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大院內,莊凝塵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書,書雖然是打開的,可是她的目光根本沒在書上面。
自從幾天前,趙誠和趙天慶來過以後,莊凝塵的心一直靜不下來,趙誠的影子在她的心中揮之不去。
我這是怎麼了她自言自語道:那個少年只是長得和小時候的趙誠很像而已。趙誠應該已經二十六歲了。再怎麼樣易容,也不會將身體變小的吧
正是夕陽西下時,合上書,拿起梳子輕輕地梳理着自己的長髮,莊凝塵不由得看着那已經不再刺眼的太陽,有些走神了。
你的長髮爲誰而留誰能來幫你梳理長髮忽然的聲音傳了過來。
莊凝塵並沒有特別驚訝,因爲她聽出聲音的主人,正是幾天前來過莊家的那個少年。
那天趙誠消失以後,趙天慶也迅速告辭離開了,所以莊凝塵沒能進一步問問他,關於趙誠的消息。
她將頭轉向聲音來處,趙誠正面帶微笑,站在那裡。
不好意思,我不想驚動其他人,所以就從牆上翻進來了。趙誠對着莊凝塵說道: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入。
莊凝塵盯着趙誠:他也是那樣不辭而別的,兩次了,都沒有來見我。還叫我不要等他了。但是,我的長髮只爲他而留,只有他能來幫我梳理長髮。
莊凝塵悲傷的目光讓趙誠不忍直視。
如果他不是以原來的模樣回來,你還能像從前一樣喜歡他,對待他嗎趙誠輕聲地問道她。
趙誠就是趙誠,不管他變成什麼樣,他永遠是趙誠。沒有人能改變他在我心中的地位。雖然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事情發生,但是從一出生就在一起,二十年了。我們兩人的感情並沒有因爲時間的關係被沖淡,而是越來越濃。莊凝塵說道。
他說他去納安城,等弟弟趙文讀完書就會回來,可是,他沒有回來。只告訴了我他要去外星球遠航。莊凝塵變得有些激動,站起來說道:你知道嗎我是多麼地想和他一起去呀
趙誠的嘴巴動了動,沒說話。他的心中充滿了說不出的味道,是感激,還是對莊凝塵的歉意,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出來的。
莊凝塵看着趙誠,沉聲問道他:你到底是誰,說話呀她向前走了一步,更靠近了趙誠一點。莊凝塵已經二十六歲了,身材高挑,因此比趙誠高,所以她看着趙誠的時候還要微微低着點頭。
趙誠微微咬着牙,顯得十分的猶豫。他的內心很矛盾,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自己再不給莊凝塵一個合理地解釋。那麼,就真得是沒有把她當成可以信賴的人看待了。
自己回來爲了什麼,除了二叔趙天慶,就剩莊凝塵了。
我們可以進房間說話嗎趙誠看了一下天空,夕陽已經降了下去,夜色已經慢慢地籠罩在鬥魂城的上空。
莊凝塵向身後看了一下,對着趙誠說道:跟我來吧。
兩人來到了一間偏房內,房間不是很大,但是佈置的很典雅樸素,有一個隔間,裡面放着牀。看來平時莊凝塵就是在這裡看書和休息的。
趙誠摸摸自己的腦袋,也沒客氣,在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莊凝塵泡了兩杯茶,端給趙誠一杯,自己也坐在趙誠的一旁。
這是他從前最喜歡喝的茶。莊凝塵端起茶杯,輕輕地品了一口:我本來不喜歡喝茶的,但是因爲他的緣故,所以也慢慢的愛上了喝茶。
趙誠看了一下,是鬥魂城附近特產的紅霖茶,每年只有一個月可以採摘,其它時間都沒有辦法採摘,因爲茶葉一摘下來就會枯萎掉。
好久沒有嘗過紅霖茶的味道了,有六年了吧。趙誠在心中默默算着。他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有甜味在裡面,你還加了蜂蜜在裡面嗎
莊凝塵的眉毛動了動,她的確是加了少量的蜂蜜在裡面,但是很少的量,如果不仔細品根本不知道。蜂蜜只是調和了紅霖茶中原有的微微苦味。小時候的她不喜歡喝茶,因爲討厭苦味。後來趙誠特意加了蜂蜜在裡面,去掉了苦味,但是保持了茶的清香。這種泡茶方法一直被莊凝塵使用着。
你,你真的是他嗎莊凝塵的話音有點遲疑,也有點激動,還有些詫異。要讓她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是趙誠,不是一杯茶就能決定了的。
