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禮物的問題,其實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還是那句話,不同的場合產生不同的效應。
或許在尋常人看來,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可是在這種頂級場合中,卻是根本行不通。
很多人都看到薛家重視王五的一幕,不管他是怎樣的身份,或者來自何方,畢竟是薛老的大壽,他不僅要準備禮物,而且這份禮物的貴重程度要超越在場絕大多數人。
這就是等價交換,既然這麼重要的身份,必然要匹配貴重的禮物,否則別人會怎麼去看待薛家?無需說什麼,首先薛家這一關就過不去,等同於自抽耳光。
王五之所以皺眉,就是因爲想到了這一點,而且現在他身無長物。
至於那杯絕品酒,已經被白智若說死了。
動手調一杯?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便立刻被否定了。
如果別人不刻意關注的話,倒也無所謂,可假如繼續調一杯,那就不是贈送壽禮了,而是有了一種賞賜的味道,他相信白智若一定會拿來說事兒。
如此想着,王五緩緩站起身,眯縫着眼睛四處打量,忽然,眼睛猛地一亮,他記得最初進入這裡給薛老恭賀時,曾經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這邊的動靜,薛老和蘇定山自然有所關注,但不論下面的年輕人怎麼鬧騰,他們都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就彷彿看一件新奇的事情,悠然自得。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簡單啊。”薛老淡淡笑着,“你來我往,很精彩,現在大勢已經被你下面那個年輕人所帶動,我很好奇王五會怎麼做。”
“我也有些好奇。”蘇定山搖頭笑了笑,“不過看他氣定神閒,似乎應該有所應對。”
“也是,這個年輕人總是帶給人神奇,對了,我看蘇丫頭似乎很喜歡他,你是什麼態度?”
聞言。
蘇定山老臉上淡淡的笑容消失不見,變得十分認真,微微沉吟,道,“蘇丫頭現在還小,只要她喜歡,隨意去玩,不過,我更希望蘇蘇的未來會交給一個可靠之人,這個年輕人,我看不透。”
“這麼
說來,你看好她與你手下那個年輕人?”
“你是說白智若?”蘇定山的表情變得微微怪異,但這份怪異很快消失,非常果斷的搖頭,“心機太深,連我這把老骨頭都得小心翼翼的防着。”
“哦?”薛老微微動容。
“呵呵,不說這些,看熱鬧吧。”
就在兩人交談的同時,王五已經邁大步走來。
蘇蘇在身旁跟隨着,俏臉上浮現濃濃的擔憂,緊隨而至的白智若則噙着自信的微笑,只是眸子中閃動着猙獰的陰霾。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投來,目不轉睛的看着。
“蘇老,小子厚顏向您討要一件東西。”王五臉上仍然是一副氣定神閒的神情。
“嗯?”蘇定山挑了挑眉頭,浮現一絲感興趣之色,“你想要什麼?”
整個大廳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人們面呈疑惑,都在暗自猜測,這傢伙不會想和蘇老討要貴重物品吧?然後用來當作壽禮?
如若是那樣的話,只怕會貽笑大方。
“是那件東西。”王五揚起手臂,指向他們身後。
所有人循着方向望去,待看清時,皆是一愣,緊接着一片譁然。
薛老和蘇定山所在的位置乃是大廳左側,他們身後的牆壁上,掛着一些裝飾用的名人字畫,字畫下面,是一道古樸的屏風。
屏風前面,是一隻巨大的花瓶,花瓶足有兩米高,光澤晶瑩,很富有古典特色。
此時此刻,王五便是手指巨大花瓶的瓶口,那裡圍着一圈兒玉壁。
這一竄兒玉壁大約有十幾個,都是銅錢大小,不過中間的孔洞是圓形的,用一根紅色線繩串在一起,就如同人的脖子上掛了一竄銅錢項鍊。
王五與蘇定山討要的,正是這一竄玉壁。
四周已經傳來一陣低聲喧譁,皆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看着王五。
他不會是想要用這一竄玉壁當壽禮吧?然後掛在薛老脖子上,幾個心思不純的傢伙直接腦補了這個畫面,猛地低下頭,努力憋着笑,難受極了。
如果認真來講,這裡
是九龍會所最頂級的場所之一,即便是大廳的裝飾物,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昂貴物品。
就如同這一竄玉壁,肯定是真品,而且是和田糖白玉,每一塊至少也是兩到三千的價格,問題是,這東西能當壽禮?
白智若眸子中陰霾閃動,只是嘴角的笑意更加濃厚了。
他未等蘇定山表態,眼神望向那竄玉壁,隨後,眼神又落在王五身上,“王少,這竄玉壁乃是飾品,不過的確是真品,你不會是討來當壽禮吧?”
“呵。”
雖然沒有人附和白智若,但四周卻傳來一陣低聲的嗤笑,一道道投來的眼神,皆是不加掩飾的嘲諷和幸災樂禍。
這裡面的講究太多了,沒有人是傻子,只要王五敢點頭承認,那麼,今天晚上薛老的壽宴,就是一場笑話。
很多人都知道,薛老和蘇定山乃是如親兄弟般的戰友,只不過後來蘇定山在特殊環境下當了一名酒廠廠長,又趕上下海風潮,之後才闖蕩下一片偌大的產業。
今日是薛老大壽,宴請的都是頂級名流,他們的禮物各有特色,有的是價值昂貴的奢飾品,有的具有收藏價值小物件,但有一個共同點,至少拿得出手,上得檯面。
而現在王五如果要用九龍會所的一件裝飾品當禮物的話,那就是在打臉,而且是左右開弓,雙響炮,蘇家薛家一起打,啪啪啪作響。
“王小友,你與老夫討要這玉壁做何用?”
蘇定山緩緩開口,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變得微微有些陰沉,而一旁的薛老一怔之後,很快恢復從容之色。
但是很多人已經看得出,蘇定山似乎很不高興,紛紛屏息靜氣看着,只有白智若依然掛着自信的笑意,心中卻爽快極了。
他知道,蘇定山這等人物,並不是因爲自己剛纔一句話能夠左右,而是自己點破了那層窗戶紙,讓所有人清楚的看到。
如此,即便蘇定山和薛老想要維護都不能,甚至會生出間隙把王五直接趕走也說不定。
“我想要借花獻佛,送薛老一件大禮。”王五平平淡淡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