笑容可掬的朝他奔了過去,“老闆,您怎麼來了?”
錢寶吊起眼睛睨了他一眼,“我來需要通知你嗎?”
沒想到一直笑眯眯的老闆會突然變了,那夥記明顯不適應的怔了一下,而後方反應過來,忙不迭的搖頭,“不需要,當然不需要。”
這時掌櫃也迎上來了,“東家。”
“嗯。”錢寶拽拽的應了聲,“客人還站在那裡呢,你們是怎麼回事,想倒我的竈嗎?”
弄不清楚一直和氣的老闆爲何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掌櫃和那夥計只能歸結於,天一宗勢力範圍裡的筷不停損失慘重,老闆肯定是因此心情不好,此時還是不要觸他黴頭的好。
於是夥記趕緊轉身去招呼剛纔被丟下的洛驚塵,掌櫃連鞠帶笑的引着錢寶往內堂去。
路過洛驚塵身邊時,錢寶伸手一把拉住正欲走開的她,“剛纔夥記無禮了,這頓飯就由我作東,算是賠罪吧。”
知道它這是找藉口好讓自己與它一道,洛驚塵客套了幾句,便沒再推辭。
而筷不停的人都知道自家老闆向來有請看得順眼的人吃飯的愛好,也沒人覺得奇怪。
一進入雅間,錢寶張口就點了一桌的菜,不過最讓夥記吃驚的是,老闆居然點了好幾壇的靈果酒。
要知道筷不停的菜雖貴,其實最貴的還是靈果酒,老闆以往請人吃飯向來只點兩三個菜,今天點了一桌本就異常了,更別說還點了幾壇的靈果酒,這女修就這麼入老闆的眼了?
夥記好奇的打量着洛驚塵。被錢寶連瞪帶趕的往外走時,仍是時不時回過頭偷瞄一下,讓洛驚塵滿額的黑線。
“錢寶,我並不想暴露行蹤,你就不能收斂些嗎?”
錢寶不以爲然的白她一眼,“我在自家店裡吃飯,吃得再多那也是我的事,與其他人何干?”
“你是吃我的。”
一道悲憤的聲音弱弱響起,隨着一聲警告意味極濃的冷哼又極快消了音。
發生在錢寶識海里的事,洛驚塵自是不知道。不過聽它這麼說也確有些道理。也就沒再堅持了。
當菜都上完後。錢寶揚手揮退了想服侍的人,拍開一罈靈果酒的封泥,倒了一杯給洛驚塵,“這酒馬馬虎虎還能入口。你嚐嚐。”
有人會這樣評價自家賣的東西的嗎?
洛驚塵無語的拿起酒杯,噙了一口,入嘴一片芳香。
這味道一般女修應該會喜歡,卻不太符合洛驚塵的性格,放下杯子,她深有同感的應了句,“確實是馬馬虎虎。”
在她看不到的某處地方,一個半透明的魂體,默默流淚。自家向來受人追捧的靈果酒居然被嫌棄成這模樣,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人哦。
洛驚塵雖不喜歡,不過小筱似乎很喜歡這酒,直接抱着木竹生從靈獸袋裡跑了出來,趴在酒罈上。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看着它那貪嘴的模樣,洛驚塵好笑的搖搖頭,想了想,乾脆把帥不過它們也全召了出來。
這些傢伙雖然已不需要進食,但多少都有吃貨屬性,面對一桌的美食,嗅着飄散的酒香,哪裡還忍得住,除了百翎都唰的一下全圍了上來,風捲殘雲般狂吃起來。
看到它們這餓鬼投胎似的吃相,洛驚塵好氣又好笑的連連搖頭,卻沒注意到對面的錢寶那光滑的額頭出現了可疑的抽動,瞪着一干伏案狂吃的精獸拿着筷子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握緊。
就在潛在危險將爆發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心情正不爽的錢寶沉聲問道,“什麼事?”
