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的話讓我和沐珺情不自禁的對視一眼,沒想到花和尚也想到了這一點!
“長生,沐大師,我的卦象太奇怪了,卦象說明,我要尋找的東西根本就不在六界中,而是在六界之外。我試圖進入那個空間,讓我驚恐的是,那個空間具有強大的吸引力,就像一個恐怖的磁場,能吸收六界中靠攏的一切!”
花和尚說到此,眼神裡還有驚恐的神色,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我剛纔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念頭,沒想到花和尚的思路也是如此。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沐珺問道,“你說說它的特點。”
花和尚說:“我怎麼能看到具體的樣子?我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磁力,就像一個黑洞和一個大嘴巴,要把我吃掉,我好不容易纔抽離出來,嚇得夠嗆,我什麼也沒看清楚。”
“磁力,黑洞,大嘴巴……”沐珺重複着這幾個關鍵字,她說,“我覺得可能是裂隙界。”
“裂隙界?”花和尚搖搖頭說,“裂隙界就是兩界之間的夾縫,我不是沒有經歷過,我還親自進去過,那地方沒有這麼大的磁力。還有沐大師,我給你科普一下,裂隙界不算第七界,那隻不過是六界中的交界點。在六界中如果這樣的交匯點都要算成第七界的話,那可以算到第幾百界了。”
沐珺着急的說:“花大師,我說出來你要否定,但是你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要不,我和長生護送你,你再冒一次險,去往那個第七界?”
花和尚連連搖頭擺手,誇張的說道:“沐大師,你想要了我的老命了。”
“花大師不是法術高強嗎?怎麼,服輸了?”
“沐大師,你不要激將我。廉頗老矣,今非昔比了。再說,我說過我法術高強嗎?我現在只是算卦算得準而已。”花和尚耍滑頭,“要不然,我助你們去試試?”
沐珺沒說話,我接道:“花大師,讓我來試試。”
花和尚說今天不行了,他一天只能算一卦,剛纔的那一卦已經耗費了他今天的精力。
“你真是窮講究啊。”沐珺玩笑道,“現在加錢給你都不好使了嗎?”
花和尚黯然的說,他現在不需要錢了。
沐珺愣了愣,說道:“對不起,花大師。我不是故意的,我相信跳跳她會好起來的。”
“是的,一定會好起來。”花和尚說,“我明天一早來給你們算卦,林長生,你今晚讓身體的法術充盈起來,明天才能去第七界。你放心,只要你這邊準備好,我就會全力以赴的幫你。”
花和尚離開之後,沐珺鄭重其事的告訴我,花和尚的卦象很亂,差點把自己給繞進去,說明那個第七界的力量很大,要是被吸進去,就永遠也出不來了。
她勸我慎重考慮這件事。
我和沐珺來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談話,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麼貼近內心的談話,十多年前我與沐珺因爲三叔的緣故,交往頻繁,中途也有誤會。
十多年後再見她,她在苗疆暗中助我多次,如今坦誠相待,沐珺儼然成了我的良師益友。
“長生,你說你在法杖裡修行到了一定程度,你大可以帶着你的族人們回到靈臺山去。那裡屬於仙界管轄,黑苗族算什麼東西,能到仙界來欺負你?”沐珺語重心長的說,“到時候你們在遙遠的靈臺山逍遙自在,還管什麼第六界第七界?”
她又問:“按照你們現在的進度,半年之內可以離開嗎?”
我說我和紫玉長安靈童可以,但是別的族人,難。
“我知道你想保護你們的族人。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沐珺說,“要不這樣,你們先回去,然後找到天神告知這一切,讓天神來帶走別的族人。”
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這樣還不行嗎?”
我對沐珺說,一走了之不是我的風格,紫玉也不會讓我這樣做。
還有就是,做男人就要硬氣,有恩必報,有仇必報。老獵王既然能闖入法杖的虛空幻境裡偷走靈石,那他以後依然有辦法來靈臺山搞破壞。
所以,滅了老獵王以除後患,我們才能在靈臺山安穩下去。
還有一點,老獵王侮辱了雲山,蕭易借我場地,助我煉成法術,於情於理,我也不能讓他們白白受辱。
“說來說去,還是四個字:責任、情分。”沐珺感慨道,“紫玉輾轉幾生幾世追隨你,她沒看錯人。”
“謝謝你沐大師。”我說,“跟你說了這些,我心裡好受多了。”
沐珺像一個母親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夥子,加油吧。”
當夜我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法術,凝聚了一身的靈力,我希望明天在花和尚的幫助下,闖入第七界,找到三叔和老獵王的轉世。
這個夜晚是我修煉法術最認真的一個夜晚,我們從法杖裡的世界走出來之後,我不再需要用種魔大法獲取能量,身體會自動的在宇宙中吸收能量。
還有,法杖跟我意念想通,同時融入了人體符,我要是跟對手作戰,想法一起,法杖和人體符就會替我使出招式,根本就不需要我動手了。
我想,這就是南巫大叔記載下來的人與法器融爲一體的境界。
第二天一早,花和尚還沒來,長安風風火火的回來了,一見到我就興奮不已的說道:“哥,我抓到了黑苗族的首領,我們可以和他們做交換,讓他們交出老獵王。”
“你抓到了明朗?”我驚訝的問道,“明朗來了洛城?”
“他鬼鬼祟祟的到梨園外面,逢人就問你的消息,他可真是膽子太肥了。”
“他逢人就問我,怎麼說是鬼鬼祟祟呢?”我說道,“他現在在哪兒?他一定是有事來找我的。長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沒有把他怎麼樣吧?”
