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
視野中，葉老太爺身上有一顆顆白色顆粒再次出現，緩緩上浮，穿越虛空中紋理結成的網狀，一直上浮，不斷上浮。
這些白色顆粒像是被一種神秘力量牽引着，穿越層層紋理大網，到達一定距離時，再次詭異的消失了。
不是消散，而是消失，憑空消失。
它們……去哪兒了。
按照白老太爺所言，這些由精氣神構成的人靈，會進入另一條時間線，在秘境重生。
按照葉老太爺所講，這些人靈不會重生，而是如同養料一般反哺秘境。
誰對誰錯？
不知道。
畢竟，他們只是推論。
王五神色複雜，低下頭，將目光對準了畫卷上，隱於濛濛霧氣中的那座九層高塔。
難道這些人靈，全都進入了這裡？
這個念頭太可怕，太匪夷所思，太不可置信，太……荒謬了。
那句名言不由自主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再匪夷所思和荒謬……那也是真相！”
看到王五沉默不語，葉老太爺也有些猶豫，似乎考慮該不該說，不過，他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王五，這一切的希望在你身上。”
蝦米？
王五驀然回過神，張大眼睛，被這句話嚇了一跳。
“你沒有聽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就是救世主！”葉老太爺的神色之間說不出的認真和凝重。
聞言。
王五眨了眨眼睛，竭力忍着大笑的衝動，臉頰憋的通紅，“老太爺，我能不能笑！”
“臭小子，給我嚴肅點。”
看他已然憋不住的模樣，葉老太爺也忍不住樂了，笑罵一句，但很快又變得認真，微揚着頭，眯眼望着即將落山的夕陽，仿似陷入了某種回憶。
“那一次，我們五人連續合力推衍了九次，耗費大量生機，想要尋找那一絲生機，但是都失敗了。”
頓了頓，他又道，“當時我們大家都很絕望，可是卻沒有絲毫辦法，更無能爲力，最後
，我們各自分開，回到了自己的國家。”
說到這裡，他收回目光，看着王五，“可是我不甘心，我們是人啊，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讓別的存在操控我們的命運，於是，我在返回的途中，做了一次又一次推衍，而後一次又一次的凝神冥思，想要睜開眼，去看未來一角的那一抹生機。”
王五低下頭，卻是支棱着耳朵傾聽。
他知道，葉老太爺就下來的話，肯定和自己有關。
“我是在飛機上做推衍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我已經絕望，而且，當時虛弱之極，不甘心之下，我做了最後一次推衍。”
“我記得，當時飛機恰好路遇皇島市上空，而我在那次推衍中，睜開眼的剎那，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看到了……一條龍，一條龐大無比的黑龍！”
聞言。
王五的瞳孔驟縮，但他微低着頭虛眯着眼，葉老太爺並非察覺。
皇島市……老龍頭！
他想到了萬里長城那條可怖的神紋，而且，那條神紋並不完整……被斬了龍頭！
但他更加驚訝於葉老太爺口中的黑龍！
“這就是我看到它的樣子。”
葉老太爺轉身，伸手撫着第一幅壁畫上黑龍的雕紋，緩緩道，“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麼的震撼，可是，更加令我震撼的是，這條黑龍纏繞在一個人的身上。”
他猛地轉身，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激動的紅色，“我第一眼看到，便完全可以肯定，這條黑龍，這個人，便是未來那個危機的一道生機，也是希望。”
王五聽到了葉老太爺粗重的喘氣聲，而他的聲音充斥着前所未有的複雜。
“那個人，就是你的樣子，爲了找打你，我又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推衍，整整用時五年，我在北方一座山上，終於見到了當時只有十歲的你。”
“後來的幾年，我一次又一次上山，以陶墨人的身份與戈乾做朋友，談天論道，其實就是爲了看望你，是否過的安好。”
王五已經徹底被這番話震撼了。
但是，心中同樣有諸多疑問，他沙啞着聲音道，
“老傢伙也知道這一切？”
“不，他不知道，這個秘密除了少數幾個人，沒有人知道。”
葉老爺子果斷搖頭，“我本想說服戈乾，把你帶回京城親自培養，可是他拒絕了，而且……”
王五的心跳也微微加速，下意識詢問，“而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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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爲戈乾卜了一卦，駭然發現他竟然是無命之人，我也不知該不該說，或許你也不會相信，你應該記得吧，他曾經耗費三年時光，爲你改造身體，那一段時光，我也經常上山，而你，也經常痛的死去活來，當時我看着不忍，問他爲什麼。”
王五轉目，凝視葉老太爺。
“他說，你的路與衆不同，要自己走下去，他以後也不會教你任何本領，說你遲早有一天會明白一切，我問他，這樣的痛苦尋常人根本承受不住，萬一你發生危險呢？”
“他說，若你死亡的話，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這些話，王五從未聽老傢伙說起過，現在聽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
他有些不明白葉老太爺爲何如此凝重。
“呼。”
葉老太爺深深呼出一口氣，“你應該知道，我有一雙與衆不同的眼睛，亦可看到一些與衆不同的內在畫面。”
“他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昏迷中的你，目光中有慈愛，憐惜，心疼，可是，在這目光中，我也看到了恐懼、貪婪、殺機，他看的不是你，而是你身上的……龍形刺青！”
王五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腦子在有些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情緒。
他想起昊天曾經說過的話，“如果我告訴你，戈乾……也就是你所謂的師傅，其實他一直都時刻準備着將你殺死，你信麼？”
而且，就在昊天抽取了王五左肩的金色神紋時，也曾近乎用呢喃的聲音道，“嘿，戈乾那老傢伙竟然動過手了，不過他沒成功，而我成功了，哈哈哈。”
這些話在王五腦海中不停回放，反覆碰撞，讓他心神激盪。
那痛的死去活來的三年，真的就是爲了打通九脈嗎？
王五不敢想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