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對顧輕眉說的那句話,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顧輕眉相信雪兒所說的,畢竟,她喜歡的人,並不是李默白,沒有必要爲了嫁給李默白而用心良苦。
雪兒真正喜歡的人,是那個叫做知鶴的護衛,只是因爲受了族長的差遣,所以,她不能大膽地自由地選擇自己的幸福。
可是,如果她真的放棄了對李默白的勸說,那麼,她嫁給知鶴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提高。
偏偏雪兒是一個有些固執的姑娘,偏執地認爲,默世子一定就是隱族將來的族長,她不能讓隱族的下一任族長,出現任何的意外。
哪怕是因此而賠上了她的幸福,也是無所謂的。
這樣的一種執念,讓顧輕眉很難再對她冷下臉來。
嚴格來說,雪兒是一個很合格的下屬,或者是未來的隱族族長的女人。
李默白也說過,他曾試過很多方法,推宮過血這樣的手法,之前應該是沒有人嘗試過吧?
“你們隱族人都曾試過什麼方法,能跟我說一說嗎?”
雪兒明白,她所說的就是族人曾試過的無數種想要擺脫這種命運的方法。
雪兒交給了她一本冊子,上面詳細地記錄了都有哪些人曾試過,各式各樣的方法,簡直就是令人意外震驚。
不過,顧輕眉翻遍了整本冊子,也沒有找到推宮過血這一條。
接下來的日子,顧輕眉十分的忙碌,天機閣所有人都在圍繞着隱族的相關事宜,而蒐集消息。
最終,清風整理出來的那些消息,與之前雪兒給她的,相差不大。
所以說,雪兒並沒有說謊。
即便是雪兒不喜歡李默白,也不會因爲自己的幸福,而自私地想着讓李默白去死。
這樣的姑娘,其實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小姐,目前來看,有關隱族的資料還是不多,要不要屬下派人深入去查?”
“不必了。你想辦法回一趟山裡,找到師父,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來化解這樣的
難題?”
“是,小姐。”
清風雖然不知道小姐爲何對隱族人突然這般上心,可是隻要是小姐想要做的,他都會一力完成。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到了正月十二。
在興城,元宵節自然是年後十分重要的一個節日,而正月十二這一天,也同樣重要,一年一度的賞燈節,便是在這一天拉開帷幕的。
李默白興沖沖地回來,拉着顧輕眉去逛燈會。
他知道,自從顧輕眉得知他是隱族人後裔的時候,臉上的笑,便越發地少了。
“李默白,我不想去,太吵了。”
“真的不想去?”
“嗯,我就想靜靜地躺一會兒。”
“一起去吧,元清好不容易纔將顧輕揚也叫了出來,你哥哥的心情一直很是低沉,縱然讓他殺了吳大公子報了仇,可是春芽還是活不過來了。”
顧輕眉聽他提及哥哥,這心思又動了。
是呀,哥哥失去了春芽,這件事對他的打擊,豈止是一個痛字可以形容的?
而這幕後的那位真兇,如今還消遙法外,過得相當快活呢。
“對了,六公主今天晚上也會出宮,你不想爲春芽報仇?”李默白在她的耳邊低喃了一句。
“你說李湘楠會出宮?這怎麼可能?身爲皇室公主,若是她一出來,那燈會還如何熱鬧得起來?”
“她當然不敢以公主的身分出來,皇上也不會允許。她是伴做了五皇子身邊的小太監,一起偷溜出來的。”
“六公主素來得皇上喜愛,你說,她這番出宮,可是另有目的?”
“拭目以待?”
顧輕眉的心情原本就有些不太妙,如今聽聞背後算計春芽的六公主竟然出宮了,如此好的一個機會,她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縱然六公主的身分顯赫,可是謀害人命,也一樣要受到懲罰。
兩人上了馬車,顧輕眉突然擰眉道:“她可是你的親妹妹,雖非同母,可到底是流着一樣的血。”
“呵呵,你覺得她拿我當親哥哥?”
顧輕眉無語了,這個人永遠都是這樣,能在十分突兀的情況下,說出十分突兀的話。
偏偏這話還讓人找不到詞來反駁。
很快,幾方人就碰了頭,不僅有李元清和顧輕揚,還有安子燁和李湘楠也一併出來賞燈了。
“今年的燈會很是熱鬧,你們瞧,那裡還有一盞長長的雙龍戲珠的燈呢。”
幾人順着李湘楠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如此。
“其實,燈會也不過如此,無非就是猜猜燈謎,再看些個新奇的小玩意兒罷了。”李元清的身這沒有佳人作陪,難免有些無聊。
最慘的是,他還得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偎在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受盡寵愛。
顧輕揚的眼睛雖然在看燈,可是一顆心卻壓根兒就不在燈上,總是神遊太虛。不過才走了幾步,就被李元清給叫了好幾次。
“行了,咱們去文匯樓坐坐吧。逛了這麼久,大家也累了。”
聽到李元清的提議,安子燁有些發愁道:“現在去還有位子嗎?我聽說今年許多達官貴人都選在了文匯樓去賞燈,因爲它正好處在了中間的這個路段,說是初三的時候,這預訂就滿了。”
李元清笑笑,擡眸看向了李默白,“別人去沒有地兒了,咱們去還能沒有嗎?”
安子燁似懂非懂地看了一眼李默白,想到了他與無塵公子頗有交情的說法,只以爲李默白是那裡的特殊貴賓呢。
祥叔一看到他們一行人過來了,立馬就親自帶他們去了秋苑的雅間兒,那裡臨街的二樓拐角處,正是賞燈的好地方。
“不錯呀!竟然還能留一個這麼好的地方給我們。默白兄,你的面子果然不小。”
李元清笑道:“那是,能在無塵公子面前這麼有面子的,恐怕也就默世子一人了。”
李默白聽出他的話外音,也只是笑笑。
倒是顧輕揚,一進來後便站在了窗前,對於他們的熱鬧,置若罔聞,兩眼一直在盯着底下看。
倏地,他的眸子一緊,垂於身側的手,也跟着緊了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