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程似乎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在張嘉怡兩人離開後用過晚飯,隨後還饒有興致的到酒店樓下打了場保齡球,然後纔回家休息。
這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好在馮管家顯然是個盡職的人,哪怕他不太贊成自家少爺藉着工作的由頭到處惹是生非,但仍舊按時叫醒了他。
“少爺,您該起牀了。”
“唔,馮叔啊,什麼事兒?”蕭程躺在數米寬的大牀上,眼神有些迷糊。
“您不是要工作麼?”馮管家翻開了手中的文件夾:“昨天晚上您和張小姐商定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您看還去不去?”
他說着,看了眼文件夾:“張嘉怡張小姐是恆海商貿集團董事長張建成的女兒,畢業於水木大學商學院......”
“宴會地點在哪?”蕭程擺了擺手,從牀上站起來問道。
“早上十一點半開始,地點是程越國際酒店。”馮管家回答道。
“唔,程越......我家的?”蕭程眉頭一挑,問道。
“嚴格來說,是您的產業。”馮管家顯然有些哭笑不得:“少爺,您難道不記得老爺在您退伍後就已經將‘鴻程似錦’四處酒店給劃到您名下了麼。”
“馮叔,我可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富二代。”蕭程有些不高興:“錢這種東西,肯定要自己掙的才舒坦嘛。”
“少爺,我必須得告訴您,相較與兩百萬的出場費,我覺得您實在是把自己賣的太便宜了點。”馮管家無奈的搖搖頭:“事實上,張家的人這次租用您名下酒店的場地以及佈置費用,您就已經收入了六百五十二萬了。”
“誰讓我這次的對手這麼弱呢。”蕭程聳了聳肩:“其實我挺希望遇到一個能跟唱對臺戲的。”
“......”
......
然而蕭程不知道的是,在他眼中跟打醬油沒什麼區別的男人,卻讓張嘉怡幾乎抓狂。
“我不同意!”
程越酒店的宴會大堂一角,張嘉怡看着自己的父親,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昨天不是已經說了,我有男朋友,不需要你們介紹的這個馬家二世祖。”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禮服,胸口因爲激動而顫抖了數次,那頸間的施華洛奇水晶吊墜都跟着擺動了一陣。
“你懂什麼!”張建成沉聲喝道:“我不管你跟你的那個男朋友怎麼樣,今天你必須跟馬明心訂婚。”
“嘉怡,你爸也是爲你
好。”柳玉,也就是張嘉怡的母親拉了她一把,輕聲說道:“你也知道,馬家在恆海市是什麼情況?他們家黑白兩道都是能數得上的人物,況且那馬明心還是墨爾本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我看他一表人才,說話彬彬有禮的,你嫁給他也不算委屈罷?”
“媽,這種事情能這麼看?”張嘉怡憤憤的看了張建成一眼:“你們是不是覺得,他們馬家能讓家裡的公司更上一層樓,所以打起賣女兒的注意了?”
“混賬!”張建成聞言臉色一沉,可還沒等他說話,一旁的跟他面相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卻在他前面開了口。
“大哥啊,我看你們家嘉怡這是翅膀硬了,已經不把你放在眼裡了啊。”中年人怪聲怪氣的說道。
“天成。”張建成看了自己的弟弟張天成一眼,有些不快。
“呵呵,行,你們自己慢慢商量。”張天成嗤笑一聲:“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大哥,你可得記得,衛生局那邊抓着我們的檢疫不合格,已經卡了運輸隊兩個星期了,那可不是什麼小錢。”
“......”張建成聞言沉默下來,沒有反駁他的話。
張天成說得他自然知道,而且他甚至瞭解得更清楚——檢疫不合格只不過是個由頭,真正的原因是,那馬上就要當自己親家的恆海市衛生局局長馬順華想要給自己這一家子一個下馬威。
然後自己還得捏住鼻子去求他。
他不明白馬家的人爲什麼要這樣做,但顯然那家人心裡也是有着什麼盤算的。
張家雖然有錢,但在官場上卻沒有什麼大能量的人脈,所以當務之急,也只有期盼張嘉怡跟馬明心訂婚後,能把這件事圓轉回來。
這也是他爲什麼對自己女兒的婚事如此上心的緣故。
這是張家所有人共同做的決定,他一個人,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想到這裡,張建成正打算說話,大廳門外全傳來一陣人聲。
“哈哈,張兄,我沒有來遲吧?”
隨着聲音望去,馬順華父子一行人正大步從門外走來。
來參加宴會的人顯然都認識馬順華父子,此刻也就跟着靠了過來。
馬順華老遠朝張建成拱了拱手:“抱歉抱歉,局裡事情太多,倒是來遲了。”
“呵呵,馬局長這是貴人事忙,沒事,沒事。”張建成心裡自然明白馬順華是故意晾晾自己,但臉上還是掛上笑容表示理解:“既然來了,您看這訂婚宴是不是......”
“誒,不急。”馬順華擺擺手,隨後轉頭看了他身邊的馬明心一眼:“明心,你準備的東西呢?”
馬明心隨着他的話,上前了一步,然後將拿在手裡的畫軸模樣的東西遞給了張建成:“岳父,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他臉上掛着有些高人一等的淡笑,說話的時候不斷拿眼神去看張嘉怡,目光之中有壓抑不住的侵略意味,這讓張嘉怡很是厭惡彆扭的退了一步。
“哎,明心啊,見外了。”張建成笑了笑接過東西。
“您打開看看?”馬明心勉強收回了在張嘉怡身上的目光,轉頭對張建成看到。
“額......那就看看?”張建成顯然沒有料到馬明心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遲疑了下問道。
他說完,見馬順華笑着沒有說話,於是也就索性拆開了畫軸的縛線。
打開畫軸的一瞬間,張建成就聽到了一聲驚呼。
“這是劉老的墨寶?”
劉老?
張建成皺了皺眉,還沒等他想清楚,又是一人接過了話頭。
“應該是劉老的墨寶,嘶......不是說劉老已經封筆了麼?”這聲音之中有掩飾不住的驚愕和不可置信。
“呵呵,劉老確實是封筆了。”馬順華顯然很滿意這些人的表現,他笑了笑,轉頭指着站在他身側的年輕男子介紹道:“這位是家父的學生韓銳進,市委大秘,這次爲了這幅畫,他可是出了大力氣。”
馬順華的話頓時引來一片吸氣聲。
“就是那位韓家的……”有人問道。
“馬大哥言重了。”年輕人顯然有些傲氣,他並沒有理會一旁賓客的疑問,而是擺擺手道:“我也是湊巧而已。”
話雖這麼說,他眉宇間卻有壓抑不住的得色,顯然這件事能辦成,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很漲面子的事情。
張建成聽到這裡突然一楞。
他終於在馬順華幾人的對話中反應過來他們口中的這位‘劉老’到底是誰。
於是頓時讓他有些愕然。
這也怪不得他。
馬順華口中的‘劉老’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這位雖然是號稱以畫會友,其筆力也確實當得起一代名家的稱號,但讓他愕然的,是因爲這位劉老還有另外一層身份——渝州省曾經最有權利的男人。
而能求來這位墨寶的馬順華口中的“父親”的學生,自然肯定不會只是個普通的市委秘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