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枯坐了百年”雲奕劍低語驚顫,伸手捏住自己的鬢髮,發現長髮似雪,更添滄桑,體內的生機所剩無幾,已經英雄遲暮。
咚咚咚……
一步一個腳印,大地沉陷,雲奕劍的肉身彷彿重千斤,道心如天道屏障,一眸神光洞穿山谷,前方桎梏炸碎,輪迴大道奧義展現出絕強的攻擊。
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白衣似雪,白髮舞動,滄桑的面孔帶着一絲皺紋。
“怎麼會這樣？輪迴大道奧義怎麼將自己的生機都耗盡了？”南宮綺藍渾身一顫,眼中盡是恐慌。
“他的輪迴奧義中參雜着時間法則,時間加速,一息百年,還好醒的快,否則定然會死在自己的大道之下”聖祖大帝踏出大殿,雙瞳之中有一絲慰藉,卻也有一份擔憂。
“將神識放開,我看看你剛纔的頓悟是怎麼回事,爲何會同時出現世間最艱澀難懂的大道和法則。”
“是,聖祖”
雲奕劍沒有絲毫猶豫,若是虛空一族的聖祖都不能相信,這世間還能相信誰。
聖祖大帝單指點向雲奕劍的頭顱,一道光速籠罩,神性四射,天道轟鳴,雲奕劍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昏迷過去,之前的記憶在迅速流轉,百年時光一晃而過。
殘破的肉身出現微顫,大帝眸孔射出一道精光,頓時開口道,“禍福相依,同時領悟輪迴大道奧義和時間法則,不知是喜是悲,但是在你沒有完全掌控這大道奧義和時間法則本質之前,不要再次妄動,否則它們會帶走你所有的生機,就算有天材地寶幫你加持,也不夠揮霍的”
“沒有想到老祖的戰天槍會跨越桎梏依附你身,看來世間之事早就冥冥註定,我等掙脫不了天道枷鎖,只能期盼你的將來了”
聖祖似乎有一絲體悟,望着虛空,透過本源,想知道這世間是否真的有一雙大手在掌控天地,攪動風雲。
“大哥哥,我這裡還有好多生命泉水,送你了,像我這樣的天才,估計永遠用不上了,哎,天材地寶那麼多,可惜一個也用不上,憂傷……”小陌語搖了搖頭,故作惋惜,小手一抓,將乾坤福袋中的玉瓶丟了出來,拋給了雲奕劍
雲奕劍也不客氣,和小丫頭也算得上生死相依了,她用不上的,當成破爛扔給自己,自己哪能不興高采烈的接着。
“我師父呢？爲何不見他出來？”雲奕劍接過玉瓶,看着聖祖的表情,就知道初晴帝君依舊無法解封靈魂,頓時黯然問道。
“哎,這些年辛苦他了,枯守愛人,卻不得一句安慰,踏遍八荒宇宙,終究打破不了天道枷鎖,神靈也有不甘啊”聖祖搖頭嘆道,“他在修復傷體,應該很快就會前往洪荒深處尋找葬仙路。”
蒼天大帝之名,響徹古今,唯一可以和戰祖相提並論的存在,悽美的愛情成爲絕唱,如今以一人之力對抗三位神靈,雖退敗,也尤榮,蒼天大帝雖未敘說荒獄之內的戰況,可對方最後的咆哮足以說明他們損失慘重。
“師傅纔是好男人,一個人守候凡塵五萬年,卻也守候了師孃肉身三萬年,沒有絲毫怨言,終臨大限依舊在考慮凡塵將來,天道真殘忍,簡直不可理喻,哼哼……”小陌語無比委屈,似乎知道一些什麼,卻無法啓口,最後嘀咕幾句算是發泄內心的不滿。
“天道無情,橫跨無數個紀元,若是有情,早已死了,想要長生,或許只有一個辦法,殺了天道,成就無上道果”聖祖不甘,鐵拳攥緊,殺意滔天。
“逆天者亡,順天者悲,神靈也無奈,這世間說,真正的仙才可逍遙,永生,那所謂的四界又是什麼？或許只是血統比較高純罷了,正如我虛空一族仙,這世間真的存在仙嗎？”雲奕劍將視線轉向聖祖,希望得到他的答案。
“等你真正打破桎梏,前往洪荒,或許就有了自己的答案,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我心中的仙,不能強加到你的身上,我希望你可以走出自己的道,不求超越戰祖,至少也要比我強纔是”聖祖搖頭,沒有多說。
轟轟轟……
正當聖祖說道之時,蒼天大帝白衣偏舞,立在虛空,神性交織整個時空,遮天大手向一座山峰拘來,高聳入天的山峰彷彿神龍擡頭,衝向九霄,一具青棺從地底射出,散發出滔天光芒。
青棺之上九龍纏繞,幾欲沖天,神紋陣陣,奪天地之威,引動萬法降臨,大道悲鳴不斷。
神紋遮住了天機,無人知道青棺之內蘊藏着什麼,神識探到青棺百米的時候彷彿被至寒的精鋼冰凍,刺痛不已,神紋隱約透出殺氣陣陣。
蒼天大帝一腳踏空,盤坐青棺之上,眼神中盡是解脫之意,俯身凝視聖祖大帝,聲音猶如天威滾滾,浩蕩長空。
“聖祖前輩,我已腐朽不堪,奪天之威,也挽回不了多少生機,此次前往洪荒,若是隻有青棺回,就請將它葬在初晴身邊,也不必尋我,好好培養那倆孩子,他們是我生命的延續;若我歸來,定踏破洪荒四界,葬殺荒獄神靈”
“師傅……”
雲奕劍和小陌語含淚語塞,不知如何開口,雖拜師時間不久,可蒼天大帝的背影如父親一般,滄桑,挺拔,有他在,這世間皆是避風的港灣,現在他帶着必死的決心離去,心中的悲傷難以自制。
“不必悲傷,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與你們師徒一場,可也沒有教導過你什麼,贈你們一絲因緣,將來或許可救一命,現在有聖祖前輩坐鎮凡塵,我離去的也放心了一些”
“聖祖前輩,還請不要衝動,獨自殺向四界,一個人終究勢單力薄了些,你若再出事,凡塵無人坐鎮,我終究不放心”
蒼天大帝離去之前依舊心牽凡塵,守候五萬年的凡塵,終究有感情,怎麼忍心讓它被四界糟踐。
一言散去,腳踏青棺穿破桎梏,金光鋪路,蒼天大帝離開了這方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