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似乎是終於被引起了些許興趣,付前擡頭看了莉莎一眼,不過依舊沒有吭聲。
“拉瑞亞?”
而後者這會兒目光已經愈發堅定,試探着吐出一個稱呼。
“你怎麼會知道?”
似乎終於確認她不是在虛張聲勢,付前手托起那隻王冠,有些驚訝地問道。
“爲什麼不?要不是有這麼多事情要做,我也很喜歡四處轉轉的好嗎。”
哼了一聲,對於兩位愛好外出科考的半神,莉莎依舊不忘表達不滿。
“這個造型太有代表性了,我見過類似的東西——流星雨的事居然跟他們有關?”
下一刻她的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抱歉有紀律,不能隨便透露。”
而付前一秒鐘都沒有猶豫,直接重複了之前的拒絕。
王冠當然跟流星雨沒關係,這是流霜同學帶着這位上去後,他專門回了趟倉庫拿回來的。
莉莎教授對流星雨事件如此有好奇心,怎能不利用一下。
比如幫忙確認這件物品的來歷,乃至於更多的信息。
雖然未必一定有收穫,但試試總是不花錢的嘛。
更不用說現在看上去,效果居然真的不錯。
“不說算了。”
莉莎教授明顯很是不屑,哼了一聲後又細細打量了幾眼。
“肯定是……那個早已經敗落的家族居然還能有這種本事?”
“聽上去你對他們很熟啊?”
付前終於是一副被引起興趣的樣子,沒有再避諱“紀律”。
“不熟,不過聽卡司講過一些,神人家族,一夜超凡之類。”
莉莎這會兒倒是沒有盲目自誇,只是越發有些篤定前面的猜測,奮力思考回憶。
“血色婚禮呢?”
如此良好的開端,付前也就順便幫忙激發一下大腦。
“那個我倒確實瞭解過一些。”
事實證明果然八卦是人的天性,莉莎幾乎是瞬間點頭。
……
“雖然只是傳言,不過卡司比較傾向於是真的。”
而果不其然,她的這份知識同樣來自於院長的諄諄教導。
“哦?理由是什麼?”
終於是被徹底吸引注意力,付前甚至直接把王冠遞上去,供莉莎教授隨意欣賞。
“按他的說法,那種流淌於血脈裡的力量,看似是無與倫比的天賦,實際未必是好事。
“它們跟凡人的意志間,到底誰是主宰都說不定,出簍子再正常不過。
“那些回家後謀殺親夫的女人,明顯是在婚禮上遭受了某種外溢的污染。”
付前前後姿態的變化,明顯讓莉莎十分受用,隨手接過王冠,侃侃而談。
“就不能是見識過婚禮的奢華和新郎的魅力,回家之後越想越氣,心態失衡了?”
不過付教授看上去,還是傾向於從社會學上找原因。
“你信嗎?”
莉莎看上去恨不得再翻白眼。
“而且就連那位新郎唐璜,那之後也沒有活太久,這個你知道?”
“這個倒是……”
付前一時若有所思。
絕非隨口附和,別忘了當時簡單交流後,文大小姐整理的資料還專門給了自己一份。
裡面關於那場婚禮的主角,同樣還是交代了一下生平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新郎終結單身漢生涯後,甚至沒有機會觸及傳說中的木婚,就直接撒手人寰了。
“你是想說他就是污染的源頭,然後到最後也堅持不住了?”
微微點頭,付前順應思路問了下去。
“不能確定,但怎麼看這個發展還是更合理一些。”
對方沒有再瞎扯,莉莎臉色終於是緩和幾分,甚至隨手把王冠戴到腦袋上。
“對於那樣一個家族來說,就算是隻是個普通人,那個年齡也堪稱暴死了。”
“而且根據更小道的傳聞,唐璜的妻子給他生下一個孩子之後也瘋了,這個你知道?”
“不知道。”
付前老實搖頭。
這史似乎有點兒過野了,並沒有收錄在自己拿到的那份資料裡。
“在他死後一年。”
……
莉莎教授還是有點兒謙虛了,很明顯對於血色婚禮,她掌握的信息量絕不止“一些”。
“所以有傳言孩子的真實父親,以及把她折磨瘋的都另有其人……不過這個不重要了。”
而下一刻她甚至還在繼續。
“從合理性角度來講,唐璜那傢伙死得很不正常,卡司的意思傾向於血脈的力量其實在他身上得到了某種體現,同時又沒有那麼好掌控,才導致了那場婚禮後的悲劇。
“雖然難以想象過程,但那羣貴婦們回家之前,很可能意志就已經被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我倒是有些能想象。
心中默默接了一句,付前腦海中出現的,是獲得青銅頭環的那個夢裡,衆多活蹦亂跳,拼命鑽進那個巨型大腦的肉丸們。
“總而言之,名聲考慮事情被拉瑞亞家族拼命掩蓋下來,而唐璜也最終沒能承受住力量,死於非命。”
此時莉莎已經是在做着總結陳詞,雖然並不是很清楚付前爲什麼會對這個感興趣的樣子。
未必只有拉瑞亞家族自己掩蓋。
而此時付前腦海中想的,卻是之前猜測過的青銅頭環來歷。
即是否爲前輩季豐做任務的戰利品。
如果真的是,那麼那場婚宴最終的結果,怕是很有可能也存在倉庫的意志。
“所以他們到底是跟那場流星雨有什麼關係——”
付前的思索間,莉莎卻是終於忍不住,問到了最關心的問題。
雖然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
天色不過剛剛有一絲微亮,付教授竟是已經有了訪客,最重要的——
回頭望過去同時,莉莎忍不住面色駭然。
她竟是完全感覺不到那裡有人存在。
“請進。”
付教授話事人的氣度得到了體現,依舊是氣定神閒。
而下一刻門應聲而開,一道黑衣窄帽的身影,靜靜站在那裡。
“你來了。”
注視着以驚人效率完成工作的蘇糕,以及她身上跟平時不一樣的,被刻意收斂的氣息,付前輕嘆一聲,意味深長地打了個招呼。
“我來了。”
面對這古怪的反應,蘇糕表情卻是沒有任何異樣,甚至是以同樣深沉的語氣,輕聲重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