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鐵木門之後,到底有什麼,大家有各種各樣的想法,或者密室,或者藏寶之地,或者牢獄等等。
當十皇子將沉鐵木門破開,見到其中之景象,衆人才恍然,這裡原來是一座宗廟,擺放着王家先人的牌位。
數百年的傳承,又是一個大家族,儘管可以入宗廟的王家之人,都有嚴格的規定,但,宗廟之中,仍然擺的滿滿當當。
在宗廟的最上方,一塊最大的牌位之上,書寫着第一代駐海侯王四海的名字。
王四海是跟隨周瑜打天下的一代強者,對於吳國的建立,功勳卓著,建國之後,這才被封了駐海侯。
王四海那是近千年前的人物,曾經在吳國也活躍了百十來年,之後數百年,一直不見蹤影,疑似死亡。
不過,先前與文親王大戰的那名乞丐男子,許多人都懷疑,是王家祖上的某個高手,極有可能是第一代駐海侯。
進了宗廟,十皇子的目光四處掃過,見這裡真就是一座宗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一轉身,便想離開。
肖逸夫和使節團的一衆先天,以十皇子爲首,十皇子進宗廟,他們也進,十皇子出宗廟,他們也出。
到了宗廟之外,十皇子回望了一眼身後,淡淡的道:“將這王家的宗廟燒了吧。”
“是。”
一名使節團的先天應下。
找來木材,在王家的宗廟外圍成了一圈,那名先天又找來火石,正欲將木材點燃,卻被趙極阻止了。
“且慢。”
一直淡漠處之,沒有一點存在感的趙極,突然出聲了。
自進了王城,趙極一直刻意低調,沒有出過一絲一毫的風頭,讓人幾乎忘記了他的存在。
此時,驟然出聲,倒是嚇了衆人一跳。
“趙副城主,這是個什麼意思?”
十皇子微微皺眉,偏頭問道。
在神龜島上,洛家畢竟是地頭蛇,有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皇室這條龍雖然厲害,可,在神龜島上,若沒有本土勢力的支持,想要完成點什麼事,怕沒那麼容易。
所以,輕易不出手的趙極一說話,十皇子以及一衆下屬,也不得不給面子。
“殿下,我懷疑,這宗廟之中另有乾坤。”
趙極沉聲說道。
“哦,怎麼回事。”
十皇子詫異問道。
安步當車的走進宗廟之中,趙極沿着四周的牆壁慢慢觀看,幾乎一寸、一寸的掃過去了,如此尋摸了半天。
十皇子跟在趙極的身邊,訝然的打量着他的一舉一動,後面還跟着諸多先天武者,都爲趙極的舉動感到詫異。
打量了半晌,當十皇子面露些許不耐之色時,趙極停在了第一代駐海侯王四海的排位之前,目光盯了上去,許久不見移動。
見趙極的目光有異,十皇子也向那牌位看了過去,打量許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禁說道:“趙副城主,這裡有什麼異常嗎,我沒看出來啊。”
“不對,這裡是有不對。”
一邊搖頭,趙極一邊緩聲道。
向前邁出兩步,來到第一代駐海侯的牌位之前,趙極將之輕輕一扭,立即,一陣“咔嚓嚓”的聲音響起。
牌位下的地面上,竟裂開了一條縫隙,開了一條通道,顯出了一處向下的臺階來,再往下就是漆黑一片。
“還真是別有乾坤啊,趙副城主真是厲害,這都可以找出來。”
向地下的通道看了一眼,十皇子的眼中莫名之光彩流轉,向趙極微笑道。
“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底下是密室還是通道,到目前爲止,我們都沒有發現王家的主事人,尤其是那個王妃容,不會真的跑了吧。”
王妃容乾的事情,堪稱驚天動地了,至少,在吳國這樣一個比較注重於禮法的社會是這樣,所以,許多人記住了她的名字。
“不好說,不過,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
趙極無所謂的道。
王家的執掌者王妃容,趙極只見過一面,那時,她還只是一個少女,在駐海侯的出殯上,初露英雄之礀,敗了王承祖,得了駐海侯之位。
趙極對王妃容的印象,可以說很模糊了,能不能抓住她,他沒那麼執着。
“好,正合我意,我們就下去一探,看趙副城主在機關一道上頗有造詣的樣子,不如,就由你打頭陣,可否?”
十皇子笑眯眯的道。
一個未知的密室或者通道,裡面有什麼東西,都是未知的,指不定有什麼樣的兇險,最先下去一探之人,肯定是要擔極大的風險的。
十皇子不讓自己的人下去,而讓趙極下,擺明了有舀他當擋箭牌的意思,讓其心中微怒。
心懷怒氣,趙極卻絲毫也不顯示出來,只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就打頭了,你們跟在後面吧。”
隨手舀起貢桌上的一截蠟燭,將之點燃,趙極走下了黑暗的臺階,向着下方無盡的黑暗行去。
蠟燭的光芒,隱隱約約,並不太明亮,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只能照見很少的一片地方,留下了大片的虛無,依然被黑暗籠罩。
趙極首先下去,使節團的其他人也不能坐享其成不是,紛紛緊跟在後,肖逸夫就跟在趙極身後不遠之處,相隔兩個位置。
倒是十皇子,身份尊貴,作勢要走在前面,也不被允許,一番推讓之後,順水推舟的留在了最後。
向下的通道一片寂靜,靜謐無聲,只有一衆武者清晰的腳步聲,若迴音一般的來回激盪,產生一圈圈的漣漪。
在這樣寂靜的氛圍之中,有這樣的聲音響起,甚至,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響音,可知這個通道的靜,真是靜到了極處。
趙極、十皇子、肖逸夫和使節團的一衆先天武者,總共二三十人,下到了黑暗、寂靜的通道之中,算是徹底打破了這裡的靜謐,產生了一些生氣。
趙極手中的一截蠟燭,散發出來的一圈圈光芒,在黑暗之中,儘管頗爲明亮,但,光芒終於不能破開遠處的暗黑,只照遍了周圍的三分地。
而一隊二三十個人,人人手中持着一截蠟燭,一點點燭火之光,連成一片,竟形成了一片廣闊的光輝,劈開黑暗,還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