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尖叫:“長生!你還在試什麼啊?你要把我們都燒死嗎?你快扔出去!扔出去!”
我也嚇得不輕,這傢伙能把符給熔了!
這可是司神師的符,就被它這麼輕而易舉的給燒了。
那我剛纔要是和長樂對馬哥動手,基本就是自尋死路。
長樂叫我趕緊扔,我雖然也擔心自己的安危,可這個東西是個東西啊!我的竹刀在它面前簡直low得不行。
我記得三叔有個工具箱在車裡,裡面裝了一些常用的道符,我把它翻出來,也用它們來包這個小刀,無一例外的,它們全都燃了。
“長樂,這是寶貝啊!”我說,“它把我和三叔的符都化爲灰燼,它確實是個好東西!我不但不扔,我還要好生留着,以後要是遇到任何解不開的符,化不了的咒,我都可以用它。”
長樂氣得瞪眼:“你……你太不可思議了!那人是黑苗族的人,他害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給你這個神器作爲你的法器?那不是給他們添麻煩嗎?”
“他給了我這個東西,確實能讓我如虎添翼。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這樣做。我想……他可能是不想讓我被黑苗族抓住吧。你想想,他的法術比我們高,想抓我的話,早就得手了。”
長樂想了想,疑惑的說:“也是啊。他到底是爲了什麼?”
“管他呢!就當我撿了個大便宜。”我說,“等找到三叔再商量這事……”
“長生,你不管什麼都要找三叔商量。我問你,要是沒有三叔,你自己就沒有主見了?你得習慣沒有三叔的日子,萬一三叔……”
我一驚:“難道你知道了什麼?三叔怎麼了?”
“看你緊張什麼?我的意思是,你這麼大個人了,得有自己的主見。三叔修道,四處遊歷,你不可能天天和他在一起,你得學會自己做主。”
“那是。謝謝你提醒。”
“哼。我可不想我的主人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快到洛城的時候,長樂把車開往另一個方向,他帶我去找沐桐。
他在郊外一個小鎮的診所外停下,他說沐桐在這裡開了診所,別看診所小不起眼,可沐桐的醫術很好,遠近聞名,來找他看病的都要排隊。
“你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好的生意嗎?”長樂指着診所裡面排隊的人說,“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科大學畢業的小年輕,哪兒來的那麼好的醫術?”
我看長樂笑得意味深長,我說:“難道是因爲沐珺的緣故?”
“是啊。很多垂死的病人被沐桐治好,那都是因爲沐珺在中間起了很大的作用。”
“沐珺也要轉行了吧?”
“說你笨呢你不信。沐珺當然是暗中幫助,別人都矇在鼓裡,還以爲是沐桐的醫術好。”長樂說,“沐珺當驅鬼師損了不少陰德,也損了自己的陽壽,她是活不長的,所以要替她弟弟着想。”
長樂帶我進去,隔着幾個人我看見了沐桐。
沐桐和沐珺長得真像,白白淨淨,一張臉俊秀無比,架着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對病人小聲說話,謙和的笑,一看就讓人覺得是一個儒雅的君子。
我和長樂悄悄的坐在旁邊,這會兒不好打擾他。
沐桐看完一個病人,他讓助手幫他看着一下,站起來朝我們走來。
“你就是林長生吧?”沐桐說道,“你隨我進來。”
我們走進診所後面的小房間,我問:“沐醫生,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有人告訴過我,今天這個時候你會來找我,說了你的特徵,你的名字,我當然知道是你。”沐桐說,“果然無差。”
“是誰告訴你的?是你姐姐沐珺?”
“你見過我姐姐了?她在哪兒?”
沐桐的話讓我心裡一涼,我們是來找沐珺的,沐桐這話也是不知道沐珺下落的意思!
“沐醫生,我就是來找你問沐大師的下落,怎麼,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兒?”
沐桐搖搖頭:“我跟她失去聯繫十多天了。我也到處打聽她的下落,我以爲她因爲工作的事情出了遠門,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但是都不會超過一個星期她就會和我聯繫。這一次超出的時間太長了,我擔心得很,可是問遍了她平時的熟人,就是找不到她。”
“奇怪了。”我說,“她之前說過要來看你,我以爲她在你這裡。”
“十幾天前她確實來看過我。”沐桐說,“但是隻呆了半天,說有急事就走了,一走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沐珺是去哪兒了?
三叔也不見了,這兩人到底在不在一路?
“對了,是誰告訴你今天我要來的?”我問。
沐桐不好意思的一笑:“是這樣的,我找不到我姐姐,所以就用了些別的辦法。既然你們都知道我姐姐的來歷和目前的狀況,所以有些話我就挑明瞭說。我找了她平時會走陰陽的朋友,到下面去看了,都說沒發現她的蹤跡。萬不得已,我就請求神明,希望神明能給我指引。本來我沒報多少希望的,但是昨晚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個人告訴我,今天會有一個叫林長生的年輕人來找我,林長生來了之後,就讓他帶我去找沐珺。”沐桐繼續說道,“沒想到你也同樣不知道我姐姐的下落。”
“那個人是什麼樣子的?”
