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猶如潮水般退去,一抹晨光突破天際,漸漸點亮蒼穹,照耀大地。
狼村正中央,藍色晶石堆砌而成的祭臺上立起兩根木樁,兩根木樁上分別用藤索綁着一個少年和一個女~童,正是馮摯與玲瓏。
而祭臺前一個手拿木杖的老者雙眼凌厲,口中唸叨着玄奧的咒語。
“狼祭圖騰!”
老者口中爆喝一聲,隨後從木杖從撲出一隻活靈活現的狼魂,這隻狼無比凝實宛若實體,眸子是血紅之色,整個身子卻是晶瑩的藍色。
“嗷嗚!”
這隻藍色魂魄狀的狼仰天長嘯,隨後全身炸毛的敵視着玲瓏,從它眉心處迸發出一道藍光,包裹着玲瓏嬌小的身軀。
“啊!”玲瓏頓時沉抑的痛哼一聲,眸子劇烈的顫抖着,全身不安的戰慄。
此時的馮摯聽到玲瓏的聲音,幽幽醒來,緩緩擡起頭,晨光撲面讓他睜不開眼。
“呃啊!”
突然又是一陣壓抑不住的聲音傳來,馮摯雙眸瞬間睜開看向右邊玲瓏。
只見她細眉痛苦的皺起,神色惶恐,渾身戰慄,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層虛汗。
“臭老頭!你踏馬找死?”看到那頭虎視眈眈的狼魂,馮摯那還不能明白,一切都是這白髮白眉的老頭弄出來,當即破口大罵道。
“哼!”老者冷哼一聲,看着想要掙斷藤索的馮摯,恨聲道:“狂妄小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死尼瑪了個錘子!你要再傷她分毫,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馮摯怒目圓睜,充滿血絲的雙眼仇視着老頭,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
老者心中一驚,駭然他那恐怖的眼神,片刻後回過神來,白眉倒豎,怒叱道:“果然不能放過你!你體內的玲瓏血已經影響了你的情緒!”
“哈哈!”
馮摯聞言,竟然狂笑起來,然後嘴一咧,好笑道:“臭老頭!真是可笑至極,我的情緒有沒有受影響我會不知道?”
“你要動她絲毫,我決不會放過你!”
馮摯突然雙目一厲,一字一頓的吼道:“這就是我自己的情緒!”
“愚昧!”老者手中木杖一杵,發出“咚”的一聲。
“她乃是爲禍蒼生的玲瓏血魔!你這樣袒護她,簡直是愚昧之極!”
馮摯聽罷,反駁道:“爲禍蒼生?”
“老子只看到她現在是個孩子!是個需要照顧的妹妹!”
“而你憑什麼制裁她的生命,就因爲那個遙遠到不能再遠的傳說?”
老者怒極,竟然敢質疑他們整個狼村誓死守衛的祖訓傳說,一時之間吹鬍子瞪眼,恨不得馬上敲死馮摯。
馮摯見到自己激怒了老頭,便繼續嘲諷道:“說是信奉狼神,以此爲圖騰,說到底不過是狼奴吧?”
“什麼!狼奴?!”老者失聲怒道,整個人處在暴走狀態,他極力爭辯道:“我乃是狼神祭司,而那些死去的人全是忠貞不渝的狼神信徒!”
“我們誓死守衛狼村,你竟然說我們是狼奴!?”
馮摯聞言,下巴微揚,嘴角一翹,睥睨着老頭,認真的問道:“你們信奉了一輩子狼神,最後見到他老人家了嗎?”
“這......”老頭啞口無言。
“如果真的有狼神,爲什麼不來救你們呢?”馮摯的笑容越發詭異,他倒要看看這死老頭怎麼回答問題。
老者後退幾步,思緒有些混亂,最終還是堅定的道:“狼神一定在什麼地方看着我們,它是要我們依靠自己,而不是過分依賴,它已經賜予我們力量,對於我們是天大的恩惠!”
“呵呵!”
馮摯忍不住笑了,看來想要動搖這些信徒的信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們能夠自我腦補,尋找藉口爲神明開脫,也可以用神明當藉口來爲自己開脫罪名。
總之,這種盲目到極致的信仰,是最讓人難以理解的。
我想從他們先祖開始的時候,也只不過是希望他們的後代信奉狼一般的團隊合作,而不是侍奉什麼狼神。
一開始的圖騰,大概就是告訴他們人多力量大,而現在的圖騰,在他們眼中就是一種單純的信仰,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馮摯想到這裡就不由得覺得好笑,他從來不信奉神明,但也不是不相信神明的存在,只不過他比較理智的站在了兩個極端的中間。
一個無神論,一個有神論,孰對孰錯?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
兩人爭執的時候,兩名紗衣女子已經洗漱完畢,準備走出狼村趕路。
“村長!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青憐抱拳以對,恭敬說完。
村長從剛纔的豎眉厲目瞬間轉變成慈眉善目,看着身前畢恭畢敬的青憐道:“素聞藏劍天山俠義無雙,昨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村長過譽了,行俠仗義只不過是分內之事,不關乎宗門族類!”青憐聞言,連忙一副謙虛的回了一句。
“難得難得啊!”
村長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馮摯的聲音突然響起,聽起來很是焦急。
“班長大人!救我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紫伊不解的看着眼前那個好像是在跟她說話的少年,眉頭一皺,張口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臥~槽!班長大人啊!危急關頭你可不能裝作不認識我啊!”馮摯大呼小叫道,心裡着實很焦急,現在渾身沒力氣,玲瓏又被完全壓制住了,如果沒人搭救,說不定真的就死翹翹了。
“嗷嗚!”一聲狼嚎傳來,馮摯扭頭一看,只見玲瓏幽幽的雙眸一閉,整個人好像都癱瘓了,腦袋耷~拉着,彷彿沒了支柱。
看到這裡,馮摯頓時一驚,急急的喚道:“玲瓏?玲瓏,你怎麼了?!”
對於他的呼喚,玲瓏仿若未聞繼續沉睡,整個人的血氣逐漸消散。
“臭老頭!你馬勒戈壁做了些什麼!”
村長冷哼一聲,隨後解氣的看着玲瓏道:“我在褪去她所吸噬的精血,這個過程有她好受的,比什麼刀削斧鑿解氣多了!”
馮摯聞言,向玲瓏看去,果然如他所言,她身上的所有血氣正在四溢,皮膚上全是針眼大小的洞,不停的往外飆血。
“走吧,紫伊!”青憐瞥了一眼馮摯,隨後轉身便走。
“嗯。”紫伊應了一聲,旋即轉身跟上師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