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你怎麼會受傷?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剛纔那些人是在找你嗎?”俊宇看見他蒼白的臉頰正向外不停地滲着冷汗,視線往下移動不由嚇了一跳:“你這可是槍傷,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用!”允真甩開他的手:“我自己可以解決!”
“你這可是槍傷,不處理好手會廢掉的!”
“這是我的事!”允真使出全身的力氣靠着牆站了起來:“衛生間在哪裡?”俊宇從沒見過如此倔的人,有些生氣的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允真支撐着身體裡的最後一絲力氣朝衛生間挪去,進去之前她轉過頭警告般的說:“不許進來!”然後重重的關上了門。吃力的脫下早已被血浸溼的外套扔在涮洗臺上,雪白的襯衫幾乎全染上了紅色。允真用顫抖的手點燃一支香菸深深地吸了幾口,又從褲兜裡摸出一把小刀在點燃的酒精燈上烤了烤,咬住牙將瓶裡的酒精倒在中彈的地方,用刀對準中彈的地方剜了下去,頓時鮮血順着手腕流了下來,滴在衛生間乳白色的地磚上,混合着地上的水漬,豔麗得像一朵朵暈染開的花。
俊宇不太放心的靠在門板上聽着裡面的動靜:“喂,需要我幫忙嗎?我以前在學校的校醫隊實習過,這方面難不倒我的,我幫你弄吧?你的狀況很糟糕,必須快速的處理包紮好才行,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快開門吧!”
“你。。再廢話。。小心我一槍斃了你!”允真卯足最後僅有的力氣衝着不停敲門的人恐嚇道。一顆、兩顆、三顆,子彈被一一取出扔在白色的涮洗池裡,允真再也支持不住的暈了過去。俊宇好半天沒聽到裡面有動靜,焦急地拍打着門,最後乾脆把門撞開,便看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池子裡有三顆帶血的金屬子彈,俊宇輕輕的蹲下來,抱起她虛弱的身子,允真微微睜開眼,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放開!”
“對不起,我現在必須救你。”俊宇不由分說的打橫抱起他朝臥室裡走去,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在牀上,心裡一陣莫名的心慌,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爲什麼。他迅速的拿出酒精、棉籤、紗布等一系列輔助工具,又看了看她血紅的襯衣:“這個脫了吧?我幫你!”可對方只是死死地攥住襯衣前襟的鈕釦。“不脫掉這件障礙我沒法幫你上藥。”見對方仍舊虛弱的閉着眼,左手還是不肯鬆手的攥着胸前的鈕釦,俊宇無奈的搖搖頭:“算我倒黴!遇上你這麼犟的小子。你難道寧願痛死也不接受別人的幫助嗎?”俊宇掰開她的手,快速的解開她的鈕釦,陷入昏迷中的允真突然感覺胸前一涼,瞬間清醒了一半,她睜開眼看到眼前的男人正在解她的衣服,憤怒的咬牙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混蛋!誰。。叫你。。碰我的?”允真想站起來離開,因用力過猛牽扯到傷口,痛得悶哼一聲又倒在了牀上,這次是真的暈過去了。
俊宇沒想到自己無緣無故被打了個耳光,他覺得今天所有的好脾氣似乎都用盡了,剛想狠狠地給這莫名其妙的小子一拳,但看到他身上的傷還是不忍心下手。只得認命的繼續解開他的衣服,不過好像不太對,男人怎麼會穿這種內衣?該不會……?俊宇頓時腦袋一熱,臉紅到了脖子根,終於明白了爲何對方反抗得如此強烈,原來是個女的。但他只是猶豫了一會兒便開始繼續幫她消毒、搽藥、包紮後纏上繃帶,最後打來一盆溫水,用毛巾蘸溼後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血漬,一直就這樣守着她到下半夜。
“水……水……”躺着的人微弱的呻吟着,驚醒了才睡着不久的人。
