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錯的思路,但這位暗夜獵手,姑且稱之爲白臉人吧,到底還是太弱。
雖然氣勢驚人,刀法兇戾,但最多不過跟厄姆府宮的時候,臨陣升級的李赫老爺子同樣水準。
跟其他原住民身上的恩賜相比,還是少了點兒上位者的味道。
具體到現在的局面,簡單說就是缺少高位階的毀滅手段。
自己就算站在這裡讓他砍,對方也要花一番功夫,才能徹底泯滅自己的生機。
而付前肯定是不準備做那麼無聊的事情的。
至於爲什麼前面那一刀不直接抓住?
簡單,鑑於兩個希拉麗雅匍匐在自己身上的姿勢,其中趴在自己前胸的希二世,已經是在那一擊下被成功殃及,一刀斷魂。
帶來的直接效果就是少了她的合璧,那讓人沉醉的“解脫”強度瞬間不復以往,跟啼哭聲一樣走起了下坡路。
心智隨之敏銳更多的情況下,對方又少了突襲的加成,應對起來自然也是更加自如。
總而言之,如果多裡安醫生準備拿這當殺手鐗的話,還需要更努力一些。
尤其白臉人看上去還不是太聽指揮,上來第一刀就先幹掉一個工具人。
不過沒關係,付前選擇相信醫生,他一定還有辦法。
說到這裡,不知道兩個希拉麗雅如果都掛掉,“治療”是不是還能完成,要怎麼完成?
需要自己回到教堂自行參悟?還是等一會兒人還會復活?
“我看閣下打扮也算體面,隨便打斷別人可不禮貌。”
驚人的巨力從手上傳來,只可惜思索着技術問題同時,完全沒有耽擱付前手上加力,把長刀死死抓在那裡。
“現在讓我們繼續吧,它的名字叫慈悲,專門賜人以解脫。”
看得出來對方對於“折割”相當看重,輕易不肯放棄的模樣,局面一時陷入僵持。
而這個時候刀長的弊端就體現出來了,因爲間隔實在有些距離,除非有遠程攻擊手段或者胳膊能變長,想來上一拳都夠不着。
但沒關係,對方沒有遠程手段,自己有啊。
一邊介紹,付前左手裡的慈悲,一邊已經是再次對準了對方。
呯——
下一刻他直接扣動了板機,其中噴出的,正是跟之前一樣的金火。
醫生,該加油了。
……
噗!
有那麼一刻,付前甚至在好奇會不會有白色骨灰飛濺出來。
白臉人對自身武器的執着果然非同一般,作戰手段如此吃虧的情況下,竟還是沒有放棄,只是在那瞬間嘗試閃避。
可惜的是付前瞄的並非它的腦袋,而是握武器的那隻手。
要善於讓對手做選擇題。
而丟刀和被擊中之間,毫無疑問白臉人做出了一個艱難抉擇,導致肩膀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槍。
呯,呯,呯——
付前對此也毫不客氣,繼續把槍裡子彈全部扣光,讓對方又連做了三道選擇題。
唯一可惜的是,即便執夜人特製,物理威力到底有限,最終也不過是撕裂了對手那造型獨特的外衣,露出了下面同樣慘白的身軀。
啊呃啊——
好在作爲附了魔的子彈,物理威力不是一切。
綻放的金色火焰沒有引燃任何衣物,但幾乎是付前把空槍收起的同時,那雙極有野性風範的眼睛裡,似乎有東西被引燃。
伴隨的是從白臉人喉間,發出的毫無理智的吼叫。
雖然聽聲音就知道語言交流是沒法進行了,但讓人欣慰的是伴隨着這一聲,變化也是終於出現。
被子彈撕爛的衣服下方,那慘白皮膚上居然快速出現了一道細長隆起。
一節一節,乍一看有點兒像是蛇。
不過付前瞬間就否定了這個看法,轉而想到了另一件東西——脊椎。
雖然尺寸小了點,但形狀明顯更加接近。
而接下來的變化也印證了他的想法,很快有更多密密麻麻的痕跡隆起,並輕而易舉就能分辨出,其中不止一個有着類似顱骨的輪廓。
雜亂,擁擠,當然尺寸同樣袖珍,就像堆迭在巨人身上的亂葬崗。
而飛速涌動間,它們甚至一路衝到了長刀上,頃刻間把它化爲一柄真正的屠刀。
……
就說激勵是有用的嘛,戰鬥力果然在攀升。
抓着刀刃的付前,毫無疑問首當其衝。
鑑於前者體型暴增,一時間手掌發力難度都大增。
當然付前深知這只是表面現象,白臉人這一招絕不僅僅是給武器變了個形。
那一刻他完全能感覺到,有之前沒有的東西在涌現出來。
不僅白臉人的位階再有攀升,現在要是被砍上一刀,效果大概率也不會那麼簡單了。
而這份變化明顯跟多裡安有關。
剛纔自己附在子彈上的金火,還是對白臉人造成了一點兒影響的。
而那一點兒不穩定明顯是對他寄予厚望的多裡安不願看到的,使用了目前還不確定的某種手段強化了它。
很不錯,但是——咔!
勁力狂增,從手裡一點點抽出的屠刀,某一刻似乎是在顫慄。
可惜這完全沒有改變它的命運,隨着一道彷彿透着無盡哀嚎的聲響,刀已經是被從三分之一處生生折斷。
來自賢者的懲戒並不只對人,在弄壞東西上也很有效。
噹啷!
而隨着手裡灰粉飄灑,付前把頃刻間面目全非的斷刃,隨手丟到了對方腳下。
還不夠。
此刻的白臉人,或許已經是個每一刀都要讓自己認真應對的角色,但依舊沒有表現出讓人驚豔的特別。
它依舊只是個屬於這個夢境的幻象,其中超脫的程度,甚至比不上薩拉他們。
多裡安還需要繼續努力,並且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因爲自己已經在黑夜裡呆了一段時間,再拖又要出去了。
看上去他也確實在努力,手持斷刃的白臉人,只陷入了瞬間的呆滯,就直接調轉方向,把武器捅進了肚子裡。
而隨着這份自殘行爲,能清晰地感覺到又有特殊的變化在發生,那是某種更加——啊?
付前一臉期待間,卻見那張慘白的面孔上,竟也開始有灰粉飄落,並轉眼蔓延全身。
不到一個呼吸間,已經連人帶刀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