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個人隨即而至,站在車頭前,明晃晃的飛刀刷刷的就飛了過來,長樂氣極,橫空把一把飛刀握在手裡,一個翻身就從破碎的車頭翻滾了出去!
“噗!”
因爲他的動作非常迅速,所以當他把刀插進其中一個人的肚子的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那人晃晃悠悠的倒下,長樂狠狠的一把把刀抽了出來,飛往旁邊另一個人,而他的嘴裡還咬着一把刀。
我第一次見識長樂的功夫,跟他在臺上文文弱弱唱戲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愣着幹啥,他們毀了三叔的車,滅了他們!”
長樂大聲叫囂着,頓時給我鼓足了士氣。
竹刀就像蝗蟲一樣,鋪天蓋地的向他們刺去,六個人其中兩人受傷,只剩下四個人,他們六個是一組的,只剩下四個之後,頓時就亂了陣腳,藏在小樹林裡躲避竹刀,都避之不及。
長樂高興得哈哈大笑說,就是不能讓別人欺負咱們,可是我們還是高興的太早了,這四個人進去之後又出來了十幾號人,這一下呼啦啦的就把我和長樂圍在了中間。
“你看你吼什麼吼啊,你一吼就吼出來這麼多。”我說,“這就叫做樂極生悲。”
“我不吼就不出來了?來多少我們都不害怕。”長樂說,“來吧我們背靠背。”
忽的我好像聽見車裡有動靜。
難道三叔醒過來了?
我心裡一喜,讓長樂在車頭躲避一下,我要進去看看。
我進去把三叔扶起來,摸了摸他的脈搏,他的手還是冰冰涼涼的,一點脈搏也沒有,難道剛纔是我聽錯了?還是我心裡抱着幻想。
“三叔,你要是醒過來了多好。剛纔長樂說你的車被人家弄壞了,我想讓你看看我們是怎麼收拾他們的。”
我跟他說了兩句,三叔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失望的把他放下,俯身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身上什麼東西掉下來了,但長樂在外面跟人打鬥的聲音越來越大,我就沒有仔細看到底是掉了什麼東西。
“三叔,如果你聽得見,你就爲我和長樂祈禱。等我們擊退了這些人,我就帶你回去。”
出去一看,長樂已經跟那些人打得正歡,這羣人一看到我出去,立刻就把矛頭指向我。
我第一次經歷大混戰。對方十幾個人用的武器都不同,有的是短刀,有的是長繩,有的是拂塵,有的是棍子……
這場面一看就是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但他們玩得不亦樂乎,我先是用竹刀把他們分割開,不讓他們全都上來,接着我的腦海裡想起了司神師的一個法術。
其實司神師的法術,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司神師本來是一個神職,不主張殺戮。但是作爲司神師的障眼法和幻術是非常厲害的。
我把幻術和障眼法結合在一起,這塊本來就不大的地方,被分割成了幾塊,那十幾個人被分割成了五六組,在他們的眼裡面前有不可逾越的鴻溝,或者是高山峻嶺,但是他們每一組中間都有一個我。
於是接下來就出現了令人哭笑不得的場景。
這五六組人分別在和林長生戰鬥,但是沒有一個林長生是真的,真的林長生靠在車門上,看他們上演這齣好戲。
“長生你真厲害,不用自己動手讓那些人自己打。”長樂說,“我真沒想到你有這麼高的法術。你比我們班主的障眼法都好……”
“那是當然,我通常不出手,一出手一鳴驚人……”
“說你胖你還喘了……”長樂說,“這一招你怎麼不早使出來?”
我不好意思的說,我還真沒有實踐過,第一次實踐有些不順手。
“那我們還是不看熱鬧了,趁他們混戰我們走吧。萬一你的法術不靈光,我們又被陷住了。”
長樂開車出了村,我坐在三叔的旁邊,時不時的感覺到三叔在動一下,但是當我認真看的時候,又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長生,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呢,從村口出來到這裡,這路怎麼走了這麼久?”長樂說,“你不會用幻術把自己也困住了吧?”
“怎麼可能,你看唐僧念緊箍咒自己腦袋疼嗎?”
“那我慢慢開,你看看前面。”
長樂往前面開了一段,我發現外面的景色是一樣的,我拍了一下長樂的肩膀,嚇了他一大跳。
“你怎麼能從後面拍別人的肩膀,你要知道,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有兩團火,你一拍就給我拍滅了。”
“你個鬼煞就算了吧,你肩膀上哪有火。”我說,“長樂,這路果然是有問題的,我們也進入了別人的幻境裡。”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一直往前開嗎?”
