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射進城堡的大廳,金色的光線在冰冷的石壁上跳躍,黯淡的金屬裝飾變得熠熠生輝。
“安南……”王椅上,瘋狗大公繃緊的齒間溢出一個名字,“你以爲我會饒恕你……?”
“瘋狗大公,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現在是我控制伱的性命。”
“你嚇到我了……莉莉,你要玩它嗎?”
“莉莉是誰!”
“我養的一隻貓,莉莉,來和一條瘋狗打招呼……你聽見了嗎?”
瘋狗大公的憤怒猶如憤怒猶如熾熱的岩漿,將他的眼睛燒得通紅。
“達爾!”瘋狗大公的咆哮震得整座大廳嗡嗡作響,“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曾和您說過,一道古老的詛咒糾纏着您的血脈……您要賭嗎?”灰袍法師凝視着瘋狗大公,“賭他在騙您。”
“該死!爲什麼他有這個!”瘋狗大公的理智幾乎被怒火吞噬,扭曲的面容充滿了怨恨和暴戾。但接着,一道清涼的魔法光輝將他從失控的邊緣拽回。
“……你想要什麼,讓我退兵?糧食?把寶石海灣讓給你?想也別——”
“我要錢。”
“……什麼?”
瘋狗大公所有的憤怒戛然而止。
“金納爾,寶石,魔法卷軸,一切值錢的東西……你想用它們買你的命嗎?”
“你在羞辱我嗎?”
“我要想羞辱你,應該是讓你向我跪下求饒……這個好像也不錯。”
瘋狗大公聲音嘶啞的問:“你想要多少。”
“我說了不算……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
“三萬金幣。”
那道年輕而優雅的聲音忽然帶上了諷刺:“原來殺死了所有繼承人,鎮壓了蒙塔布爾洛克公國,得到法師協會和騎士團擁躉的瘋狗大公只值三萬金幣?”
“……我的法師和騎士會親自取回來。”
“那就比一比是你的部隊先邁出左腿,還是你的詛咒先爆發。”
“大公,讓我來說吧。”灰袍法師這時開口,“安南先生,你如何保證你會履行約定,交出詛咒晶石?”
“魔鬼契約怎麼樣?”
魔鬼和惡魔是宿敵,一隻魔鬼爲惡魔代言人簽訂契約,卜魯多娜一定會藉此轉正,說不定還會成爲該地區的本月最佳魔鬼!
“安南先生,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讓我們退兵更利於你的領地。”
“抱歉,我的城主府有一頭藍龍,她的眼裡只有錢。”
安南搬出了伊莉摩雅絲,而讓他驚異的是,灰袍法師居然在配合自己。
他究竟從時間之河裡窺探到了什麼?
“我的法師協會所能拿出的魔法卷軸約十三萬金幣……”
“太少了。”
“加上大公承諾你的三萬金幣……”
“還不夠。”
“我們帶來的一些藏品應值約一萬金幣……”
“恕我直言……你們怎麼這麼窮?”
安南的問題發自內心:他已經爲自由城投入了近一百萬金幣,但已經是蒙塔布爾洛克公國實質控制者的瘋狗大公居然只拿得出不到二十萬金幣……
實際上這是所有統治者的現狀:他們的錢不是他們的,而是各貴族的財產。
“我對你很失望,瘋狗,你甚至沒有收割那些貴族……”安南懶得幫瘋狗大公算他有多少錢,獅子大開口:“給我四十萬金幣,我給你詛咒晶石。”正好一個奧術能核的價格。
“想也別——”
“好。”灰袍法師答應了安南,“三天後在戰場交易。”
“沒問題。”
魔法泡泡的魔力消失在城堡大廳。
“達爾……先生,你給了他太多東西。”瘋狗大公陰冷地注視着自己的法師協會會長。
灰袍法師坦然地說:“因爲他能威脅您的性命……” Wωω•ttκǎ n•¢o
瘋狗大公在原地來回走動,腳步沉重而低沉。某個時刻他停了下來:“我要他在三天後死!”
灰袍法師平靜地說:“我們可以在交易時偷襲他們。”
話音落下,又一枚魔法泡泡迎着陰沉的注視飄進大廳,“啪”地炸開:“忘了說,交易期間我要是遇到任何威脅,你要賠償的金額翻倍。”
一把打着轉的寶石匕首穿過那道聲音,落在旁觀了一切的洛蘭領主腳邊。
洛蘭領主顫慄地低下頭:“大公,我什麼都沒聽見……”
瘋狗大公邁下臺階,緩步走近洛蘭領主,和滲出冷汗的洛蘭領主擦肩而過。
“跟我來。”
“好的,大公……”
洛蘭領主跟着瘋狗大公來到他熟悉的城堡地牢。在地牢的深處,他再次看見了瘋狗大公的寵物:一頭猙獰的混合獸。
這種只存在於南方綠皮部落的混合獸外形讓人膽寒,它的吻部像是一把形狀詭異的鐮刀,下頜排列着鋸齒般的牙齒,上頜的牙齒則細長而尖銳。粗短的四肢連着鋒利的,似乎能輕鬆劃開板甲的尖爪。
而遍佈傷痕的粗糙深綠色表皮浸着一絲不詳的花紋,讓人聯想到毀滅、混亂與災難,
隨着混合獸呼吸,濃郁的血腥在地牢深處瀰漫。
“洛蘭,你是我最忠心的手下之一。”
瘋狗大公隔着精鐵籠欣賞着自己的寵物。
洛蘭領主謙卑地低下頭:“我一直是您最忠誠的僕從……請您原諒我……”
“原諒什麼?”
“我當時不小心睡着了,沒能聽到您在說什麼……”
瘋狗大公露出和混合獸一樣讓人不寒而慄的微笑:“洛蘭,我把三天後的刺殺交給你……要麼把安南餵給我的寵物……要麼把你。”
……
安南勒索瘋狗大公幾小時後,快要化作一片焦土的戰場出現了些動靜——
一批由領民和士兵組成的隊伍出現在戰場附近,他們帶着工具和土石,開始修築一道城牆。
“他們想把我們圍起來……”
安南和英格麗特站在麥田間眺望遠方時英格麗特說,“看來瘋狗大公恨死你了。”
“要是有人從我這兒騙走四十萬金幣我也恨他。”
“我們要驅趕他們嗎?”
“瘋狗大公願意花錢和人力替我們修一道外牆,爲什麼驅趕?”安南若有所思,“不過應該再往外趕一趕,兩道城牆捱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