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是一輛極爲豪華的馬車,車高兩米,頂上金絮、玉頂,掛着一面帶“火”字的小旗,四面都是昂貴精美的絲綢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填充皮革、鑲金的大車輪子。
整個一個現代版私人定製級勞斯萊斯,而四周的馬車和他一比,跟一羣二手比亞迪似的。
車窗裡探出一個年輕的肥胖腦袋,眼睛都眯到了一起,不過長髮豎的挺結實,好像怕顯示不出自己有錢,豎頭髮的箍子也是用的金子。
絕逼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周鳳塵皺了下眉頭,“傻子你說誰?”
“胖腦袋”嗤笑,“傻子說你!你嘰裡呱啦說的什麼鳥語,一個字也聽不懂,把我的思路都打亂了!”
說完感覺不對,眼睛一瞪,“窮鬼!你跟我玩心眼?”
周鳳塵懶得理會,鑽回了馬車。
阿芝抿嘴笑笑,“少爺,你別跟這胖子置氣,胖子腦袋都不太好!”
“說的有道理!”
周鳳塵笑了笑,閉目養神,然而眼睛剛閉上,就聽見車外傳來“啊”的一聲大叫,拉開窗簾往外一看,只見那胖子大吼着鑽出車廂,近兩米的身高,肥胖的身體壓的馬車直晃悠、兩批駿馬直打噴嚏。
然後學着自己剛剛的模樣,衝着遠處城池大喊,“啊——親愛的汴京城!偉大的道玄武院!我火如歸來了,請溫柔的善待我!”
四周等候的人羣一聽,這人雖然胖、富,不像好鳥,但說的話很青春、很少年,令人感慨,不由都笑了起來。
誰知接下來胖子又高喊一句,“我有錢,我非常的有錢!”
“切——”四周人羣瞬間拉下臉來,個錘子,炫富可恥。
周鳳塵有些詫異,這個死胖子什麼品質,竟然也被道玄武院錄取了,沒道理啊。
這時前面馬車疏通了,密密麻麻的馬車緩緩向前移動,桑安“駕車”技術還行,一甩馬鞭“得~”,兩匹馬唏律律往前擠。
就這麼擠來擠去,近一個小時才趕到城門樓子下,普通百姓走的門道不算太寬,僅供三輛馬車並行。
巧的是,又和那胖子的馬車並行了,兩輛車車輪子噌的“嘎吱”作響。
“死鄉巴佬!”胖子大怒,順着窗戶指了過來,“擠壞我的車你賠得起嗎?”
周鳳塵百無聊賴的瞥了他一眼,“你再多說一句,我們一家三口直接躺你車前去,沒有一萬兩雪花銀,這事說不過去!”
胖子眨眨眼,“有點意思,訛人呢這是?”
說着從旁邊抽出一沓銀票,“這是十萬倆,皇家錢莊現兌,來來來,你躺十次。”
周鳳塵怔了怔,一口老痰吐了過去,“有錢了不起?去你大爺!”
“正是!”胖子哈哈大笑,縮頭躲了過去,隨即一口老痰又吐了回來,“中!”
“我靠!喝——呸!”
“呼——噗!”
於是兩人就這麼隔着轎子,你一口我一口,可把後面一羣人噁心的不輕。
就在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忽然喊道,“是唐賢表弟嗎?”
周鳳塵換到另一個窗口回頭看去,後面有輛絲綢、楠木馬車,車外坐着個女孩子,不由一愣,“姑蘇倩兒?”
正是唐飛的表妹。
姑蘇倩兒呵呵一笑,“是我!張武也在。”
說完旁邊一輛馬車中探出一顆腦袋,正是已故唐家三爺唐麟的內侄張武,見到周鳳塵樂了,“還真是唐賢表弟!”
周鳳塵好奇說道:“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姑蘇倩兒神秘的笑道:“我們和你同一家武院啊。”
“你們也是道玄武院的學員?”周鳳塵問。
張武說道:“是啊!我們已經入學一年了!怎麼樣?要不要我們帶你進去?”
這時前面守城衛兵開始催促了,周鳳塵呵呵一笑,“那感情好!我在前面等你們,咱們一起進去。”
馬車噠噠噠的向前,旁邊胖子聽出了眉目,好奇的探頭過來,“呦!咱還是一家武院哈,兄弟貴姓啊?”
周鳳塵懶得理他,這時馬車交叉而過,出了門樓,前面豁然開朗,馬路可以並排走下十幾輛馬車,前面人流極爲密集,密密麻麻,兩隊士兵在嚴厲的維持秩序。
周鳳塵正要回頭找一下張武兩人,旁邊貴族路道上忽然從後面行來一隊士兵護着一輛官式馬車,兇狠的抽着鞭子,“陽武侯世子路過,閒雜人等閃開!”
這一下本來就擁擠的路面,更加亂七八糟了。
周鳳塵隨着馬車搖晃,瞅了眼什麼侯爺世子,發現是個臉色陰沉的青年,穿着錦衣,看起來像個狠角色。
這一亂可好,馬車只能隨着人流走,過了一會,四周全是作坊、青樓,跑到哪裡都不知道了。
桑安苦着臉回頭,“少爺,咱們怎麼走?”
周鳳塵回頭找了一圈,和張武他們早就跑岔道了,只好鬱悶說道:“問人,慢慢找吧。”
桑安口才還行,東問、西問,等趕到位於城東的“道玄武院”時已經是大中午了。
離的老遠便可以看見武院中一座高大巍峨的雕像,一些木質的刀劍閣樓也顯的格外肅殺和大氣。
到了武院前面的階梯前,前面已經可以看見一大羣穿着太極袍往裡進的學員,和一些剛剛從馬車下來、一臉好奇的便裝青年男女。
應該是新老學員匯聚,這讓周鳳塵不禁想起讀書時的場景——高年級學生有校服,看見新生擺出一副叼叼的樣子。
他也下了馬車,從兜裡掏出張一千兩的銀票,讓桑安帶阿芝在附近租個房子,晚上在門口等着自己,然後這纔回頭仔細打量起武院。
“道玄武院”單從外表看,因爲階梯高聳,視線不明,看不清面積有多大,但無論是雕刻着“道玄”兩個龍飛鳳舞古體字的門樓,還是一個個刻着刀劍的古樸蒼然階梯,都給人一種歷史厚重和武道嚴肅的感覺。
而且前面馬路上,武官下馬、文官下轎,普通老百姓,舉手膜拜,可見其超然地位。
身旁經過的一羣老學員臉上帶着傲然與對新學員的鄙視,晃晃悠悠的上了階梯。
周鳳塵四處找了一圈,不見張武和姑蘇倩兒,嘿然一笑,隨着一羣菜鳥學員往裡進。
階梯很長,九曲十八彎,除了第一座門樓上雕刻着看久了讓人頭暈的“道玄”兩字外,每往前走一段便會出現一座雕像,名字千奇百怪,旁邊還記錄了出生年月和對武院的功績,停下來一細讀,絕對讓人熱血沸騰。
周鳳塵就這麼旁若無人的一座雕像、一座雕像的觀看,到了最後,不知不覺隨着階梯進了武院中。
他終於看清了那座巨大的雕像,那是一個微微佝僂着腰,額頭上長了四顆奇怪的瘤子,其貌不揚的老頭。
雕像腳下有個巨大的石碑,上面寫着:道玄老祖王禪!
“王禪……”周鳳塵喃喃了一句,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