趙誠先是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他露出了一絲苦笑,因爲他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來表述自己的身份。看着莊凝塵那充滿期待的眼神,趙誠長舒了一口氣,將音斥召喚了出來,把周圍給擋住,他不希望被別人聽到下面要講的話。
凝塵,我下面要說的事可能會讓你覺得很難相信。但是,我要你明白的一點,那就是我說得一切都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需要騙你的。因爲,我覺得如果再隱瞞你的話,那就是對你最大的傷害。而我,不希望傷害到你。趙誠鄭重地說道。
莊凝塵看着趙誠,點點頭,等待着他下面的敘述。
咳,咳。趙誠輕咳了兩聲,喝了一大口茶,對着莊凝塵,開始從四年前的那件讓他變成現在這樣的事說起。
他說得很慢,幾乎是想把每一個他能記起的細節都告訴莊凝塵。而莊凝塵也非常耐心地聽着,一點也沒有插嘴。
只不過,在聽到趙誠在火環星那些危險的經歷時,她還是會忍不住地捂住自己的嘴,或者流露出擔心的表情。雖然趙誠現在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證明他後來沒有事,但是作爲一個女生,她的心已經融入到趙誠的講述裡,自己好像也是身臨其境,就和趙誠一起經歷着那些事情似的。
趙誠當然能看到莊凝塵的表情,他也明白,只有真正關心他的人,才能夠隨着自己的講述,跟自己一起再去經歷一番冒險。
雖然趙誠將得很慢,但是也有講完的時候。等他將從四年前到今天的幾乎所有事情都講述了一遍後,天早就烏黑了,已經快到半夜時分了。因爲莊凝塵平時也是一個人獨住,而且這兩天她的父親出去辦事了。所以並沒有人來打擾她,也沒人來打擾趙誠的講述。
趙誠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都過了晚飯時間了。怎麼都沒有人來喊莊凝塵吃飯呢
其實他不知道,莊凝塵的兩個哥哥去世以後,莊家就逐漸敗落了。除了幾個老傭人,其他的人都走了。因爲他們也請不起太多的傭人了。所以平時莊凝塵的飯就是自己做的,現在一直在聽他的講述,聽得太入神了,根本沒想起來去做飯。
現在的莊凝塵,還沉浸在趙誠所講述的事件中,沒有過神來,也就沒有飯吃了。
趙誠沒有去打擾她,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喝着已經涼掉的茶。沉思中的莊凝塵,有着一種別樣的美麗。
以往種種和趙誠在一起的事歷歷在目,當他因爲被家族排擠,帶着弟弟離開鬥魂城的時候,莊凝塵的心都要碎了,但是那時的他畢竟沒有離開金環星。四年前,趙誠離開的那一天,莊凝塵的心已經跟着趙誠一起登上了星際飛機。
現在,她的心終於再次暖了起來。莊凝塵忽然轉頭看向趙誠,這一次,她不會再讓趙誠離開自己了。就算是他要走,自己也要跟着他一起走。
你有什麼計劃嗎莊凝塵問到趙誠,這時的兩人已經吃過飯,不過時間也到了十二點多,第二天的凌晨了。
趙誠現在已經是以本人的身份和莊凝塵交談了,對於這個和自己同歲,一起長大的女生。他覺得沒有任何要隱瞞她的。
我要除掉趙光隱,這樣趙家才能回到從前的那樣。趙誠說道。
莊凝塵微微搖頭:想除掉他可不容易。他對於自己的保護非常嚴,平時外出也要帶着自己的好幾個親信。
他們的實力如何趙誠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不會比你剛殺掉的趙光平弱。莊凝塵思忖了一下,說道。
趙誠摸摸下巴:現在的趙光隱和瓏家的關係和密切,是吧
莊凝塵嘴巴微翹:嗯,是的。這幾天瓏家的瓏心淨帶着他的隨從就在鬥魂城,本來是要走的,正好發生了幾個人被殺的事件,他也留了下來,幫助調查這件事。
趙誠在殺趙光平時,順帶殺的那兩個人也是瓏家的門客。他們是和瓏心淨一起來的,沒想到自己回不去了。
我要連瓏心淨一起殺。趙誠恨恨地說道。
莊凝塵驚道:那樣的話,趙家會被瓏家瘋狂報復得。這也不應該是你想要的結果吧
趙誠看着自己緊握的拳頭,說道:我要讓瓏家以爲,瓏心淨是趙光隱殺死的。這樣瓏家就算是要報仇,也應該只會找趙光隱和他的親信。瓏家能成爲三大外家,不會因爲一個人而和整個趙家開戰的。那樣對他們的聲望也沒有好處,以後就沒人敢和他們合作了。
要怎麼才能讓瓏家的人相信是趙光隱殺的瓏心淨呢,畢竟現在的他們處於合作關係。莊凝塵問道。
這還需要你的幫忙。趙誠對着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