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馮摯嚴肅的目光,冷漠女子先是一愣,隨後思索了一下,還以爲對方是在詢問自己的名字,於是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告訴了對方。
“我叫狄香。”
馮摯聞言一愣,我又沒問你的名字,而是問你到底是不是昨天的那個人!
轉念一想,他發覺自己有些多心了,怎麼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呢,容貌都差不多,身高也沒有一絲偏差,應該就是昨天晚上阻攔他的人呢。
可是她的表現好像並沒有昨晚那麼凌厲,也就是說兩人的性格還是有些差異的,這也讓馮摯產生了一個判若兩人的錯覺。
其實狄香正是昨晚那個女子,只不過白天的她看起來清冷了許多,而不像當時那麼嚴厲。
這也是因爲馮摯誤闖禁地的緣故,如果不是他擅自走上了四樓,她也不會突然出現阻擾馮摯。
“狄香......”
馮摯嘗試着唸了一句,沒想到通過這麼一個誤解問出了對方的名諱,實在是陰差陽錯之極。
然而好像問出一個名字並沒有什麼卵用吧?
於是,他糾結的看向了狄香,準備問些真正有用的事情。
對方竟然已經願意跟他交談了,那麼就得抓緊這個機會,趁早問出一些消息以便做好打算。
“你知不知道玲瓏被關押在那裡?”
狄香不禁一怔,旋即皺眉問道:“玲瓏是誰?”
“我妹妹。”
“我不知道。”
馮摯聽罷嘴角一抽,瞬間心如死灰,還以爲這小妞能夠知道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是一個消息比他們還閉塞的人。
“那你知道另一個狐村在那裡嗎?”
“有所耳聞,好像就在這附近。”
馮摯有些懷疑的看着她,然後出聲問道:“不是說男女分家了嗎?那怎麼可能就在附近呢?”
狄香搖頭,嘴中吐出一句話:“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偶然聽到過那麼一次。”
一聽她自己都不確定的語氣,馮摯瞬間無語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問出來的結果。
要是真的就在這附近,那幹嘛還分家啊?
這不是擡頭不見低頭見,街頭罵街角嗎?
因爲矛盾分家之後還當鄰居這真是第一次見着,也是第一次聽說。
“對了,狐妖婆婆所說的劫難是什麼意思?”
狄香面露難色,突然發覺對方問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於是尷尬的說了一句:“狐村的相關事宜我都不能插手,所以有很多問題都回答不了你。”
馮摯總算是明白爲什麼這傢伙什麼都不知道了,原來很多東西她沒有權限知道,所以自然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竟然都這麼坦白了,馮摯也不知道繼續問什麼了。
這個時候,一旁的黎九終於心滿意足的吃飽了,拍拍微脹的小肚子,整個人顯得有幾分慵懶。
“啊~好飽啊!”
馮摯無比嫌棄的掃了她一眼,然後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狄香本人身上。
“你說自己是被追殺,然後才逃到了這裡,那麼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啊?”
“好像最少也有兩百年了。”
馮摯眉毛一挑,原來對方沒有一千歲那麼大,只是多活了兩百年而已。
看來她是兩百年前來到了這個地方,然後一直待到了現在,並不是他先入爲主所想的那樣,一開始他還以爲對方和狐村一起避世的呢。
“兩百年啊?那麼追殺你的人應該都死絕了啊!”
狄香輕輕一嘆,隨後搖了搖螓首,顯然是馮摯想多了。
“我的仇人都是大門大派,個個實力強絕,活個三四百年不成問題。”
馮摯眼眸一亮,旋即遲疑的問道:“你能夠被他們追殺,然後還能逃掉,肯定實力很不錯的樣子吧?”
“虐殺你這種螻蟻一般的存在自然綽綽有餘!”
“哈哈!”
一旁的黎九瞬間笑了出來,直接給狄香豎起了大拇指。
“對對,他就跟螻蟻一樣,我吹口氣都能弄死他!”
馮摯一臉黑線,鬱悶的看着她們兩個,只覺她們所說的話難聽至極,但又是實話,讓他難以反駁。
他之所以這麼一問,是想爲自己拉一個援助,增加拯救玲瓏的成功機率。
你們給老子等着,我以後學成神技,第一個要打的就是你們兩個!
他也只能氣憤的在心裡想想了,現在的他誰都打不贏,動手只能自己吃虧,而且還要鬧笑話。
竟然打不贏對方,那麼馮摯果斷的選擇了轉移話題,繼續出聲問道:“那你是因爲什麼才被追殺的呢?”
“我......”
狄香思索了一下,然後微微的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本是一個山村野夫所收養的女嬰,老爹死後我便出去闖蕩天涯,然後就莫名其妙的遭到了無休止的追殺。”
兩人皆是一愣,這過程怎麼聽怎麼簡單,好像根本就是無厘頭的事情。
老爹死後出門就被追殺,有沒有那麼慘的事情啊?
