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挺有骨氣嘛，你放心，老頭子我不會傷害你。”
只見老頭面露兇相，那一羣鬼魂就收斂起了青面猿牙恢復了正常，並且面露懼色。
我被老頭猶如拎小雞一般拎着走，來到一處破敗的門前，那門框搖搖欲墜。
一陣鈍痛，我睜開眼睛就躺在了地上。
地面是一陣潮溼陰冷，空氣之中有黴味和香火的氣息，簡直讓我險些窒息。
蠟燭被點燃纔有一絲絲昏黃的亮光，一擡頭只見燭火照着的地方有一張黑白色的遺像。
那遺像上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只是那男人有幾根稀疏的髮絲，大部分頭皮裸露在外面。
臉上好像是長滿了瘡，坑坑窪窪，十分可怖。
一口大黃牙暴露在空氣中，我見他臉頰抽了抽，嘴巴裂開得越來越大，弧度一直蜿蜒到耳後。
“兒子，這個你滿意嗎？要是不滿意爹立刻殺了她，要是滿意就留着給你做媳婦兒。”
老頭把三根香插進了香爐裡，男人滿臉猥瑣，笑着點了點頭：
“爹，你從哪弄的這丫頭，這丫頭是難見的四陰女，若是服下可以修復好我的魂魄，這樣我就不用被困在相框裡了。”
黑白的相片中，男人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那裂開的嘴脣，眼神裡盡是貪婪的神色，我知道他把我當成了獵物。
難道我二十啷噹的青春年華就要結束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小房間裡嗎？
“求求你別吃我，我願意做你的媳婦兒，只要你不吃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作爲新世紀的女孩，我自然不會遇到危險就大哭大叫，此時只有穩住這兩隻鬼，我纔能有一線生機。
雖然他長得醜了些，但只要能活命，做他媳婦兒就做唄，到時候找個機會跑出去不就好了。
“你真的願意做我媳婦兒？”
男人面露喜色，我知道有戲了，但不曾想這樣卻把我推入了火坑。
“哼，人類都是詭計多端的小人，你既然願意做我的媳婦兒，那麼咱們自然要立夫妻契約。”
夫妻契約？現在的鬼魂都這麼謹慎小心的嗎？
“你給我跪下！”
強大的拉力將我從地上拉起來，緊接着膝蓋處一軟，我就跪倒在地，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俗話說跪天跪地跪父母，但迫於威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猛然間，食指一陣尖銳的疼痛，我低頭一看有紅色的血珠滲出，順着白線慢慢朝着相框的方向移動。
那白線宛如八爪魚一般緊緊吸附在我傷口上，我用力扯了扯卻無濟於事，很快白線就被血液染成了鮮紅色。
“喝下去。”
老頭遞過來的碗裡有黑乎乎的液體，聞起來有濃郁的血腥氣息，皺了皺眉頭，我自然是不願意喝的。
見我不情願，老頭子立即抓住我及腰的長髮往後徹，失去重心後我止不住往後倒去。
碗掉落在地上，應聲而碎，老頭紅着眼眶宛如一頭看見獵物的豹子。
啪啪。
隨着清脆的聲音響起來，老頭雄厚有力的兩巴掌落在我的臉頰上，耳朵瞬間嗡嗡作響。
長這麼大我都沒有被人打過耳光，此時委屈一股子涌上心頭。
沒等金豆豆掉出來，破敗的門被從外面踹開了，老頭和相片裡的男人被嚇得一驚。
“你是什麼東西？敢破壞老子的好事兒？！”
被人打斷了結契約的過程，老頭子氣急敗壞，就要朝着那人衝去。
“爹，爹不要！”
沒等相片中的男人說完，老頭子已經朝着那一身紅色古代衣袍的男人衝去。
幾個回合下來，老頭子連男人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倒是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我不明白那根被血染紅的線有什麼作用，但一定不是好處。
男人被困在相框裡肯定也無法傷害到我，我立即起身抓起剪刀，在照片男人驚恐的目光之下，我剪斷了那根連着我手指和相框的線。
剪刀落下的一瞬間，吸附在我傷口的那端紅線也脫落了。
“不……”
不等相片男說完話，我抓起相片狠狠砸在地上，相框破碎，一縷白煙上升。
紅衣男人這邊也快速解決掉了老頭子，只見老頭子被男人黑色的長靴踩在地上。
“要他死嗎？”
上揚的尾音，猶如勾魂的曲調。
俗話那位老先生說得好，有仇不報非君子，我點了點頭，但同情心又讓我搖了搖頭。
也許紅衣男人只是客套性的問了問，並沒有採取我的建議，老頭子慘叫一聲就消逝不見。
“人類真是麻煩，好了，你趕快離開吧，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還有出門的時候不要看門口的鍋。”
我還未看清楚紅衣男人的面孔，那男人就離開了。
人嘛，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若是他沒有提醒我的話我自然也沒有意識去看鍋。
來到門口果然看見一口大鍋，此時大鍋還在冒着熱氣，上前一看差點讓我吐出來隔夜的飯菜。
我蹲在牆角放肆嘔吐，直到胃裡空空吐出來了膽汁才勉強罷休。
淚眼婆娑之間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奶奶！
奶奶雖然已經去世了，但發生了那麼多詭異的事，保不齊剛纔那個就是奶奶。
我立即追了上去，到了一條空蕩蕩的街道，街道兩側零零散散有幾盞路燈，哪裡還有酷似奶奶的身影，只留下陣陣寒風在我耳旁吹動。
懊惱至於趕快轉身打算離開，卻發現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改變了。
先前熙熙攘攘的夜市不復存在，只剩下一塊尚未被修葺過的土路，寒氣從我的腳心上升到頭頂。
既然鬧市不復存在，那鬧市中的人全都是鬼魂嗎？
我不敢多想，立即提步順着我的記憶往四合院走，但鬧市消失後彷彿還帶走了我的方向感，此時的我猶如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隔！丫頭你在這作甚？這兒白天都沒有人更別說晚上了，趕快離開吧，省得看見不乾淨的東西。”
寂靜的夜裡，身後猛然響起人聲，我卻不敢轉頭。
“你別害怕，我是人，我要到祝家大院，你順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