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我欠了你什麼
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樓犀和左凌風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他們一起流過血,一起熬過死,他們是最佳搭檔,他們的默契好得像是一個人。
樓犀因爲剛剛跨過瀑布,渾身都溼透了,臉上甚至還滴着水,那瀑布刺骨得涼,他甚至覺得自己會被凍僵,而左凌風因爲中了槍,子彈深深地嵌進了肩峰,鮮血染紅了衣衫,那股灼痛彷彿能把他燒起來,他們是冰火兩重天,可他們都咬牙堅持,寧死不屈!
他們像是從前那樣,樓犀負責正面進攻,而左凌風負責爲他掃清其他障礙,這一刻,他們沒有恩怨,他們的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他們什麼也不想,唯一的信念是,爲了我的兄弟們!
很快,其他戰士解決了外面的人,也衝進了倉庫,他們同樣是很冷,可他們身體裡流動的血液卻幾欲燃燒,他們以寡敵衆,但他們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砰砰砰,槍聲不斷,震耳欲聾,一場惡戰!
眼前,巍峨的倉庫裡已經是硝煙瀰漫,之前的氣派,已成了過往,槍聲不絕,頓時淪爲地獄。
伊迪的保鏢們次 第 165 章 團,但是在行動中,他意外打碎了一箱噴霧劑毒品,整整一箱的劑量發揮到空氣中,他來不及屏息,那些毒品更是透過皮膚侵入體內,那次的行動很重要,幾個國家一起合作,每一個國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一個人掉鏈子,整個行動就會失敗,他不敢出錯,所以他偷藏了一些毒品在身上,堅持不住的時候就吃一些,咬牙挺過了那次任務。
他知道吸毒意味着什麼,回來之後他沒敢聲張,而是直接找到了司令員,司令員卻給了他一個比戒毒更爲艱鉅的任務——繼續吸毒!
因爲他們剛剛結束的那場戰鬥,表面上看起來是勝利了,可原來不是,伊迪的販毒集團與國際幾大軍火商都有勾結,更有幾個大財團鼎力支持,他們打掉的只是伊迪的販毒集團在南半球的一個重要分支,他們的大本營還沒有攻下。
他們出動了那麼多人,幾國合作,都還是不徹底,這顯然是不正常的,司令員告訴他,最新情報顯示,伊迪的販毒集團有某國政府在背後暗暗支持。
如此,這問題就嚴重了,牽扯到國與國之間的利益,尤其伊迪的販毒集團還僱傭了許多華人員工,所以他們必須改變策略,司令員決定要他去當臥底,想辦法與伊迪合作,引他上鉤。
與販毒集團做生意,不碰毒品顯然是不行的,所以他開始偷偷地嘗試毒品,嘗試之後再痛苦地戒掉,戒掉之後再繼續嘗試,反反覆覆,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到自己的身體所能接受的那個度,習慣了之後,他就不會再失控,這樣將來在與販毒集團打交道的時候,不但能讓對方相信自己,他自己也更有了把握。
就這樣,他在軍營裡展開了自我實驗,特種大隊的管理很嚴格,他想吸毒藏毒顯然是很困難,所以每次都是司令員幫他打點一切,不過司令員日理萬機,總是有時間和精力不允許的時候。
某次,他感覺到自己的毒癮快要發作,於是自己去找了司令員,到的時候司令員正在開會,便讓他去辦公室等,他虛弱地進了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然後毒癮發作,便四處尋找着解藥,因爲他不能呆太久,否則會引人懷疑,而且他最近一段日子,似乎已經找到了一些技巧,知道大約是多少的劑量自己能夠承受,一旦這個規律被打破,又要重頭再來,所以他急匆匆地翻着抽屜、書架各種地方,可是毒品沒有找到,卻找到了一份絕密檔案,檔案袋上寫着樓犀的名字。
明明知道自己不該看,可他那一刻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鬼迷心竅一般就打開了,然後看到了樓犀的檔案,他的出身、他的背景、他所有所有的經歷……不過那些他都不關心,他只對其中一張紙上的文字感到震驚,關於——車禍!
想起“車禍”兩個字,左凌風握着槍的手,下意識地捏緊。
樓犀微微凝眸,似乎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望了望左凌風手中的槍,目光不自覺地凝沉,左凌風跟他不一樣,他是隨便拿起一把槍都可以用,而左凌風只喜歡用他自己的槍,他對自己的槍有一種近乎癡迷的感覺,他每天晚上都會坐在槍房裡,坐在大毛氈上,把槍一點點拆散,然後將每一個細碎的部件一個個擦拭,擦到纖塵不染,擦到光可鑑人,然後再閉上眼睛,一個個組裝起來,然後下一次用的時候,他的準度就更會更上一層樓,堪稱人槍合一。
有一些新來的戰士經驗尚淺,他們經常會以爲左凌風只會用自己的槍才能打出最高精度,所以不如他,可是時間長了,大家才知道,左凌風那是一種執着,更是一種專一,做到了這一點的狙擊手,其實已經進入了一種超絕的境界,就好像是古龍筆下的西門吹雪,每一次殺人之前,都會齋戒,薰香,沐浴,因爲他尊重他的劍,而左凌風,尊重他的槍,誠心正意,乃槍之精義所在。
他和左凌風第一次合作出任務時,彼此還不是很熟悉,不過他已經見識到了左凌風的實力,他心靜手準,百發百中,而且全部是正中敵人眉心。
他們執行完了任務後,回去關禁閉,兩個人一起坐在黑漆漆的小屋子裡,那麼是他們第一次合作,第一次完成任務後溝通,他問左凌風有什麼感覺,左凌風的回答是,沒感覺,必須要有嗎?
他頓時就笑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笑的人,但那一次,他發自肺腑地笑了出來,左凌風天生就該是幹這一行的。
“營長,全都處理好了,我們該撤了!”李毅的聲音打斷了樓犀和左凌風的思緒。
樓犀驀地回神,看了看戰士們的狀況,沒有人受太嚴重的傷,11個人當中,受傷最重的就是他和左凌風了。
“你還可以嗎?”他沉聲問向左凌風。
左凌風虛弱地笑笑,“你都可以,我爲什麼不可以?”
樓犀冷哼一聲,“死了我可不負責揹你回去!”
“彼此彼此!”
兩個人互不相讓,撤離的過程中依然在較勁,可正是這樣的較勁,讓他們彼此都變得更爲勇敢,忍受着常人無法忍受的疼痛,咬牙堅持。
不過,在這種痛徹心扉的時候,樓犀也不忘一些事情,他現在已經能夠理解,三年前左凌風是故意想被特助大隊開除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出去塑造新的身份,所以他是故意讓自己發現他吸毒的,可是部隊裡那麼多人,他爲什麼偏偏選他?他知不知道那件事讓他痛苦了多久?他給了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卻間接害死了多傑和陳舟等人,直到現在,甚至是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他徐徐望向左凌風,虛弱地說道,“到底我欠了你什麼,你要這麼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