“那我記不清長相。飄飄渺渺的感覺很虛幻,我想看清他的臉,但是卻怎麼也看不清。我醒來的時候發現門是虛掩着的,我就在想這不是夢,是有人來我牀前給我說的。”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我在石頭村後山遇到的那個狐仙,他在沐珺最危急的時候出手相救,這一次他再次現身,那麼沐珺是遇到危險了。
“莫非就是他……”我說,“沐醫生,那人不止說這幾句話吧?他一定會給你什麼提示,你好好想想。”
沐桐看着外面白花花的陽光,抱着腦袋說實在想不起來了。
長樂過去把窗簾拉下來,他說給你來個情景再現,你假裝自己在睡覺,假裝又夢見了那個人,想想當時的情景,不就容易回憶了嗎?
“假裝……”沐桐苦笑,“這青天白日的,怎麼能假裝?”
窗簾拉下來之後,屋裡光線暗淡,沐桐閉上眼睛冥想,長樂走到沐桐的身後,我看見一個輕薄的影子從長樂身體裡走了出來,進入沐桐的身體。
長樂是在幫助沐桐回憶,我沒有打擾兩人。
過了一會兒,長樂慢慢的睜開眼睛,一臉的欣喜:“這個辦法果然有用!我想起來了!那人還說了一些話。他說,沐珺跟一個道士進入了一處封印之地,只有林長生才能找得到那個地方,才能進去!”
“他真這麼說?”我問道,“他有沒有說那個道士是誰?”
“沒有。他說你知道那個封印之地。叫我們快點去把沐珺救出來!”沐桐着急的說,“麻煩你帶我去找我姐姐,好嗎?”
沐桐是沐珺從地府裡強救出來的,這文弱的樣子別說去那個封印地,就是深入大山恐怕都走不動路,我帶着他只能給自己添麻煩。
再說他是沐珺的心頭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帶出去帶不回來,沐珺會把我撕了。
我沒想到三叔帶着沐珺又去了地下墓穴,他還要進去幹什麼?去帶走瑾瑜?沐珺也是,怎麼就答應跟他去那種地方?
“你帶我去,好嗎?”沐桐又一次的央求,“我姐姐一定是被困住了。再不去的話,恐怕就有危險……”
長樂說:“沐桐,關鍵我們還不知道那個封印之地在哪兒。等我們找到了就通知你。”
沐桐面如死灰:“你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兒?那……那可怎麼辦纔好?”
“我們會想辦法的。”我說,“我找到了就通知你。”
沐桐一副不置信的樣子:“我上哪兒去找你們?”
長樂不耐煩的說:“哎呀!你個大男人你怎麼這麼囉嗦呢?我們來找你,可以了吧?”
“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沐桐說,“我最熟悉我姐姐,姐弟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
“你有心靈感應,你咋不知道她在哪兒啊?沐桐,我看你是白在寺廟裡呆了那些時日,還一竅不通的。”
“啊?你怎麼知道我在寺廟裡呆過?”
長樂吐了一下舌頭:“沐大師說的。”
他差點就把自己和沐桐曾經同在一個寺廟的事情給暴露了。
好說歹說,沐桐總算是答應下來,不跟我們一起去,但是存了我的電話,我和長樂才走出不遠,他就打電話來說,找到了一定要叫他。
“你看沐珺把沐桐當兒子在慣着!”長樂說,“一個大男人哭兮兮的,像個什麼樣子!”
“總比你這個大男人隨時翹着蘭花指,陰陽怪氣的好。”
“都怪你!我的蘭花指沒用啦!”長樂作勢要打我。
“好啦。”我說,“別鬧了。長樂,三叔和沐珺怎麼又去了墓地?我真是想不通,三叔去就算了,沐珺去一次就遭一次,她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情唄。你沒看出來沐珺對三叔情有獨鍾嗎?”
“爲情的話,沐珺不至於如此。”我分析道,“你說沐珺對沐桐的態度,分明是爲沐桐鋪好了後路,她不想自己的親人以後無依無靠生活困頓。照這個思路,她知道自己的陽壽不長,根本就不會涉足愛情,因爲她不想自己的愛人以後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你這個推斷不錯。但萬一沐珺是想在活着的時候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呢?”
“那也有這個可能。”我說,“不過,三叔絕對不會主動帶沐珺去。因爲沐珺上一次在那裡就差一點丟了命,三叔本來對沐珺就存有愧疚,他不會再讓沐珺去冒第二次險。”
“三叔真男人。”長樂說,“我的男人以前也跟三叔一樣重情重義……”
“打住。我在給你分析這件事,你不準回憶你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說道,“我猜想是這樣的——三叔修行回來,法術提升,他就去再闖地下墓穴。沐珺尾隨三叔進去,然後兩個人都被困住了。”
“那你說,沐珺是進去幫三叔,還是別有用意?”
“我又不是算命的,我哪兒知道?”
“林長生,你明明分析得頭頭是道,你這會兒又裝傻了?”長樂叫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問的話很沒有水平?”
“你知道就好……”
“那我們現在是要去那個封印之地嗎?”長樂問道,“悲哀啊,我離開了戲臺,就要跟你闖天涯……”
“當然是去那裡找三叔和沐珺。”
這時,我的電話響起了提示音,我以爲是沐桐這個坐不住的傢伙給我發信息,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
“到洛城看守所去探視東邪。儘快!”
唐警官被送進看守所了。
我把電話打過去,那邊響了幾聲之後就給掛斷,我再打,已經關機。
我權衡了一下,等我找到三叔和沐珺回來之後,再去探視唐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