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不讓你走
可夏桐不明白,她的退出不是正好成全了他們坎坷了這麼多年,相思了這麼多年的偉大愛情嗎?她都決定要放手了,他此刻這樣子糾纏不休又是爲什麼?
難道奢望她像娥皇女英一般,笑着和蘇若稱姐道妹?
很抱歉,她做不到!
她對愛情,最後的底線就是專一。她有潔癖,她的眼裡容不下任何沙子!
被肆無忌憚的強吻到幾乎要窒息的地步,夏桐被他推到了牆壁前,知道躲是躲不掉了。她心一橫,索性朝秦慕抉張狂在她嘴裡搜刮的舌頭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秦慕抉吃痛,脣終於離開了她,只是一雙鐵掌卻始終捏着她的腰,緊到無法抽離。
夏桐背後是牆,身前是他,兩人距離很近,呼吸根本分不清彼此,到了喘息相對的地步。
他的目光滿是陰霾,動也不動的盯着她。
夏桐穩了穩混亂的氣息,這纔開口:“秦慕抉,不要孩子氣了。如果不能給我完整的愛,那麼就放我走。明天我就會通過律師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給你,我們之間好聚好散吧……。”
她的目光中,滿是毅然決然的堅毅,兩人緊緊對峙了片刻,他終於鬆開了她。退後了兩步,就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氣般,臉上帶着空無一物的空白。
夏桐低頭轉身,握着幾乎發了青的手腕朝外走,他卻在她身後開口:“夏桐,你真的以爲能這麼順利的離婚嗎?”
她的腳步頓住。
秦慕抉轉身,看着她纖細的背影,說:“婚姻法裡,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在妻子孕期,甚至於分娩後一年,法院根本就不會判夫妻離婚。即使是你提出來的,也不可能……。”
“……。”
“而我,也絕不可能放你走……。”
在翻遍了整本婚姻法,又諮詢了無數專業律師後,夏桐不得不承認,秦慕抉說的的確沒錯。現在有孕在身的她,想要離婚,談何容易?
即使是她提出來的,法院在綜合考慮孩子未來的因素下,也不會輕易判離。
只是繼續讓自己眼瞎失聰,死守着這段看不到未來的婚姻,夏桐承認,她做不到。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但她還是希望試圖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些什麼。
“砰砰砰……。”門外有人敲門,夏桐放下咖啡杯,說:“進來。”
苒苒走了進來:“夫人,晚飯已經做好了,現在吃嗎?”
夏桐看了看時間,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快八點了,她放下厚厚的《婚姻法》,站起身:“吃飯吧。”
只是當兩人剛剛從二樓走至客廳,玄關處的門忽然打開,秦慕抉從門外走了進來。
夏桐一眼都沒有看他,徑直走到了餐桌前坐下,他的神色微微一黯。這幾天,她和他在冷戰,見了面也從不打招呼。有好幾次,他想開口,卻又被她過於冷漠的態度堵在了嗓子口。
家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就連一向粗線條的苒苒也察覺到不妙。
秦慕抉脫下西裝,準備上樓,卻被苒苒攔住:“少爺,吃了飯沒?沒有的話,一起吃吧……。”
他朝她看了一眼,夏桐低頭端起碗,沒什麼表情。
他躊躇了一下,走到了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他一靠近,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便傳了過來,帶着淡淡的腥味,那是屬於醫院的味道。
他剛剛從醫院回來?他去看過她?
難怪回來的這麼晚……
忽然之間,夏桐就沒有了胃口,她放下碗,說:“我不吃了。”
“夫人……。”苒苒在身旁吶吶,以爲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見此,秦慕抉也站起了身,拉住她:“我有事,想和你談。”
那股味道更加的強烈了,夏桐皺眉:“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
秦慕抉朝苒苒看了一眼,她立刻就心領神會的上了樓,將偌大的客廳留給了她和他。
待苒苒走了,他這才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盯凝住:“夏桐,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無理取鬧?他說她……無理取鬧?
夏桐想笑,結果,她真的笑了出來:“秦慕抉你的思想可真詭異?這場婚姻裡,我纔是那個被背叛的受傷者。看你們愛的這麼艱難,我現在想放手了,讓你們倆在一起,你卻反過來責怪我無理取鬧?”
“我和蘇若真的沒有什麼……我根本不愛她……。”他語氣急促。
“你的確不愛蘇若,但並不代表你不愛林曼茹。那時候,你可以爲了她將我劫持到海島上;可以爲了她,害的夏家家破人亡;可以爲了她,與自己的父親嫉恨;可以爲了她,將我這個妻子置於腦後……我憑什麼相信你,在知道蘇若就是林曼茹後,還能像以前一樣視我爲唯一?”她又笑起來:“不對,你至始至終都沒有將我視作過唯一,只是我以前傻傻的,看不透徹而已……。”
他打斷她:“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蘇若是不是真的林曼茹,這件事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就這樣子給我定罪,夏桐你不覺得很武斷嗎?”
夏桐甩開他:“秦慕抉,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爲什麼要生氣?蘇若是不是林曼茹,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我心寒的是你的態度……。”她指了指他的胸口:“秦慕抉,你的愛是不完整的,無論林曼茹有沒有死,你都不能給我全部,你懂嗎?”
她轉身朝樓梯走,卻被疾步走至身前的他攔住:“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懂!我不懂你爲什麼一定要死死抓着曼茹不放……。”他握住她的手,說:“曼茹已經過去了,難道我們一定要爲一段消失了很久的往事,來賭上我們現在的幸福嗎?”
“我也不想揪着不放……。”夏桐說:“但現在揪着不放的人,是蘇若,是你!秦慕抉,如果真的等你查清楚了,蘇若就是真正的林曼茹,當你知道她曾經爲了你受過怎樣的傷害,遭受過怎樣的罪,你不會因爲心生憐惜就……。”
“夏桐——。”他打斷她:“你可不可以不要沒事就臆想這些根本就不會發生的事情來自我折磨?即使我知道了她是林曼茹,也不會因此改變什麼。我只知道,現在在我身邊的,是你,是你夏桐——。”
夏桐想掙脫開他的掣肘,卻掙不開,兩個人就這樣站在樓梯口,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