“要水嗎?等一下!”俊宇連忙起身去倒水,然後扶起牀上的人:“醒醒,水來了!”允真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努力的調試着焦距。俊宇把她扶起來半躺在他的身上,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肩頭,將手裡盛着水的玻璃杯抵着她的下脣:“喝口水吧!你好像在發燒。”一口氣喝掉大半杯水,也許是喝得太急,溢出的水順着下巴向頸間流去,俊宇拿過一旁的毛巾輕輕拭去她頸間的水珠,一條銀色的鏈子印入他的眼簾,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俊宇激動不已的伸出手將隱藏在衣服裡的吊墜拿了出來,銀色的十字架幾乎灼傷了俊宇的眼睛,心臟似乎瞬間停止了跳動,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手裡的吊墜,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境,因爲他害怕醒來。
“哥。。哥,你在哪裡?俊宇哥……”允真迷迷糊糊的夢囈着,但是卻讓身邊的俊宇不由熱淚盈眶。
“是你嗎?是你嗎允真?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俊宇輕輕的揉着她柔亮的短髮,眼裡充滿了無盡的溺愛:“睡吧允真,在哥哥懷裡好好地睡一覺。”輕柔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允真,我終於等到你了!
黑翼廳內,個個面色凝重,閔宇正在給正煥處理傷口,仁赫坐在一旁一聲不吭,死死地盯着手裡的手機。泰俊在一旁等着手下打探的消息。
“怎麼還沒消息?我都快瘋了!那丫頭應該沒事吧?到現在都還沒聯絡我們。”正煥焦急的起身,不顧手上還沒處理好的傷口大嚷着。
“好了,你就不要添亂了好不好?你也受傷了。”閔宇將他摁入座椅裡,繼續包紮他的傷口。
“我的傷算什麼?丫頭比我嚴重多了,如果她有什麼意外,我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好了正煥,允真會沒事的,她一向福大命大。”泰俊也出聲安慰。“剛纔手下已經打聽到消息,說李燦基的人幾乎把整座山都搜遍了,但並沒有找到允真,說不定她已經順利逃出來了。”
“那她爲什麼不聯繫我們?”正煥急得方寸大亂。
“那你爲什麼一個人回來?”仁赫低沉的聲音此刻顯得特別陰森。“爲什麼不帶她一起回來?你明知道她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丟下她?”
“我也不想的!是她推我下去的,我當時並不想一個人走……”
“可最終你還是一個人回來了?”仁赫不等他說完搶先一步截下他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受傷的她面臨如此大的危機會僥倖的逃出來嗎?她只是個女孩子,你居然能忍心拋下她一個人面臨李燦基手下的搜捕?你還是人嗎?你根本不配做我們的兄弟,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哥,你這樣說就太冤枉我了!我是怎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我是那種只顧個人安危而把兄弟出賣的人嗎?丫頭是我最珍貴的妹妹,我比你更不想他出事,如果可以我寧願現在失蹤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仁赫幾乎抓狂了:“我告訴你,要是她有什麼事我絕不會饒了你!”
“都在幹什麼?窩裡反嗎?一個個也太不理智了,目前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那孩子我比你們更瞭解她,哪有這麼容易死?”徐元直的出現立即制止了兩人的對峙。“該回來的時候她自然會回來。”
“會長,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擔心她嗎?”仁赫冷不防冒出一句話令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別忘了她是替你拿那條該死的項鍊纔出事的,你難道沒有一丁點難過嗎?我真爲她感到不值!”
徐元直轉過身子正對着仁赫一步一步的走近,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擔心仁赫會引來殺身之禍,畢竟在‘夜魔’裡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下次再這樣跟我說話,我不會輕饒你!還有,你此刻的眼神我很不喜歡!”
這時候一個手下匆忙的跑進廳內,說發現了山崖下有一輛燒焦的車,經過鑑定是隼少爺的車。仁赫轉身消失在黑翼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