長安有些不高興的說:“沒你的話,我敢把他怎麼樣。況且他也說,他是專程來找你的。”
我和長安去梨園見明朗,一進屋就發現明朗被五花大綁着,嘴裡還塞了臭襪子,我趕緊過去給明朗鬆綁,給他道歉。
明朗有些發福,不過看着還是俊朗,他晃了晃可能已經痠麻的手臂,手指一鬆,一個刀片落入另一個手心中。
他隨時都可以逃脫,卻沒用刀片割破繩子,任由臭襪子塞在嘴裡,他這是帶着誠意來找我的。
我對長安說給明朗道歉,長安覺得自己也有些過了,給明朗說對不起,泡了一杯梨花茶,讓明朗漱口去味兒。
長安在這裡,明朗只是客套幾句,沒入正題,長安知趣的離開,明朗就迫不及待的說道:“林長生,我就是爲老苗王那件事來找你的。我知道你們派了不少人去黑苗族找人,我們也在找他,我來告訴你,他沒有回黑苗族,千真萬確,我不會騙你。”
“我相信你。”我說道,“我聽聞你現在把黑苗族治理得很好,明朗,你是一個正直的人。”
“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明朗說道,“自從這件事情之後,我們內部也出現了一些怪事,這十天來天天都消失一個大法師,到目前爲止,我們黑苗族的十大法師全都不見了。”
“他們帶走了黑苗族所有的高端法術,他們十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十全十美陣法。”明朗擔憂的說道,“我擔心的是,他們就是跟老苗王走的。”
“老苗王身上有云山的夜明珠,還有我們靈臺山的無數靈石,加上你們黑苗族的法術和十全十美陣法,聽起來都十分駭人。”我說道,“他要是橫行於世,還真不好找對手。”
“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我趕緊來找你,和你一起想對策。”
“哦?你要和我們一起找老苗王嗎?”
“無論如何,他都算是我們黑苗族的人。出了事,也是我們黑苗族的罪責。”明朗真誠的說道,“黑苗族就是被他帶壞的,如今好不容易擺正,他又出現了。我想和你們一起找到他,畢竟,他是黑苗族的人,我這裡掌握着他的死穴。”
“他投胎轉世,死穴還有用嗎?”
明朗說,老獵王投胎轉世等同原樣重生,幾乎沒什麼變化,當然管用,不管他現在有多大的能耐,能上天入地刀槍不入,但是死穴握在明朗手中,明朗只要找到他,就有機會制服他。
“你們那十個法師消失,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讓我們有跡可循?”我問道。
明朗掏出一張紙,紙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咒語,用的是黑苗族自己的文字,我一個字也讀不懂。
“我在那十個法師的住處牆壁上,都發現了這些符號,我發現這是一種新型的符咒,我們黑苗族從來沒有用過。”明朗說,“我懷疑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這個暗號可以讓他們雖然不在同一時間出發,但是最終會到同一個地方。”
我一怔,拿過這張紙字再看了一遍,可還是看不懂。我在想,這是不是通往六界之外第七界的暗號?
“我把它翻譯過來。”明朗又掏出紙筆,迅速的在紙上把這一篇符咒給翻譯了過來。
但是明朗的翻譯能力有些欠缺,他翻譯出來的漢語我讀着也不順口。
我們兩個對着這張符咒發愁,我忽然想到沐珺和花和尚興許知道這是什麼符咒。
於是我約了花和尚和沐珺到我的住處,我帶着明朗回去,介紹明朗身份的時候,花和尚驚得一愣一愣的。
“啊?你居然是黑苗族的頭領,長生,你們怎麼搞到一起來的?”
我說我和明朗的淵源很長,我告訴他們,明朗不是那種黑心的黑苗族人,他是新時代的黑苗族人。
花和尚笑着說:“新鮮了,貓和耗子都能做朋友了。”
他低聲問我那今天還去第七界嗎?
我把那張紙遞給他,讓他幫忙看看這是什麼咒語?
沐珺也湊過去和花和尚一起看,兩人反覆讀了幾次,沐珺拿過紙,在上面添加了幾筆。
“這張紙哪兒來的?”沐珺嚴肅的問道。
我說不管是哪兒來的,幫我破譯一下這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你連這個從哪兒來的都不知道,你就敢讓我們研究?”沐珺說,“萬一是最惡毒的詛咒,這不是害我們嗎?”
我開口準備說,沐珺說道:“長生,你昨天推斷之後,今天就找到了通往第七界的咒語。”
“這是通往第七界的咒語?”我驚訝的問。
花和尚說道:“這確實是通往第七界的咒語。我昨晚回去也沒有睡覺,翻看了一整個晚上的典籍,正好,我就看見了這條咒語的原型,所以我今天才能認出它來。這個咒語來自於遠古,按理說早就失傳了。是明朗帶來的?”
明朗說就是他帶來的,他把之前告訴我的情況又說了一次,花和尚皺着眉頭說:“這麼說,你們的老獵王和那十個大法師,都去了第七界。”
“這世上真有第七界嗎?”明朗問道,“那到底是什麼界?”
“你管它什麼界。傳說遠古時候,六界不穩,紛爭不斷,不知道是誰就開闢了第七界,聽說第七界是和平界,也有說是修真界,理想界,思想界……說什麼的都有。六界不穩民不聊生,第七界一出現就讓許多人趨之若鶩,都想去,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花和尚說,“這份咒語很奇特,每一個字都代表一個密碼,代表一個人。”
花和尚繼續說道:“所以進入第七界的人屈指可數。沒想到今天還有這一份符咒密碼,那說明第七界果然是存在的。”
我問我們可以通過這一份密碼進去嗎?
花和尚搖搖頭說不行,這是獨特的符咒密碼,就像對方沒有給我們授權,我們根本就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