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闖入雲山不明身份的人究竟是誰?
現在他們馬上就要進入雲山之巔,而我和鬼川卻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就操蛋了。
明朗說他們黑苗族上去的只有十一個人,那說明那兩個人是後來再加上去的。我想了想鬼川是陰間的鬼差,他看不透身份的就一定不是鬼,難道黑苗族的人還請到了仙不成?
我決定再和鬼川碰一次面。這一次他還是沒有弄明白對方的身份,而我卻不想等了。
“我可不可以靈魂出竅,和你一起進入雲山之巔?”我問。
鬼川說可是可以,但是有風險。
做什麼事沒風險?走路都能被撞死,睡覺都能被捂死,喝水能被嗆死。在這個世界上活着就是一種風險。
但是靈魂出竅會有一定的危險性,特別是明朗跟我們在一路,他要是知道我靈魂出竅,對我做什麼不利的事情,我是毫無還擊之力的。
我趁着明朗走開,我和唐不凡來到一個閒置的農家小屋,我告訴唐不凡我要靈魂出竅。
“你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保護我的身體。”我說,“不要讓任何人搶走我的身體,也不要讓任何人進入我的身體。”
“這個我明白,你快去快回。”唐不凡說,“你放心吧,我身上有槍。”
我靈魂出竅之後和鬼川會合,我再一次體會到靈魂出竅的好處,我和鬼川現在都是兩個魂魄,在他的指引下,我們在雲山的地下通道里暢通無阻,很快我們就趕上了黑苗族的明耀那一夥人。
他們被我控制住了死穴,現在就在洞穴裡的石壁上靠着,一個個形同廢人。
我和鬼川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因爲他們的法術被控制住,所以他們根本就看不見我們經過。
我聽見他們的哀嚎和質疑聲,那是相當的精彩。
“這他孃的到底是怎麼了?我好像被人挑斷了經脈一樣,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我也好像是被人敲斷了脊椎,整個身體都直不起來了。”
“是不是洞穴裡有什麼毒氣?”
“難道我們是中了什麼毒?”
“廢話!”這是明耀的聲音,“我們臨走之前已經向苗疆十二巫蠱討要了百毒不浸的藥喝下,我們是不可能中毒的!我覺得我們是中了圈套,要知道這裡是雲山老者的地盤,一定是這個老東西用了什麼陣法把我們困在這裡。”
“大少主,現在我們怎麼辦?要一直被困在這裡的話……”
“誰他媽再說喪氣話,我馬上就讓他死!”明耀兇巴巴的吼道,“明朗稍後就會到,他會來救我們的!”
一個驚慌的聲音傳來:“大少主,我發現我提不上來一點氣!我的法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是不是被別人控制了死穴?”
“你說什麼?被別人控制的死穴?”
“大少主,你也提氣試一下,我發現我的死穴被別人控制的死死的……”
緊接着一羣人都在自我檢查,我和鬼川走遠的時候,聽見那一羣人嚎叫道:“我們果然是被人控制了死穴!”
“大少主,你可要給我們想想辦法,24小時要是不解開死穴的話,我們就都會被憋死……”
“這他媽是誰幹的!”
“這還用問,這一定就是那個有人體符的小子乾的!”明耀大罵,“林長生!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裡迴盪着,鬼川笑着說,那小子現在動彈不得,竟然還能罵人,早知道就應該連他的嘴巴也封上,活活憋死他。
我們一路追趕,好不容易看見前面有兩個身影,一個看起來高大,一個看起來玲瓏瘦弱,一看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他們都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從頭蒙到腳,而透過那件黑色的袍子,果然是什麼也看不清楚,怪不得鬼川說他看不清,我用神識也看不清。
而更加讓人奇怪的是,不論我們怎麼加快腳步,就是追不上這兩個人,我們走的快他們就走得快,我們走的慢他們也就慢一點,反正他們的速度跟我們的速度是成正比的,我們之間總之會隔着一段距離,這段距離我們永遠也跟不上。
鬼川說那會不會是天神?
“廢話,天神有從地下通道走嗎?他直接降臨到雲山之巔去了。”我反駁。
“可如果不是天神,爲什麼我們都看不清?”
“看了兩人的腳步,一看就是凡夫俗子,還沒有達到成神的地步,奇就奇在他們那件袍子,正是因爲他們穿的那件袍子,才讓我們看不清身份。”
“你說那件袍子這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們雲山有兩件這樣的袍子,是天神賜給雲山老者的。據說穿上這件袍子刀槍不入,水火不容,而且具有隱形的作用,不易被對方察覺。”鬼川說,“當時我還在想,我要是能有這件袍子穿上,那我還要我的身體幹什麼?我不就成了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鬼神了?”
我聽到這話,眼前一亮,趕緊問他這兩件袍子在哪裡?
“據說是在雲山老者門下的兩個弟子手上,可究竟在哪裡誰也不知道,誰也沒看見呀!”
“前面那兩個人一定就是雲落和蕭易!”
鬼川驚訝的問:“他們兩個不是沒有上山嗎?”