“先停下來,不着急,讓我先看看。”
長樂把車停下,就在這個瞬間,外面一下子就圍了好幾號人。
這幾個人自然不是村頭那幾個,看起來段位比那幾個還要高,因爲他們每個人的眼睛都炯炯有神,在夜晚看起來就跟貓眼睛似的。
“小子,你把我頭都轉暈了。巴掌這麼大塊地方,你開了十幾分鍾,還沒發現出了問題,你的法術是跟誰學的?你師父的棺材板子快要壓不住了吧?”
說這話的是對方一個小夥子,看起來年紀和我差不多,不過20多歲的樣子,留了一個雄雞頭,頭頂上那高高聳起的頭髮,染着緋紅的顏色,看起來活脫脫是一隻好戰的大公雞。
他的一隻手上捏着一個紅色的牌子。我知道那是他的法器,我沒見過有人用這樣的法器,正這麼想,他有意無意的把那紅色的牌子拿起來,在手上把玩,我纔看清楚,那是一個很大的符印。
符印的作用對於會法術的人來說,就像皇帝的玉璽一樣,象徵着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尊貴,他把這個東西握在手上,當成法器,我倒是第一次見。
“那小夥子長得不錯。”長樂說。
“花癡。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守婦道?說正經的,你看他手上握着一個符印,把這東西隨身帶着,拿來做法器用,說明兩種情況,第一他是個傻逼,讓人一眼看到他的師承來路,第二,他是個了不起的人。”
“我選第一。”長樂說。
“我選第二,這個小夥子不簡單。”我說,“你說過看一個人要看他的顏色,你看那小夥子的後面帶着一團紫光,爲什麼不是黑色的光而是紫光,說明他的修煉已經到了一定的段位,再看他旁邊的人身上什麼顏色也沒有,剛纔把我們迷住的一定是這個小夥子了。”
那小夥子不耐煩的把手一揮:“你們兩個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分析什麼,讓小爺我告訴你我的身份。也讓你死的明白一點:我是黑苗族首領的長子,我叫明耀。記住了沒有?上路的時候千萬別忘了我的名字,免得到了閻王爺那裡不知道告誰的狀……”
“你的名字倒是挺好聽的,人也長得好看……”
我打斷長樂:“你怎麼淨誇別人,滅我們自己的威風,我長這麼好看,你還夸人家長得好看。”
“我還沒說完呢,我說她人長得好看名字也好聽,可是這嘴巴怎麼這麼臭?”長樂說,“黑苗族首領的兒子,那也算半個貴族,你這個樣子像是貴族嗎?”
明耀卻有着貴族的修養,沒有立刻就惱羞成怒站在那裡,端端直直的,冷冷的說:“你這個小鬼煞,倒也伶牙俐齒,可惜你下去之後,就連跟閻王爺告狀的機會也沒有,就會直接被投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可惜了……”
“可不可惜關你屁事!”長樂說,“我是小鬼煞怎麼了?”
“剛纔還說我嘴巴臭,我看你的嘴巴也不香啊。”明耀說,“林長生,你是想走着回去還是擡着回去?”
“你什麼意思?有話就直接說,不要跟個娘們似的繞彎子。”
“走着回去呢,就把車放在這裡。擡着回去呢,就讓別人擡着你的屍體回去……”
“我想壓着你的屍體開車回去。”
我話音剛落,明耀手中的符印發出一聲如龍吟般的低鳴,一道紫光從他手中乍現,一條黑色的身影騰空而起!
那條身影竄到我和長樂的頭頂上,我們的頭頂頓時就黑漆漆一片,我擡頭一看,大驚失色,我們頭頂上竟然是一條黑色的龍!
這條龍的身體碩大,幾乎遮住了我們頭頂的天空,粗壯的爪子十分尖利,明顯能看見爪子上的光芒。龍身上的鱗片發出黑色的光,嘴裡噴着黑氣,在如此碩大的東西面前,我們就像大象腳底下的螞蟻一樣。
“龍!龍啊……”長樂哆嗦着,“長生,那是龍……”
我又不瞎,我當然知道那是龍,而且還是一條黑龍,黑色代表邪惡,這條黑龍是黑苗族首領長子的隨身法器,它還沒有動手,氣場已經完全把我們壓制住了。
“嗷……”
黑龍發出幾聲嚎叫,那聲音讓地皮都抖了三抖,長樂緊緊的抓着我的手,不知所措。
在這種生死關頭,我翻遍了我腦海裡所有關於司神師的符咒。
卻沒有一個符咒,是可以對付這條黑龍的。
我想起馬哥給我的那把小刀,這個時候說不定它能派上用場。
但是當我把手伸進兜裡的時候,整個人都涼透了!
那把小刀不見了,一定是我剛纔在扶三叔的時候,掉到了三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