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的時間很快過去,校園裡的學生也逐漸變得多了起來。
大部分學生經過這幾天的熟悉,也都瞭解了音樂學院裡佈局和環境。
作爲全國九大音樂學府之一,廣州音樂學院最大的特點並不是24小時開着的琴房,不是晝夜燈火通明的舞蹈教室。
在這裡,最大的特點就是香樟樹下一羣談着夢想的孩子,和梔子花下微笑着走在青春的旋律裡,放肆浮誇的身影。
也許在冰雪封山的時候,那些帶着赤子之心的少年仍會光着雙腳,站在翻山越嶺的盡頭,看着夢想正當年少。
像是翩翩舞蹈的精靈長生不老,伴隨着青春揮動着翅膀。
而同樣這一週的時間,許諾和安頔已經找到了排練用的琴房,四個人喊上隔壁202的康健他們,準備踏上音樂的夢想之旅。
許諾走在最前面,這排練室是他從別人手中搶過來的。
司文和張在昌聽着許諾張牙舞爪的形容自己如何神武,臉上都不自覺的泛起了一份崇拜的感覺。
“許諾,咱們排練室多大?”康健看着周圍一個個小型排練室,目光慢慢轉到了許諾身上問道。
“非常大,比這些都大!”許諾抿着嘴一臉誇張的說着。
“比這些都大是多大?”許諾的回答明顯讓康健愣了一下,隨後狐疑的看着一旁的安頔。
安頔乾笑一聲沒回答,這種問題還是交給許諾比較好。
“你知道去看過舞蹈教室麼?跟那個差不多大吧,可能稍微小點。”許諾咂着嘴說道。
“那麼大!”康健忍不住吃了一驚。
“當然,這地方咱們七個人都站不開。”許諾得意的笑了一下,隨後加快了腳步,走到一個灰色大門前猛地推開。
“到了,就是這!”
許諾推開門,而下一刻看到排練室六個人,除了安頔之外所有人都徹底陷入了呆滯。
諾大的排練室中,凌亂的擺滿了各種桌椅,講臺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土,也不知有多長時間無人造訪。
角落裡蛛網時不時的泛着一道道七彩的細絲光線,密密麻麻讓人看着就有種荒涼的感覺。
而早已經年久失修的黑板上已經出現了一塊塊不協調灰色污跡,就連黑板槽都已經生鏽,偶爾能看見半根粉筆孤零零的躺在裡邊。
像是掙扎的宣告着這裡曾有人來過,也像給許諾等人一個下馬威般的警告。
有時候,夢想不能只想着奮不顧身,也要去承擔背後的孤單。
足有一個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排練室並,沒讓康健等人都半分
興奮的感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錯愕和茫然。
“大哥,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麼?”司文嚥了口口水,看着許諾忍不住先發話了。
“當然……不是……”
幾個人的表情許諾早就知道,他第一次從系主任手裡搶這地方,興沖沖走進來的也是這副模樣。
可即便如此,許諾仍是忍不住老臉一紅。
“你沒發現我跟他一起來的,可這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麼。”安頔落井下石的說着, 而許諾則是投去一個哀怨的眼神。
到底是不是兄弟,這種時候就靠你挺我呢!
“這地方我感覺還行啊,至少足夠大,咱們收拾收拾還不錯。”經過了短時間的錯愕,康健忍不住開始打量起房間來。
而聽着這話,季彥和魏歌,包括張在昌在內都輕輕點了點頭。
這房間,除了大恐怕還真找不到別的優點,可光這一點就已經夠了,至少除了當一個排練室,還可以改成自己的秘密基地。
“哥幾個還等什麼,掃帚我都準備好了,快開動吧!”
許諾對着康健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後大手一揮,指着門口面的六把掃帚高聲說道。
七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平淡的眼中慢慢出現了一絲神采,緊接着毫不猶豫的開動!
收拾乾淨,這就是他們奔向夢想舞臺的第一步,是從平凡的世界中,尋找出一條專屬於自己的路的第一個踏板。
六個人,除了張在昌之外每個人都拿着掃帚,而張在昌則是負責把所有的桌子都擺放在角落裡。
安靜的排練室裡,逐漸傳來了桌椅挪動的吱嘎聲,但很快吱嘎聲之間就傳來了一陣嬉笑喧鬧的聲音。
放肆的揮灑着汗水,七個人帶着對青春的堅持,對夢想的嚮往,在滿是塵土的空氣中賣力的整理着。
陽光從窗外慢慢照射進來,從滿是污濁的塵土照向講臺,再慢慢朝着黑板的方向爬去,在落山的前一刻,等待着光線折射而出的那一瞬間。
足足四個小時,許諾一行七個人,直到太陽落山後纔將排練室整理乾淨,看着臉上身上都滿是汗水和塵土的同學,都笑了出來。
汗水,只要揮灑在青春蔓延的地方,就是播撒理想的種子。
“我靠,累死我了,腰疼……”張在昌坐在地上,靠着講臺一臉痛苦的說着。
六個人掃地擦地,而張在昌則是從頭到尾,都像個怒目金剛一樣把桌椅搬來搬去。
四個小時下來要是腰不疼,這傢伙簡直就是怪胎了。
“老大,辛苦了,你功勞最大
,一會給你個表現的機會,請我們吃飯。”安頔拍着張在昌的大腿說道。
安頔穿的是拖鞋,張在昌放桌子的時候剛好放在了這傢伙的腳趾上,這也是排練室裡傳出第一聲喧鬧的原因。
“吃屁,我這個月的生活費都買了架子鼓了。”張在昌有氣無力的白了安頔一眼,隨後說道。
這羣傢伙,只是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卻讓哥把全部的獎學金和第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搭了進去。
張在昌只是心裡想想,但並沒真的去抱怨,他之前聽見許諾的話,就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這條路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張在昌試過努力過,比別人都認真的付出過。
“多少錢買的?一個月的生活費就搞定了?”許諾忍不住看着張在昌問道。
雖然現在只是排練,但等以後如果有機會上場,差一些的架子鼓恐怕鎮不住場子,音效也會相差很多。
“雙踩的雷伯架子鼓,在西門那邊的樂器店買的,九千塊錢。”
張在昌漫不經心的說着,而聽見這話的其他人都是忍不住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憨厚老實的張在昌,竟然能做出這等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九千塊錢,買一套架子鼓,這對於剛剛上大學的學生來說簡直就是天價,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是許諾安頔他們這些吉他專長的特長生,手裡的樂器也沒有張在昌那套架子鼓貴。
“老大,不愧是老大啊……”安頔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老大,你太給力了,就衝你這個魄力,咱們樂隊以後肯定能出名!到時候咱們……”
許諾拍着張在昌的肩膀激動的說着,但很快聲音卻弱了下來。
樂隊腦袋一熱就已經組建好,排練室也收拾出來,可樂隊的名字似乎到現在都沒定下來。
名字是樂隊的第一塊招牌,如果名字不好,或者沒有特殊的寓意,恐怕想出頭更會難上加難。
“那個,咱們樂隊叫什麼?”許諾咳了一聲,看着周圍人輕聲問道。
而這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都出現了片刻的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名字咱們得從長計議,都回去好好想想吧,你說呢?”康健皺着眉,忍不住輕聲說道。
這個名字,將會和他們後半生的夢想緊緊纏繞,在青春的旋律中連綿起伏,放肆燃燒。
“我建個組,回去把你們生日發給我,我找個算命的給咱們算算,五行缺什麼就補什麼。”
許諾拿出手機,麻利的建了個分組,而這句話說完,頓時讓其他人一陣頭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