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峻站在杜蕊的房間裡。
那天她離開之後, 他便開始聯繫她,開始是不接手機,後來便是關機, 等他找到她住的地方時, 任他怎麼敲門都沒有迴應。
他發了瘋似地找她, 但她卻彷彿在一夜之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他差一點以爲她想不開……
但現在, 當他從許小音那裡拿到杜蕊放在她那裡的備用鑰匙, 把門打開時卻發現房間空無一人。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裡,這把鑰匙一直都放在我這裡,她以前有時會忘記帶鑰匙……”許小音一臉茫然地跟他說。
房間裡的東西似乎都沒有動過, 一切東西都還在那裡放得好好的,只是沒了她。她比他想象的更加殘酷而決絕, 就這麼打個招呼都不打地給他下了判決書。
秦峻坐在那張曾經充滿甜蜜愛意的牀前, 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女人走得如此絕情, 似乎從來不曾愛過他一般,這個發現讓他沮喪無比。
牀下還放着他的拖鞋, 因爲偶而會在她那裡留宿,他常常會把大腳委屈在她的小鞋裡,最後杜蕊不得不主動爲他買了一雙腳碼合適的拖鞋。
他曾經試過往她家裡打過電話,但沒敢說自己找不到杜蕊了,只說是幫杜蕊問候一下兩位老人。從杜蕊父母直爽而輕快的口氣裡, 他知道杜蕊並沒有回C市。
這個女人現在成了逃跑高手了, 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秦峻恨得牙癢癢的。
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你!!他立在窗前咬牙切齒地想。
不知過了多久, 才發現腿站得有些強硬, 仰身躺在那張曾經目擊過兩人濃情蜜意的牀上, 看着天花板。然後在枕頭邊發現了一根屬於她的長髮,拿起來輕輕地撫摸着。依稀之間, 仍能聞到她的味道,往昔的溫存歷歷如在眼前,秦峻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原來,這就是思念的味道……
從杜蕊的住處回到公司的時候,已將近晚上十點鐘了。大門的警衛很快地幫他開了門,鎖車門的時候擡頭卻看見秦嚴辦公室的燈仍然亮着。
秦峻敲開秦嚴辦公室門的時候,發現秦嚴正在抽菸。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裡,秦嚴一向是不抽菸的。
秦嚴看了看手裡的煙,有些自嘲地笑,說:“我不是不抽,只是很少抽而已”,說完也遞了一支給秦峻。
秦峻接過來,點燃,吸了一口說:“其實有時候我覺得煙真是個好東西,讓你知道這世上還有事情可做……”。
然後又指了指辦公室,說:“你準備把這裡當家住下來了?那小璐呢?”
秦嚴迅速地看了一下他,然後低下頭,說:“我只是不知道下班以後該去哪裡……”。
秦峻突然有些躊躇起來,不知該如何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秦嚴似乎也很爲難,房間裡空氣也有些沉悶。
終於,秦峻把煙吸完,把菸頭掐來在菸灰缸裡,然後問了一句奇怪的問題。
“你說,她是不是把我們兄弟倆吃定了?”
酒精確實是能讓人放鬆的,在酒吧裡,幾杯酒以後,那個艱難的話題似乎也變得不再艱難了,兩個人甚至了聊起了認識杜蕊的情景。
秦嚴跟他講起從最初認識杜蕊的情景,從杜蕊扔給他的十塊錢開始,她的奇怪的醉酒方式,他的拙劣的表白,她的手足無措的迴應……,到最後,他的背叛與她的離開。
秦峻原以爲自己聽到這些故事時難免會有失落,但奇怪的是,此時此刻,當秦嚴跟他講起這些事情時,他心裡一點芥蒂的感覺都沒有。只是想着她曾經的可愛,她後來的拒絕與掙扎,她的溫柔的笑,她的溫存的脣……
想起那晚她離開時的平靜,平靜得近乎絕望,她就這樣走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當年她對秦嚴或者還存有一絲希翼,現在對他,連一句再見都沒有,又或許,她已經在用行動向自己告別了,那天,她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要走了……
然後,心突然地抽痛起來,一次比一次強烈。
酒吧裡,燈光搖曳,昏暗而曖昧,無數的男男女女在眼前晃過,酒吧的角落裡有一個低沉的女聲在吟唱着。
我們的愛
過了就不再回來
直到現在,
我還默默的等待
只是永遠我都放不開
最後的溫暖
你給的溫暖
不要再問你是否愛我
現在我想要自由天空
遠離開這被困綁的世界
不再寂寞
這個世界與昨天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沒有了她,只是沒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