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固然讓人感動,但還是難免心存美好幻想是嗎?
元首席的反應,在付前看來完全不意外。
流星雨直接砸到學宮,當時自己看到之後不也吃驚來着?
或許並不質疑自己確實在西原看到了粗糙的布偶,以及珂琳對文璃的態度比較特別。
但第一時間跑到上京來試探的,是另一位神秘二階。
乃至後續的追蹤標記,落在的也是一個怎麼看也扯不上關係的地方。
從心理上不希望執夜人內部出大問題的元姍,對局勢開始有一些稍顯樂觀的幻想也是很正常的。
比如珂琳或許確實參與了西原的事情,但其中可能另有隱情之類。
事實上就算是對這些事情幾乎全部親歷的自己,這會兒也拿不出絕對的證據,去否定這種猜測。
“是的,有關係。”
付前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爲什麼要否定?
元首席就算抱着一點美好幻想,對她後面的行動又會有任何影響?
“……但你也並不能證明?”
“需要嗎?”
……
一問一答間,元姍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你說得對,確實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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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她就拍了拍腦袋,真的無奈搖頭。
“在徹底證明她是無辜的之前,我需要做的事情不會有任何區別。”
雖然一臉頭痛,元首席還是體現出了豁達一面,對自身處境做了一個誠實總結。
這就是跟聰明人打交道的好處了,不需要花太多力氣去剖析厲害。
之所以說元首席的美好幻想完全不影響局面,原因也簡單——
她希望針巫珂琳沒有做出爲組織所不容的事情,但她敢賭嗎?
不管機率多大,只要不能徹底否定,那麼元姍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違背意願,假設這背後都是珂琳做的去調查博弈。
因爲你不這麼幹,對方也會這麼幹。
如果事情真的是珂琳做的,之前的試探明顯不會是結束,後面的一舉一動勢必會被繼續關注,比如對這次流星雨的反應。
猜忌鏈一旦形成,想解除哪那麼容易。
就算自我催眠成天真少女,堅定地相信同僚沒有任何問題,進而真的在這個基礎上做事兒,但對方就會信嗎?
你願意接受這樣一雙窺視在側,隨時對你的每一個行爲做衆多解讀,並且在感應到“威脅”的情況下,很可能痛下殺手的眼睛?
事情開啓的那一刻,這邊唯一的應對方式,就是去證明珂琳的清白。
成則皆大歡喜,敗則你死我活。
“哎……我會找機會跟老師確認一下這關於天使的信仰,看他知不知道什麼。”
“執夜人這邊對事故還是非常重視的,協助調查應該很快就會進行。”
此時認命的元姍,已經在考慮後面的行動計劃,指着徽記和羽毛道。
甚至說話間認真端詳最後一遍後,黑色從她手指接觸的位置向兩者蔓延,眨眼間讓它們全部化爲灰燼。
一旦確認行動綱領後,這位執行力也是極強。
像這種容易暴露的東西,看過之後明顯沒有必要留下來。
“你會參與這個過程?”
注視着這樣一幕,付前隨口確認。
“是的,畢竟流星的開關就是我們按下去的,假設真是最壞情況,那麼針巫一定在關注後續,我不參與反而會讓人懷疑,不過參與的方式可能會比較特別一些……”
盯着付前,元姍一直皺着的臉上,竟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你知道這次執夜人,指定了誰去負責這件事嗎?”哦?
元姍突然的表情變化,實在是難免讓人心生不妙。
而後面的提問更是略顯曖昧。
一時間輪到付前眉頭皺了起來。
“蘇糕?”
……
“聰明。”
元姍笑得相當開懷,恨不得給付前發獎的樣子。
“提前聲明,這絕不是我的建議,我知道的時候決定已經做下來。”
“主要那孩子最近的效率實在太高了,總部那幫人說不定是希望緩一下獎金的發放。”
而她第一時間做的,是撇清自己在其中的關係。
甚至理由也是真實可信,按照蘇糕半神的敬業,各種超凡在逃人員們,估計實在是經不起殺。
“老實說如果讓我選,肯定不希望是她。”
嚇完付前,元姍也是嘆息一聲正色道。
“蘇糕跟我的關係還不錯,並不是什麼秘密,摻和進來幾乎一定會被認爲有我的意志在裡面,即便我還沒有透露流星的真正成因。”
那倒確實。
元首席的覺悟沒有任何問題。
第一時間指派一位強力半神處理,無疑體現了執夜人的重視,沒毛病。
但如果背後真有珂琳那樣一雙眼睛在盯着的話,這個人員指派無疑就有些玄妙。
按照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蘇糕無疑會第一時間也被歸入這邊陣營,享受元首席和自己的同等待遇。
而雖然本質上算己方實力壯大,但按照對元姍性格的瞭解,她大概率還是不肯這樣賺人上山,置蘇糕於險境的。
“放心,我完全相信這裡面你的清白,所以接下來計劃是什麼?”
思索間,付前一邊擺擺手示意不用擔心誤解,一邊確認着計劃細節。
對於元姍來說,查清楚牢天使長的來歷及背後相關無疑很有必要,甚至這個意圖不用藏着掖着。
但現在突然多了個這麼強力的“自己人”,計劃做點兒調整實在不奇怪。
嘿嘿……
“蘇糕收到召喚時還在執行任務,甚至離上京不是太遠……”
果然下一刻,元姍露出了一個相當雞賊的笑。
“嗯?”
“我正準備聯繫議事團,表示不久前曾受到過襲擊,對手展現過類似羽毛的力量表現形式。”
“合理,否則會顯得心虛。”
“但一旦上報了,明顯要一定程度參與調查,否則也有些反常。”
“有道理。”
“但如果我親自跑過去,多少看上去反應有些激烈了,議事團也不是傻子,之前衝突的細節大概率瞞不住。”
“理解,包括我在其中的功勞。”
“對。”
顧問如此不裝傻,元首席笑得愈發燦爛。
“所以有沒有可能我繼續坐鎮上京,同時拜託一名專業顧問,同時也是蘇糕的舊識,去幫她一起調查這件事?”
果然前面還是保守了啊。
對元姍最後主意完全不奇怪的付前,一時只是搖搖頭。
這次的學宮,當真不是一般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