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視不過三秒的時間,陸煥就知趣的退了出去,留着杜肖肖一個人在病房裡面,手舉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而陸煥在門口亦是如此。他雖然知道杜肖肖平時瘋魔了點,可卻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有這樣的愛好……
“你是……陸煥?”
正當陸煥兩隻手都提着東西站在門口的時候,陳信芳的一句,將陸煥的視線拉倒她的身上。
這個女孩陸煥是有一點印象的,常常跟杜肖肖在一起,應該是肖肖的好朋友。不過印象中,自己倒是與這個小姑娘沒有什麼交集。但她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應該是從杜肖肖的口中聽到的。
陸煥報以和煦的笑點點頭:“你好。”
“你怎麼站在這不進去?”陳信芳詫異地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陸煥,又往裡面探了探身體,只看到杜肖肖一個背影,正端坐在病牀上。
“本來想陪肖肖一會兒,但是臨時接了一個電話有事,必須……趕快過去。”陸煥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任何一家醫院,都沒有隔音那麼好的牆,更何況還是開着門。這些內容自然是被杜肖肖全部聽了過去。她明知道陸煥是在替剛剛自己奇怪的舉動不動聲色地解圍,便沒有打斷。
陳信芳拎着陸煥遞給她的大包小包的時候,杜肖肖正坐在病牀上發呆。
“肖肖,你這坐着幹嘛呢?腿又疼了?”
陳信芳一邊說着,一邊將東西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杜肖肖聽聞這句話轉過頭,滿臉的生無可戀,要說不說地看着陳信芳,嘴巴張開又閉,最後還是將話吞了下去。
要說什麼?骨折少女閒來無事抽自己大嘴巴,心上人看見倉皇而逃?
快饒了她吧。
陳信芳被杜肖肖這種欲說還休的樣子搞的摸不清頭腦,她纔要說這些什麼緩解一下不知道爲什麼看起來很崩潰的杜肖肖的時候,杜肖肖一下子捂住了肚子,皺了皺眉頭。
陳信芳一下子就站起來,撲到杜肖肖的身邊:“肖肖你等一下我這就給你叫醫生!”說着陳信芳就要去按牀頭鈴,卻被
杜肖肖一把拽住:“芳芳,停。”
“肖肖我跟你說,這種事情你不能硬抗的!”
“不是……我沒有硬抗……”
“那天我都看見操場上的血了,我一直都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兒,醫生也沒說,但是我想了想撞壞了內臟也是有可能的,你現在又這麼難受!”
“芳芳你……”
陳信芳一邊霹靂巴拉的說着話,一邊就要去按鈴,杜肖肖眼看着一句話都插不上,索性直接一把把陳信芳薅到牀邊。
畢竟杜肖肖是個練體育的,力氣自然比從小就不幹任何活,只會學習的陳信芳大一些。
此時陳信芳正一臉蒙的看着杜肖肖。杜肖肖嘆了一口氣,在陳信芳的耳邊小聲:“芳芳,真不是什麼大出血,你聽過誰家自行車把人內臟撞壞了的?”
“那你怎麼……”陳信芳大睜着眼睛看着杜肖肖。
“我是……姨媽啊。我大姨媽。”杜肖肖一臉的彆扭:“那天撞了一下可能就撞得多了,咱們現在穿的可是夏季校服啊,所以剛剛我聽你說車道上的血,應該是這麼回事兒。”
得知真相的陳信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杜肖肖一臉賤笑:“所以啊,我是想請你下去幫我買一點生理用品……”
陳信芳前腳才走出醫院的大門,與她擦肩而過的出租車裡,正坐着來探望她的楊光和董佳琳。
畢竟是親人,即便是明白兩個人當下的矛盾不可調節,但是楊光也不可能做到真的跟杜肖肖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畢竟現在的杜肖肖還是一個病號。
杜肖肖傷的沒有特別的嚴重,醫藥費也由撞他的那個小子全部承擔,自己也囑咐了陸煥每天都過來看看肖肖。可自己到底是她的哥哥,如果在這期間楊光都糾結於從前和杜肖肖沒有一點往來的話,那麼從此以後,兩個人的關係就真的僵硬的難以修復了。
而楊光太熟悉杜肖肖的性格了,“主動談和”這個詞根本就不用跟杜肖肖提,她一定會全身心的排斥。
分明是一個小姑娘,可是在看重面子上卻一點也不比楊
光這些男人差。
“琳琳,一會兒你看見我妹妹的時候,不管她說什麼你都不要生氣好嗎?你要時刻記住,她有病。”
楊光在病房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樣囑咐董佳琳了。董佳琳早就已經聽得極爲不耐煩,然而在臉上掛着的依然是人畜無害的笑容:“放心吧,上次的事情我早就已經不計較了,畢竟那是你妹妹啊。”
楊光寵溺地摸了摸董佳琳的頭髮,牽着她的手走進病房。
杜肖肖本來在病牀上打手遊打的正高興,聽見動靜以後回頭一看,自己短暫的十六年中難得的兩大仇人竟然齊刷刷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並沒有做任何的思考,可是嘴角下意識的冷笑已經出賣了她所有的心理。
手機裡面一聲:“game over”後,杜肖肖乾脆將手機往身後一丟,瞪着眼睛看着這兩位不速之客。
本來是好心好意的來探望杜肖肖,可是在看見杜肖肖表情的瞬間,楊光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纔要說話,卻被董佳琳捏了捏掌心。
她先楊光一步,在杜肖肖的牀邊剛要坐下,杜肖肖就極爲不耐煩地用手掃了掃,好像上面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董佳琳一愣,隨即明白了這個動作正是針對自己,竟然也沒有生氣,而是心平氣和:“肖肖,你的事情我都聽你哥說了,我們知道你受傷了心情不好,所以……”
“打住,我心情好着呢。”
杜肖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董佳琳的話,隨後又添了一句:“我哥還真是什麼事情都跟你說啊。那他有沒有跟你說,當年因爲我摸了一下那把被你用水澆壞的吉他,楊光第一次跟我打了一架呀?”
杜肖肖的語氣之中都是敵意,可眯着的眼睛明明是在笑。她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董佳琳的臉。
董佳琳還是那一張標準的笑,明知道杜肖肖爲什麼故意提起,但臉上仍然是一片波瀾不驚,甚至連嘴架的弧度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如果我知道那把吉他是那麼珍貴的東西,我一定不會那樣做的。而且,你哥後來也說了,比起我,那個吉他不算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