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偏峰已經被冷落多年,經過長年累月的閒置之後,我們連進入都困難,參天的大樹,碗口粗的藤蘿攀附着,即使外面陽光燦爛,森林裡也是一片黑暗,密密麻麻的樹葉挨挨擠擠的,將陽光完全遮擋在外,不進入森林一絲一毫。
紫玉抱怨說這裡就跟原始森林一樣,蕭易提醒大家小心,霓紅已經迫不及待,第一個就搶了進去,由於心急,險些被荊棘刺傷,雲落趕緊提醒她說,這裡的一草一木可能都有毒,讓大家都要萬分小心。
我們艱難前行,紫陽道人的傳承符印忽然閃現光芒,意味着他的巢穴就在近處了。
森林越來越緊實,樹木與樹木之間被藤條纏繞得密不透風。
我走着走着,突然感覺到了身後的異常,迴轉身一看,我們身後的樹木在移動,並且,我們走過的地方,樹木與樹木之間緊密相連,密不透風!
這是阻斷了我們回頭的路,忽地,大樹之間升起了一片圓乎乎的蘑菇狀的東西,從裡面噴射出了一陣陣灰色的煙霧。
“這是森林瘴氣!”有經驗的蕭易提醒道,“大家捂住口鼻,不要讓瘴氣進入!”
我們都有森林生存經驗,瘴氣的毒性很強,如果被吸入,輕則產生幻覺,中毒昏迷,重則斃命,這東西可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不是法術演變出來虛幻的東西,所以只有避開纔是最好的辦法。
我用法杖打出了一個隔離層,不讓瘴氣過來,但是我們四周都開始冒出了蘑菇狀的瘴氣陣,不得已我們停止了前行,席地而坐暫時休息。
但是瘴氣越來越厚重,越來越密集,大有把我們圍死的架勢,我們都是靠呼吸存在的,短時間封閉呼吸系統可以,但是時間長了一定會出問題。
我把厚厚的落葉層翻開,現出了地下潮溼的泥土,再把泥土翻開一層,露出下面帶着芬芳的土地,再挖出幾個小洞,我建議大家趴在地上,讓口鼻放在小洞裡呼吸。
蕭易問我從哪兒來的經驗?
我只說我是土生土長的農村孩子,我沒有告訴他,這是我小時候和我爹以及長樂上山採蘑菇,我爹教我們的生存之道。
瘴氣是每個森林都有的,只是沒有我們眼前的這麼妖異。我爹常常告訴我和長樂,要是在森林裡遇到瘴氣,不要跑,因爲你跑不過空氣流動的速度,還會因爲呼吸急促,吸入的瘴氣就越多。可以躲進山洞,沒有山洞就挖一個坑,讓自己趴下把口鼻放進這個坑裡,等瘴氣散了之後再離開。
我爹常常說,要是吃到了毒蘑菇,不要害怕,毒蘑菇身邊的草,就是解藥。同理,森林裡的瘴氣產生於森林,解藥也就在森林裡,長年累月的山野生活,讓我爹積累了不少的生存經驗。
想起我爹,我突然一陣感傷,他離開了,他教給我的生存之道,今天我用上,解了這一羣人的危機。
突然,我聽見地下似乎有動靜。
“嗷……”
這聲音就像是猛獸的聲音,地皮好像都顫動了幾下。聲音非常真實,拖着長長的尾音,聽着就讓人震撼。
不只是我,我旁邊的紫玉也聽見了,她對我說好像聽見地底下有獅子在吼。
不大一會兒,我們幾個人都聽見了地下的動靜,但是瘴氣久久不散,讓我們十分焦急。
“大姐姐,地下有東西。”
小月亮坐在我和紫玉的中間,她是我們這羣人中唯一一個不怕瘴氣的,我們在躲避瘴氣,她就百無聊賴的坐在我們中間,把好看的樹枝和開了花的藤條組合在一起,做了三個花環,一邊做一邊說,一個給紫玉,一個給她自己,還有一個給霓紅姐姐,她們三個都好看的公主。
紫玉問小月亮地下有什麼?我們相信小月亮這方面的優勢,她的判斷力比六界中一般的法師都好。
“我要下去看看。”小月亮說。
我和紫玉擔心她的安危,小月亮的身份早就被蕭易看穿了,此時蕭易說,這孩子的身份比靈童都有優勢,就算地下有猛獸什麼的,也吃不了她,她想去,乾脆就讓她去探一探。
小月亮巴不得能下去,不斷答應着我們的囑咐,人已經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裡。
她離開之後,紫陽道人的符印又開始閃爍不定,此時瘴氣慢慢的褪去,我們都坐起來,發現我們周圍的大樹都變了形狀。
仔細一看,這些大樹不是之前的大樹。聯想到我們剛纔看見大樹移位的場景,我說我們眼前的大樹是從別處來的,剛纔那些大樹散發瘴氣,不知道這一批大樹又是做什麼用的。
我的話音剛落,我們的上空突然就想被撕裂開了一個口子,一道絢麗的陽光照射下來,從斑駁的樹葉中灑落下來,地上星星點點,在黑壓壓的森林中,形成了一道如同銀河系的美景。
“哇,終於見到陽光了。”雲落說。
“所以說黑暗只是暫時的。”蕭易說道,“我們是雲山的主人,這裡的山神會給我們的面子,幫我們驅散瘴氣,引來陽光。”
我把手伸出去,放在陽光下。
“這陽光是假的。”我說。
洛鳴說陽光怎麼會是假的?我們進來的時候陽光正好,這才一會兒工夫不可能天黑,青天白日的,連陽光也要造假嗎?