“一定就是他們兩個!你們同是雲山弟子,一定有辦法相互取得聯繫,快點和他們取得聯繫!”
鬼川果然有兩下子,他說既然是雲山的弟子,他們之間就會有辦法心有靈犀。
只用了兩分鐘時間,前方兩個人就放慢了速度,並轉身回頭。
“鬼川!”
雲落的聲音從黑袍子裡傳出來,這讓我欣喜萬分,我的判斷果然沒錯!
我們興奮的衝上去,四個人一會合,簡短的說了彼此的情況,爲了不耽誤時間,我們一邊走一邊說話。
蕭易說,他前段時間去的那個地方,就是一個老君觀,請求雲山老者以前的老朋友支援,從他得到了一枚天師印。
這枚天師印據說是太上老君以前賜給那個道觀的,是那個道觀的鎮觀之寶,但這一次雲山的事情十分緊急特殊,蕭易在那個道館前跪了三天三夜,把自己的膝蓋都跪破了,這才把那一枚天師印求來,暫緩雲山的當務之急。
蕭易說,把天師印放在水下祭壇中,就算是黑苗族來犯,再給他們100年的修爲,他們也無法打開天師印。
而且他們若是對天師印動手,那就是冒犯了太上老君,那時候不用雲山的人自己防衛,天師印就會解決掉那一幫烏合之衆。
更別說如果太上老君動怒,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那位道觀的觀主就是雲山老者老朋友的門下弟子,對黑苗族的惡行早就有所耳聞,雖然近年他和雲山走的不近,但是,除惡揚善,弘揚正氣是那個道觀的核心價值觀,所以當他知道蕭易的來歷之後,十分大方的把天師印借給了蕭易。
而黑苗族再上雲山,也驚動了雲峰雲開,那兩件具有隱形性質的袍子就是他們給的,有了這兩件衣服,他們兩人幾乎和明耀他們同行,但是明耀一行人並沒有發現他們。
“奇怪,黑苗族那一夥人怎麼還沒有追上來?”蕭易問。
鬼川說那一夥人已經被林長生用了定身法,現在就在山洞裡動彈不得,罵娘呢!
“你會定身法?”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會那麼一點。
知道後面的追兵沒有追來,蕭易和雲落鬆了一口氣。
“差點把我給累死了,現在可以鬆口氣。多虧了你。”雲落說着就用一隻手來拍我。
但她隨即就發現她的手穿透了我的身體。
她驚呼:“你……你這是怎麼了?你是靈魂出竅來的,可是我怎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很逼真是吧?”鬼川說,“長生小哥現在的修爲越來越好,他明明就是一個魂魄,但看起來就跟真人似。”
雲落脫下她身上的衣服給我穿上:“現在我不用隱身了,而且我自己就是雲山人,這裡的法術對我沒有影響,我們越靠近雲山之巔,那裡就有更多的陣法,你是外人會受到陣法的衝擊,穿上這件衣服之後,你就有了防身武器。”
蕭易一半開玩笑,一半落寞的說:“雲落,要是我沒有這件黑袍子,你會不會把它給我?”
“你問這話就是不成立的,你身上明明有。”雲落說,“假如你沒有,我也會給你,因爲我們是朋友啊。”
“後面那句話不用強調吧!”蕭易笑着脫下他身上的黑袍子,遞給了鬼川,“唉……太尷尬了,我們天生就是要付出的命,鬼川,這件衣服暫時給你,以你現在的狀態你是到達不了雲山之巔的,你把它穿上。”
鬼川哆哆嗦嗦的把這件衣服穿上,激動的就要哭了。
“我做夢都在想穿上這件衣服是什麼樣子,沒想到我真的穿上了。”鬼川說,“謝謝你蕭易,雲山之巔上陣法的氣場對你們也會有影響的,謝謝你把安全留給了我……”
“我們是血肉之軀,能抵擋一會兒,你們兩個是魂魄,魂魄要是散了那就散了,走,馬上就要到雲山之巔了,我們一起把天師印送上去。”
一路暢通無阻,只不過越靠近雲山之巔,地下陣法的氣場就越大,不時從地底下冒出一陣白煙,幸好蕭易和雲落熟悉這裡的陣法,所以也都被他們巧妙的躲開。
進入雲山之巔地下的時候,他們在前面走的最多的步子就是八卦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一絲不苟,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因爲這時候如果出一分一毫的差池,我們四個可能就一直出不去了。
過了一段禁區之後,他們兩個血肉之軀不停的說着冷,我和鬼川倒沒有多少感覺。看見他們兩個抱着瑟瑟發抖的樣子,說實話,我們兩個的心裡是非常激動的。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們把安全給了我們,生命危險留給了自己。
“到了。”蕭易說,“我這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跨過一道冰凍的水簾,我們面前就是水下祭壇。
這裡跟之前是一樣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蕭易從懷裡拿出一顆白玉的印璽,他十分激動,一雙手都在顫抖。
同時他嘴裡念着:“無量天尊,恭迎天師印降臨雲山,鎮邪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