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歡輕咳了幾聲,向他走去,待走得近了,這才發現他旁邊靠牆的位置,還站着一個楊弗成。
原本這廝也是一臉小心的,看到她出現,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的神情也活躍了,竟有心情對她擠眉弄眼了起來。
薄歡突然想到還在外面“逛”的柳茶殊,那傻姑娘估摸着,現在還在四處找人呢吧,卻沒想到這人居然藏在這兒……
聽到動靜,蕭玠擡起眼簾不冷不熱地掃了她一眼,再斜眼冷瞥了此刻突然顯得很多餘的楊弗成,“你出去。”
楊弗成一點也不介意自己受到殿下的冷眼了,只知道自己終於解脫了,頓時如腳底抹油一般,“咻”地往外跑了,就跟身後跟着什麼魑魅魍魎似的。
當真沒膽……
薄歡鄙夷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轉過頭,卻對上蕭玠定定看着自己的黑眸。
心頓時一跳,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擠出一個諂媚的笑臉:“子暄,你吃晚膳了沒?我也還沒吃呢,現在肚子好餓……”末了還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眨着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只是,衣服內的肌膚上的雞皮疙瘩此起彼伏,她被自己越來越順手的撒嬌噁心到了。
蕭玠幾不可聞地輕嘆了一聲,對她伸出手,“過來。”
薄歡見他緊繃的表情有了鬆弛,眼睛一彎,走過去,將手放在他的掌中,並順勢在他的大腿上坐下,勾着他的脖子,腦子在他的脖頸間蹭了蹭,“你去商議大事也不肯帶上我,我就是覺得一個人呆在這兒挺無趣的,這纔出去逛了會兒,你別生氣了,可好?”
他伸出一隻手,摟住她的纖腰,凝視着她的靈眸,“我擔心你的安危,你知道?”
昨夜因爲與她廝磨糾纏,自然不願讓任何人覬去她的一分一毫美好,是以他將藏在暗中的暗衛全撤走了。
卻不想,她今兒一大早就溜出去了,且行蹤不定,就連派出去的暗衛也沒找着她!他不敢想,假若她遇上管然,假若他們交手,假若管然對她下了死手……
薄歡自然知道他的擔憂,若是她今兒沒遇見管然,她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他多慮了,但今兒她實實在在的撞見他了,且還交上手,雙方都見血了……她現在只覺心虛,更加不敢將今日的事兒告訴他。這廝這麼睚眥必報,誰知道他在得知今日之事後,在卯足勁對付管然之餘,還會不會連帶着她也一併收拾了?
“我
知道,我都知道的,你忘了,我跟你保證,一定會好好珍惜自己的?”薄歡摟着他,坐直起來,“你看,我現在一點事兒都沒有呢!”
他黑眸沉沉,看着她,明顯的帶着懷疑,也不知是在懷疑她說的會珍惜自己的話,還是懷疑她說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突然,他擡起手,伸向她攬在他脖子上的手腕……
薄歡一驚,他要探她的脈象!如此一來,她受了內傷的事情,豈不是要讓他知道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俯首,便急切地吻住了他的脣,並主動地深入其中,糾纏住他不放,用自己最大的熱情去勾引他。
她從未如此主動過,蕭玠果然被她轉移了注意力,原本舉到半空的手慢慢地放到她的腰間,反摟住她,化被動爲主動,深深地吻着她,脣舌交纏,廝磨不分。
二人越吻越深,越吻越情動,蕭玠鎖在她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渾身的滾燙彷彿傳染給了她,將她渾身燙得微微發顫起來。
感覺到他放在腰間的手慢慢上移,薄歡一驚,不得不叫停,按住他的手,可憐兮兮地看着他,聲音卻細若蚊吶:“子暄,我……我還疼,再候兩日可好?”
說着,整張臉幾乎要燒起來了。
他原本雙眸便已染上情慾,此時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雙眸噙着瀲灩的水波,雙脣因他方纔的疼惜而變得紅豔欲滴,細細地吐納着芳蘭香氣……他覺得身上的邪火頓時被她撩到了至高點!
只是昨晚委實將她折磨得慘了,到底還是憐惜不捨,慢慢地將她放開,讓她從自己的身上起來,往後靠在椅子上,默默的冷靜……
薄歡見他俊臉微紅,雙眸緊閉着,氣息依舊濃濁,看上去難受至極的樣子,不由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子暄,你……你會不會嫌我不夠體貼,而去找別的女人解決?”
好吧,她不是因爲歉疚,而是擔心他在她這兒得不到滿足,而跑去找別的女人……今兒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將府裡的女人給解決掉!
薄歡在心底暗暗下了決心,明日一早,便將這些女人遣散!
蕭玠有些哭笑不得,睜開眼,看着她,“我有你這小醋罈子在身邊,費盡了我的心思,哪裡還有什麼餘力去找別的女人?”
薄歡頓時像偷了蜜糖的小孩笑起來,低頭,在他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算你識相!”
可身體馬上被他格開,還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你別再撩我了!”
薄歡看着他眸底依舊殘餘的熾熱,吐了吐舌,識趣地往後退了幾步,離他遠些,再也不敢碰他。
見她離得太遠,他又有些不高興了,皺眉,“過來。”
這廝太難伺候了!
薄歡挑了挑眉,走到他跟前,卻還離了一點距離,不讓自己與他有直接的觸碰。
孰料,他突然伸手摟抱住她的腰身,將她按入懷裡,重重地揉了揉,有些懊槽地咕噥了一聲:“真是個小妖精!”
他對男女情事一向看得寡淡,不想到了她這兒,一下子城牆坍塌,全無一點防範控制的能力了。
薄歡對自己平白得了這麼個名號,感覺到挺冤枉的,不過看他此時煩躁,也就不再跟他吵,而是轉移了個話題,“誒,子暄,我跟你說件事兒。”
“何事?”
“柳茶殊很喜歡楊弗成,我看楊弗成也老大不小了,還沒成家,不若你給他們指個婚,讓他們成了好事唄?”
“柳茶殊是誰?”
“……柳笑風柳先生的孫女。”薄歡瞪他,這人的記性可真是……
“哦。”他淡淡地應着,興致不高,“這事你做主就好。不過你得問過楊弗成的意思,他若不願的話,你……就想法子讓他就範吧。”如她所言,他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成家了。
“噗。”薄歡忍不住笑出聲,還以爲他會維護楊弗成,讓她考慮他的意願呢。
二人又相擁抱了一會兒,蕭玠覺得自己沒那麼難受了,這才讓人傳晚膳。
用膳的時候,蕭玠一直沉默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任薄歡在耳旁說話也沒怎麼聽進去。
就在薄歡反省自己說了什麼冷場話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阿歡,用完晚膳,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罷。”
薄歡怔了怔,筷子還含在嘴裡,“什麼人?”
蕭玠不欲多解釋,只道:“等會兒見了你就知道了。”
用完晚膳,薄歡被蕭玠牽着,走過一道道曲廊,最後進入一個雅緻清幽的院子。
還未踏進門,便聽到一陣似曾相識的聲響,待跨過門檻,看到那抹在專心舞劍的清瘦身影,驀然一怔。
劍眉入鬢,鳳眸狹長,容貌絕色如畫,氣質天生的倨傲與倔強,勢若破竹的劍法,依然如往昔般行雲流水。
她怔怔地看着那抹舞動不定的身影,澈……他怎會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