馮摯敏銳的注意到了一個事情,於是連忙問道:“那個山村野夫,也就是你的老爹,他是什麼人啊?”
“樵夫、獵人、藥師,好像這些他都是。”
“沒了柴火他就上山砍柴,沒了糧食他就上山打獵,受傷了就上山採藥。”
這尼瑪副職業全部精通啊?!
馮摯不禁有些愕然,只覺告訴他這老爹肯定有蹊蹺,但是有想不出到底哪裡有問題。
一個山村野夫,會那麼多技能你要說不正常吧它的確不正常,但你要說它正常吧也的確正常,畢竟靠山吃山傍水吃水,這山人也是如此,什麼都是在大山裡解決,所以一點也不奇怪。
“那你老爹是怎麼死的?”
突然被問了這麼一句,狄香眸光顯得有些恍惚,似乎在追憶過往。
良久之後,她怔怔的答道:“那天風雨交加電閃雷鳴,老爹說要出一趟遠門,讓我自己想辦法活下去。”
“過了差不多一個多月。他回來了。只不過身上受了很嚴重的傷,滿身都是血。”
“我一下子就哭了,但是他不准我哭,並且交給了我一件東西,讓我好好保管,之後便倒了下去。”
“安葬好老爹後,我就離開了那個地方,來到了山下。”
說到這裡她便沒有繼續說了下去,因爲後面的事情無非是遭到追殺,讓她無法安定下來生活。
“你老爹交給你什麼東西?”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狄香之所以遭到無休止的追殺就是因爲她老爹臨終前給她的東西。
“一顆珠子而已,我弄丟了。”
馮摯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顯得有些興奮,這顯然是一件寶貝,不然肯定沒有那麼多人來追殺她,然而正想問是什麼珠子的時候,卻被後面的那一句話弄的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你老爹的遺物你都能夠弄丟!你怎麼不把自己給丟了啊!
他在心中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面露春風的問了一句:“是什麼樣的珠子?”
此時的馮摯顯得陽光無比,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是有多麼的悲催,眼見着又一個寶貝與他無緣,心都快要碎成渣子了。
雖然狄香不一定會給他,但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借用,或者是偷拿。
只要能夠救到玲瓏,一切都好說,原則節操什麼的統統暫時扔掉。
“一顆很普通的珠子啊,我都不知道丟到那裡去了......”
“你覺得自己老爹給你的東西一點都不重要嗎?”
馮摯遲疑的問了一句,他覺得很奇怪,爲什麼對方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好歹也是自己的老爹遺留下來的東西,說什麼都得視若珍寶吧?!
然而出乎馮摯意料的是——只見她爽快的點點頭,一點也不在意的說道:“那顆珠子本來就是老爹讓我扔掉的東西,他說最好把這東西扔到荒無人煙的地方,永遠也不要讓人找到。”
這下就讓馮摯徹底迷糊了,如果是很好的寶貝那爲什麼要扔掉?
如果不是因爲這顆珠子是寶貝的話,那麼爲什麼會遭到別人的追殺?
難道她身上還有其他秘密,所以纔會被那些大門大派窺覷?
“你老爹有沒有跟你說過自己的身世?”
狄香神情恍然,搖了搖頭,她顯然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也問過了很多遍,但是都沒有答案,老爹只是一個勁說撿來的。
這不止一次傷她的心了,爲什麼別人都有爹孃,而她只有一個養父?
馮摯與黎九對望一樣,紛紛無奈的笑了一下。
今天什麼都沒有問到,反而提及了別人很多的傷心事。
爲了從這個話題岔開,馮摯佯裝好奇的問道:“狐媚兒她們都在幹嘛啊?怎麼一直都不見人影?”
一旁的黎九瞬間鄙夷的看着馮摯,這麼快就叫得那麼親暱了,昨晚顯然是一夜春宵了。
對此她唯有鄙夷,男人都是禁不起美色~誘~惑的東西!
而那狐媚兒也真是的,不就千百年沒見過男人麼,怎麼能那麼飢渴的直接送上門呢!
簡直是有辱我們女性的尊嚴,真是不可理喻!
實際上她完全誤解了狐媚兒,也誤解的清白無比的馮摯。
狐媚兒並不是因爲自我飢渴纔去馮摯房裡的,而是爲了狐村的延續,算是用自己的身子完成使命。
而馮摯則是被借種的對象,只不過他懸崖勒馬,沒有讓這麼荒唐的事情發生。
這其中的過程無疑是讓他大飽眼福,但之後的事情卻憋屈極了,因爲意見分歧,他和雪兒鬧了彆扭,直到現在還沒有說過一句話呢,也不知道會冷戰到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