外面的人似也知道自家老闆心情不好,沒敢推門進來找罵,而是在門外恭敬的應道,“老闆,外堂有人鬧事。”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他正想揍人呢,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錢寶啪的把筷子摔拍在桌子,起身就往外走。
洛驚塵快手的將小筱它們全收回了秘境裡,當門打開時,雅間便只有她和錢寶,外加一桌的狼籍。
來報信的人原本只是隨意掃了眼,當看到剛端上來沒多久的一大桌子菜轉眼就沒了,不由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洛驚塵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隻饕餮。
摸摸鼻子,洛驚塵努力淡定的在他目送下往外走。
原本坐滿食客的大堂,變得有些空曠,並不是說沒人了,而是人全擠在四周了,把中間的一大片地方給空了出來。
在那裡,一個年青修士氣定神閒的吃着菜,而他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都眼帶不善的瞪着那個修士。
看清坐着的那人,洛驚塵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居然是熟人。
“水洞天,你竟敢私逃,這已形同叛宗,你最好乖乖跟我們回去領罪,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我們興許還能幫你求求情。”
那個被一羣人圍着還能淡定吃菜的人,正是洛驚塵從無盡森林出來時第一個見到的水洞天,幾年沒見,這人不僅修爲漲了,連氣場都強大多了,居然在重圍之下還能面不改色。
當年水洞天便是天一分舵的人,那麼所謂的叛宗就是天一宗了,這些人也就是天一宗的弟子了,也難怪筷不停的人會去找錢寶,遇上這種五大宗弟子還真不是他們能處理的。
對於天一宗洛驚塵向來沒好感,別說她認得水洞天,就是不認得,遇上這種事,她只怕也會伸手管一管的,當然現在並不是她出手的好時機,所以她仍站在圍觀人羣裡,繼續看戲。
原來出來找人揍的錢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也沒動手。
而看到老闆來了,筷不停的人有了主心骨,神情都輕鬆了下來,老闆不動,他們也不動,於是大家一齊安靜的看戲。
吃了口菜,還悠閒的喝了口茶,水洞天這才擡起頭,以前總帶着親善笑意的眼睛此時是滿滿的嘲弄,嘴角上勾,多了一抹玩世不恭。
“叛宗?竟然無法公正處事,我就是叛了又如何?”
水洞天此言一出,四周一片譁然。
修真界向來重視傳承,師父的地位甚至比親生父母還要高,叛宗可以說是最爲大逆不道的事情,凡是這樣的人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會被修真界所不恥,更別說會有宗門肯收留了,所以就是幹了,也不會有誰敢當衆承認的,而這水洞天居然還真的認了,又豈能不讓人驚訝。
旁人是意外,而天一宗的弟子卻是氣憤了,天一宗可是青雲五大宗之一,不知多少修士鑽破了腦袋想加入,這水洞天走了狗屎運成了外門弟子,不知珍惜便罷了,居然還在大庭廣衆之下承認自己叛宗,那語氣就像天一宗是什麼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一般,這讓向來以天一宗弟子的身份自傲的他們又如何能忍受。
“哼,既然你自己都認了,就休怪我們清理門戶了。”
隨着這話,一根分水刺朝着還坐着的水洞天就飛刺過去。
洛驚塵挑了挑眉,這玩意有些眼熟哦。
再仔細打量那個出手的人,她便確認並不是自己的錯覺,這玩意她真的見過,因爲使用它的也算是個熟人了,正是王霸天。
王霸天和水洞天在天一島時就互看不對眼,看來應是自己一行離開後,發生了些事,讓他們的矛盾擴大,最終沒有強有力後盾的水洞天落敗了,所以方會有了今天這一幕。
面對王霸天的攻擊,水洞天神色不變穩坐在那,動也沒動。
眼看那分水刺就要打中他,驀的一股靈力襲來,竟把它推開了。
王霸天有些意外,當看到水洞天脣邊沒有絲毫掩飾的嘲弄笑意後,心頭火蹭蹭的燒得大旺。
瞪着出手的筷不停掌櫃,他直接放話威脅,“我們天一宗在處理宗務,外人少插手,否則別怪我們當同犯處理。”
誰知掌櫃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不管你們是誰都不能在筷不停內動手,要處理宗務就在外面去,誰敢破壞筷不停的規矩,別怪我們不給他面子。”
針峰相對的話,噎得王霸天半晌應不了聲。
筷不停的規矩其實他也知道,他只不過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想着人家不敢當面給他難堪罷了,卻不料因爲錢寶也在場,那個掌櫃爲了表現自己,根本就沒想過要給他面子。
王霸天還想說什麼,卻被他身邊的人喝止了,“算了,我們到外面等他。”
“可是李師兄……”王霸天還想說什麼,卻被那個李師兄瞪了一眼,“這是飯館不是客棧,他還能呆在這一輩子不成。”
王霸天被一語提醒,也對,不管水洞天有多能吃,吃得有多慢,既然是來吃飯的就總有吃完的時候,只要他走出筷不停,自然就逃不過自己這麼多人的圍捕。
越想越得意,王霸天朝水洞天哼了一聲,跟在李師兄身後便走出了筷不停,直接守在了門口,擺明了等水洞天自動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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