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鈺並不知道郭軍的陰謀算計,但是,自己如果不做些什麼,眼睜睜看着王五被除名而無動於衷,這輩子都難以心安。
她這樣做,完全是身爲一個女人而做出的決定。
譁!
只是這句話說完之後,下方所有人盡皆一怔,旋即一片譁然。
師生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一個火辣教師也捲入其中,爲王五抱不平。
郭軍的臉色更是在瞬間就凝固了。
他還想着以唐鈺爲矛盾和源頭針對楚河山呢,現在對方辭職,這……豈不是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然而,更加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就在唐鈺剛剛說完,她身旁的洛傾城也站了起來,話不多,“我也請求辭職,理由同上。”
“你,你們……”郭軍瞪大了眼睛,又驚又怒,其餘董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至於現場的其餘師生,已經徹底驚呆了,根本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混亂情緒。
只是……這只是個開始。
“郭副校長,各位董事,我請求退學。”
這一次站出來的,竟然是武術協會會長,傅小文。
他凝視前方主席臺,淡淡道,“我青海大學與瀛洲櫻花大學交流時,王五曾爲我校贏得榮譽,作爲武術協會會長,我無法否認這一點,最近網絡中故意掩蓋那次武術交流的真相,我只想在這裡說一句,那些暗使小動作的人,你們真的很無恥,我羞與你們爲伍!”
“我也請求退學。”
“還有我。”
“算上我一個,我們整個武術協會欠王五一個情,做人不能沒良心。”
傅小文身邊起一道道人影,紛紛開口,譚談、張飛、羅嘉民……都是武術協會曾經上場的十名隊員。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即便王五都沒想到,傅小文和武術協會的衆人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不管他們是不是真心的,或者已經看出法不責衆的前提,又或者僅僅爲了還自己一個人情,這份情,他
得承。
因爲,他雖然幫助過對方,卻也僅此而已,雙方在事後並未有多少交集,甚至見面都很少,能在這種場合站出來,需要的不僅僅是衝動和勇氣。
當然,如果他知道霍正遠是傅小文舅舅的話,就會很快釋然了。
那位冷眼看熱鬧的教育部副部長,就在不久前給傅小文發了一條短信,內容只有四個字。
“支持王五!”
如果不是這四個字,哪怕是曾經欠王五人情,哪怕知道他被冤枉,他們肯定會同情鳴不平,但絕對不會站出來。
大學四年,眼看就要畢業,誰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只不過,傅小文反而越發驚訝了,雖然短信只有四個字,但是其中蘊含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足以令他……心驚肉跳!
此刻,武術協會這邊十幾人一表態,再次引來一片喧譁,學生們的震驚程度,絕不亞於之前洛傾城和唐鈺辭職的震撼。
如果說校董事會掌控着學校建設和資源,校方高層負責教學和育人,那麼,在學生羣體中,武術協會的影響力,絕對是獨一無二的,甚至超越學生會。
軒然大波。
所有師生,包括主席臺上的十二位董事,乃至郭軍在內,被眼前的一幕徹徹底底驚呆了,局面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控制範圍。
作爲華夏三大名校之一,兩位有着博士學位和校領導身份的教師辭職,以及十數位學生集體退學,這是何等的大事!
沒有人敢承擔這個責任,董事會也不行!
郭軍此刻又氣又急,又驚又怒,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微不足道的決議,竟然會發展到如此不受控制的程度。
“夠了!”
他猛然一聲大喝,大廳霎時安靜,目光集中而來,深深呼吸一口氣,郭軍面呈厲色,掃過站起來的學生,“你們這算什麼?威脅董事會嗎?我告訴你們,董事會從不受威脅,更不會妥協。”
他頓了頓,伸手一指王五,叱喝,“我就不明白,像這種目無尊長,給我們青海大學抹黑的學生,有
什麼地方讓你們可維護……”
然而,未等他說完,又有一人站了起來,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
這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
“郭副校長,各位董事,我也請求辭去臨牀醫學專業教授一職。”
看到是他,整個大廳驟然一滯,不僅學生們愣住了,便是主席臺上的所有董事也都面呈呆然。
周德鴻。
是的,僅僅這三個字就足以令他們齊齊變色。
因爲他不僅是臨牀醫學科系的教授,更是國內醫學領域的泰斗人物,即便楚河山和所有董事,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尊稱一聲周老。
現實中,很多臨牀科室的講師也是醫院的醫生,尋常來說,大多數職稱會走兩條路,一條是住院醫生、主治醫生、副主任醫師、主任醫師、科室專家。
還有一條路,是大學裡的助教、講師、副教授、教授。
當然,周老並不屬於以上兩條路,他只是閒不住,被青海大學高薪聘請而來,除了必要的授課,尋常情況下都會在畫山中心醫院進行醫學領域的研究。
毫不誇張的說,周老一人,足以蓋亞之前的所有人,絕不是在危言聳聽。
不談別的,僅是臨牀醫學的很多講師,都曾經是他的學生,更遑論他本身恐怖的影響力了。
所有師生皆是不可置信,都想不明白,爲何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竟然也會站出來與王五共進退。
不止他們想不通,所有董事都想不通,郭軍同樣想不通。
如果說,他還敢聲色俱厲的叱喝其他人,那麼,縱是學校董事,他也不敢在周老面前發脾氣。
“周老,您這是……”
“唉。”周老搖搖頭,嘆息一聲,“王小友是我畫山醫院的聘譽專家,你開除他,我這把老骨頭老臉怎麼還好意思在學校任教……”
聘譽專家?
聘譽專家!
話不多。
足以令所有人震撼當場。
唯有主席臺上的楚河山,微不可查的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