“不信,你們自己伸手到陽光下試試。”
他們紛紛把手伸到陽光下,我們都發現,我們的手在陽光下沒有發出紅光,沒有那種通透的感覺。
“臥槽,陽光造假!”蕭易玩笑道,“我要出去投訴!”
可是玩笑歸玩笑,眼前的情景卻不容我們樂觀,陽光越來越濃,撕開的口子越來越大,森林裡的那些大樹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消失了,我們面前出現了一條綻放出異彩的洞。
這種洞穴我們也見過多次,沒有一條洞穴是正常的,不知道通往何處。
就在此時,我發現我手中紫陽道人的符印也發出了和洞穴相對應的光芒,兩者同輝,如出一轍。
“這應該是紫陽道人的符印充當了鑰匙的作用,這是打開了一扇門,通往紫陽道人巢穴的門。”
我的說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符印到此,那扇隱形的門就自然打開了。
霓紅緊張不已,她以爲青陽道人就在裡面了,她搶在前面,恨不得立刻就進去了。
兩道黑影忽然出現在霓紅的面前,張牙舞爪,霓紅來不及躲閃,幸虧洛鳴一步搶到,把兩個黑影拍散,兩個黑影立即就貼在了石壁上,我們一看,原來是石壁上的兩幅壁畫,剛纔那兩個人,就是從壁畫裡出來的人。
這條通道里閃爍着詭異的光芒,看得出來石壁上一溜溜的過去全是壁畫。壁畫傷人,我們沒有貿然前行,站在原地想着應對之法。
蕭易站在壁畫前看了又看,疑惑的說,這些壁畫看起來好像出自雲山先人之手,因爲雲山也有這樣的壁畫,但都是刻在懸崖峭壁上,還沒見過雲山的洞穴裡有這樣的壁畫。
我走近仔細看了看,壁畫上的人物形象很簡單,都是人物在修煉或者練武的形象,草草幾筆,卻又十分傳神。
雲落說她記得先人們的手記裡記載過,當年雲山修煉者衆多,雲山先人們來不及一個個傳授,於是就把一些簡單易學的法術,刻在石頭上方便學徒們學習,而把一些深奧的,比較關鍵的法術也刻在石壁上,但是卻是在萬丈峭壁之上,考驗的就是學徒們的功夫,只有修煉到一定階段的學徒,才能學到峭壁上的功夫。
“峭壁上能刻下,說不定這洞穴裡石壁上的也是雲山人刻下的。”我推斷說,“這是雲山的偏峰,位置非常重要,說不定就有你們雲山的仙者在此修煉也說不定。”
“噗!噗!”
忽然,從洞穴裡發出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就像是蝙蝠在撲騰着翅膀,我們都警覺起來。我的眼裡最好,我看見洞穴深處的黑暗中,飛過來一羣黑壓壓的東西!
“大家快趴下!”
所有人紛紛趴下,可笑的是洛鳴以爲瘴氣又來了,還在地上撲騰着挖土。
就在此時,一羣黑壓壓的東西飛掠過了我們的頭頂,一邊飛行一邊發出了“嘰嘰喳喳”的叫聲,蕭易的長笛飛離出手,從空中擊落了兩個傢伙,“砰砰”兩聲落在地上,其餘的倉促飛遠,那聲音卻還在洞中迴旋。
等了一會兒,沒有了異響之後,我們才站起身,蕭易把剛纔擊落的兩個東西用長笛挑着,返回洞口給我們看。
這是一種巨型蝙蝠樣的東西,有盤子那麼大,長着一對肉呼呼的紅色翅膀,紅色不是毛髮的顏色,而是肉色。
讓人驚恐的是,它們的臉尖尖的,一雙眼睛和鼻子組合在尖臉上,形成了人臉的樣子!
不過它們沒有嘴巴,找遍了全身也沒發現它們的嘴巴在哪兒。
雲落問蕭易是不是吸血蝙蝠?
蕭易鐵青着一張臉說:“這不是吸血蝙蝠。”
“那就沒事,嚇我一跳!我還以爲是吸血蝙蝠呢!”
“我還沒說完,這不是吸血蝙蝠。是吸魂蝙蝠。”蕭易說,“這種蝙蝠吸食魂魄,把一個人的魂魄給吸走,它就吃飽了。它會把死人的肉聲送給它的好朋友,所以,它們通常是以組合的方式出現……”
蕭易的話音未落,洞穴裡傳來了一陣“嗷嗷……”的叫聲。
“不好!它們的夥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