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博明一手拉着褲帶往下跑。驚魂未定之下,另一手扶着二樓欄杆還跑了個跌跌撞撞。熟悉他的人大概能猜的到,他又快喊出那句習慣性的“趙大叔救命”了。
僞裝成其他陪玩紈絝或者隨身家丁的跟班保鏢早已經將手按向了腰間的各種刀柄劍柄。雖然這五六人的戰鬥力加一起都不及趙羈橫半條胳膊。但橫豎也是從“御前帶刀行走”裡挑出來的精銳親信。應付些草盲賊人或者各種武林高手、大俠遊俠還是足夠的。配合內裡穿着的月能軟甲,道行低點的修者也還遭得住。
滿春樓中庭裡無數雙眼睛望向了這邊兒。紀博明麪皮發抖,哆哆嗦嗦勉強擠出個笑容。
“錦,錦柔小姐才貌無雙,咱,咱消受不住......”說話間發現這些目光仍未轉開,全是各種疑惑。忍不住又尷尬嚷道。“我,我着涼了!精神頭兒差點意思,怎麼了?都是男人,都懂。看,看什麼看!”
幾個呼吸的功夫,已經有隨身保鏢同幾個熟識姑娘將他摻了下來。這才見那隔間兒裡走出一位姑娘,錦柔小姐。
衣衫未亂,單獨少了一隻鞋。如今是赤着一隻白嫩玉足踩在二樓的木地板上。扶着欄杆,就像個遭遇逃婚的新娘一樣哀怨的瞧着狼狽奔逃的紀家二少。
錦柔小姐眼中哀怨,但脣間卻是笑的。
“奴家又不會吃了你,看把你給嚇的?”
“春宵時刻說溜就溜,這般純情羞澀哪配得上皇城浪蕩一哥的名頭兒?”
此女眉如青山黛,眼似秋波橫。雙眉淡細,總帶着種哀怨的意味兒。反把一雙含情雙目襯托的霧水盈盈,極惹人憐惜。額頭飽滿,下頦略微消瘦。算是標準的瓜子臉型。身材就更不用說了,凹凸有致卻不誇張。實實在在的有料,卻不會顯得過分風塵。
單單兩瓣紅脣比較跳脫,玫紅的脣脂又豔又潤,略顯突兀卻有着道不盡的萬種風情。
頭牌的名頭絕非虛傳,配得上之前搞出來的廊橋彩頭。就這身材樣貌別說二三流的樓子,就算放在青樓裡也足足夠用。以雅樓張柳氏挑姑娘的眼光來說......此女放進雅樓的話一定會搶了譚蓮兒的風頭。
早就逃到樓下,被自己人暗暗護住的紀二少爺總算是找到了點兒安全感。
“錦柔小姐乃在下見過最漂亮的絕色佳人,最近降溫,偶,偶感風寒。太,太,太激動了消受不起。過幾日再來給小姐賠罪!”
紀博明說話間先是盯着錦柔小姐的赤足不肯眨眼,直到有某個倒茶丫頭替錦柔拾來另一隻繡花翹頭鞋伺候着穿上。紀二少爺這才把眼睛瞥向仍在淡定喝茶的七怨。七怨這老妖婆纔是真正的大殺器。只要她肯看在自己同張雲的交情上略微援手幫襯,那皇城裡應該就沒多少高手能動得了自己了。
“紀二君子一諾可要抵得上‘千金’纔好,奴家可就等着了。”
“千金,千金不是問題。”說話間紀博明可沒敢補上那句忽悠趙羈橫的“問題是沒千金”。趕緊招呼隨從包了個紅包過去。薄薄一張紙,五十兩雪花銀。紀二少爺啥也沒幹一點甜頭沒吃着。拿出這個數量的銀子打賞也算配得上“千金”這等玄虛比喻了。
錦柔小姐一露面,樓下許多老爺少爺早就看得呆了。又聽倆人說話可笑,隨後還是起鬨的噓聲。
直到這時,張雲的臉色才真的難看起來。因爲他的魔契烙印已經開始刺痛,感受到了強大的幽冥氣息。眯眼望去,這頭牌錦柔身邊飄忽着許多淡淡的幽魂鬼影。絕不是普通姑娘。
當然,也就張雲大驚小怪的。七怨隨便擡頭瞄了兩眼就繼續喝茶吃點心了。這種程度的幽冥氣嚇唬嚇唬張大少爺還行,千年老妖是瞧不上的。
直到錦柔小姐重返隔間兒,七怨大姐才悠悠道。
“行了,熱鬧看完了。頭牌‘倦’了,姐姐我也‘倦’了。”說話間尋了個夥計,七怨依舊四平八穩。“姐姐我餓了,來,給這桌兒烤四套鴨子,再撿點春捲。哦......鴨腸、鴨血之類的東西咱這有麼?給姐姐我上一桌!”
......
張雲感受到幽冥氣,又聽七怨喊餓頓時嚇了個魂不附體。他不是怕別的,他是怕七怨嗅到幽冥氣又打算獵殺契魔屠吃來進補。這可是皇城天鑑司的所在,這不是拉自己一起作死麼?見七怨七七八八點了一大桌吃喝這纔好歹放下心。
紀博明溜出滿春樓,上了馬車後一溜煙兒的直奔紀家商鋪而去。
馬車上早有家丁幫他掌了油燈。紀博明掏出隨身帶着的小本子,開始仔細的描畫了起來。
紀博明這色胚還是有點特殊小癖好的。從智慧小月的女管家“皮膚”以及他百忙當中還要抽空開發的絲襪都看得出來。紀二少爺的性趣大概是偏向於姑娘們的腿腳。
也沒法說這事兒算不算他的好運氣。進了錦柔小姐隔間兒以後,二人卿卿我我、膩膩歪歪外加裝腔作勢的閒扯了一陣兒後,這紀二少爺便去脫人鞋襪。結果才扯下一隻鞋就在錦柔小姐的腳底板上瞧到了一枚魔契烙印!
契魔屠!
根據魔契烙印功效以及個人的脾性悟性。每個契魔屠所展示出來的實力手段相差的比較大。但一定是高於築基期修者的。真要拼鬥起來,大多數契魔屠都是接近金丹境修者實力的。
加上吸引冥骸這等詛咒天譴。會有契魔屠閒到跑進樓子裡當頭牌?說錦柔小姐也有某種奇特“癖好”,就好這口。打死紀二少爺也不信。
紀二少爺那是什麼實力?瘦高、駝背、體虛且協調性負數,四肢不靈活。落進契魔屠手裡還有他好果子吃麼?提了褲帶就往外跑。橫豎也算好運氣吧,起碼是混了個有驚無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