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主動求死,死前淚眼朦朧的望向了碧璽兒。這直接導致碧璽兒魂魄神志大亂。
七怨剛剛奪舍的時候原本就控制不利索,如此變故下身形更爲遲滯。當然,碧璽兒屍身早就受了重創,這也是其身形滯礙的很大原因。
見碧璽兒已經手刃仇人,自知七怨支持不住的七怨便要折身出逃。這時卻又有守衛趕來。拿着七怨見過的那個造型詭異不知類別名目的法器。
有人喊着,“這時幽冥鬼物附體了!快,將她的惡靈攝進去!”
“修者老爺們還沒準備好麼?僻邪的符籙呢?”
“僻邪法陣陣盤在此!速速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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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七怨在自己名字前添了個“數額”限制之前的最後一次奪舍。也是七怨此次來頌安城想要了解的恩怨。
碧璽兒也是從此同其融合一處的。趕在這孤島上守衛激活僻邪陣法,祭出那奇門法器之前。七怨丟下了碧璽兒屍身,一路飄飛離去。倒是從容退身。
雖然林沐身死,但此事的背後主謀。東南角落裡藏着的“瘋狗”尚未尋得。那碧璽兒這仇怨便不算是報乾淨了。尤其她見到了林沐求死時流下的淚,從七怨記憶中得知他還要將剩下的銀子還給妝花院姐妹。
這碧璽兒甚至覺得林沐她不是惡人。但七怨並不苟同。在七怨眼中,林沐所爲便是純粹的惡!極致的惡!
以七怨的記仇性子,她當然不會就此干休。
之後她因爲忌憚那奇門法器,不敢在孤島附近徘徊。但卻一直沒有離開黃石州。裡外拖延了小一年,某次自覺風平浪靜,再去查探時。那小島已經人去樓空。一把大火將一切都燒了個乾淨。
七怨以幽魂之體入地去探,除了數不盡的屍骸外一無所得。倒是因爲這些屍骸的存在,此地幽冥氣極盛。
吞噬了此地殘存的幽冥氣,七怨重新遊蕩在了天地之間。其間倒也藉着月色去過頌安城。怎奈頌安城中修者不少,更有些庇護皇室所設置的僻邪陣法。沒有奪捨身軀的七怨施展不開。
但她至少查到了妝花院,妝花院在碧璽兒離開以後接連遇上不少麻煩。幾個“頭牌級”姑娘陸續“消失”或者離開。短短數年,已經從一流的青樓變成了二流的樓子,最後變成了遠不如滿春樓的下賤所在。
而這次來到頌安時,妝花院便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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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怨和雀兒借月色趕路,七拐八晃的奔膳部司員外郎李賀薪的宅子而去。
一路上七怨則幽幽怨怨、絮絮叨叨的給她講着關於碧璽兒的故事。月夜下,聽一個正兒八經的真“鬼”給自己講鬼故事......一路上的雀兒只覺後背寒毛都快立起來了。
見她面有恐懼之色,七怨問道。“碧璽兒的事兒......做何感想?”
“簡直......”雀兒憋了半天居然說不出什麼別的,只道了四個字。“可怕之極。”
“的確可怕,但你覺得是人可怕,還是當時‘我’這個‘鬼’可怕?”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李府近前。
“七姐,你爲什麼說碧璽兒的事兒會落在李府上?”
看着李府大門前的牌匾,七怨道。“碧璽兒和林沐的線索全無。尤其那林沐,簡直就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一個人。倒是妝花院的消息不少。”
“碧璽兒贖身以後,妝花院遇上一樁官司。前禮部官膳部司員外郎李老爺子在吃‘花酒’的時候死了。這官司一打三年,妝花院上下通融打點花錢無數。又沒得其他人敢於幫襯。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最後又陸續有兩個頭牌姑娘被人贖身從良。逐漸敗落。”
“而李賀薪則是他的長子。在其死後,宮裡有人做保活動,讓他世襲了父親的官職。”
雀兒一頭霧水,“這哪能算是線索?李賀薪父親身死,兒子替父親打官司。因此敗落了妝花院。這就是個巧合,順理成章而已啊?”
七怨撫着腰後的剪子。“妝花院落敗以後又有頭牌被人贖身,而贖身那人表面上同李家無關。其實卻是李賀薪連橋頗遠的遠方表弟!之後有傳聞,被贖身的女子於夫不忠,被其用家法給打死後拋屍了。”
“你覺得她是因爲不守婦道被打死的麼?”
雀兒掩口低呼,“莫不是也被吃了?”
七怨眼中寒意更勝。
“你且想想,禮部是做什麼的,而禮部下屬的膳部司是幹什麼的?”
禮部,掌管五禮之儀制及學校貢舉之法,負責祭祀、禮樂、宗教等事。由於修者或者說天鑑司的關係,禮部也負責同修者等“非正常人類”打交道。
膳部司歸於禮部之下,掌祭器﹑牲豆﹑酒膳及藏冰等飲食事物。若有惡修同朝廷官員勾結,欲食人肉,他會找誰?
......
員外郎可沒有尚書的牌面兒,七怨並沒有察覺到李府中有任何修者的氣息。
於空中仔細嗅了嗅,若說特殊。也就是多了些凡人聞不到的微弱酒氣。膳部司員外郎家裡囤些酒水,再正常不過。
同之前幾次“秘密行動”差不多,二人尋了個隱蔽地界兒。七怨棄了姚姓女孩軀殼,本體飄進了李府。而雀兒的任務相對簡單,抱着姚姓女孩軀殼。以得自元輝子的隱匿法衣遮體。一來替七怨守護軀殼,二來則是替她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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