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寧靜的城市開始變得熱鬧起來,就連平日裡比較幽靜的東江路,都能聽到不斷有過往的發動機轟鳴聲。
張浩然放下手中狼毫筆,桌上整整齊齊擺着大概二十多張符篆,其中有十來張是北斗破邪符以及百解靈符,剩下的則是兩張天目符以及數量最多的聚靈符。
天目符和聚靈符每刻畫一張差不多需要四十點真元,之所以一晚上能刻畫出這麼多,完全是聚靈符的功效。
一張聚靈符,可以維持整整一天,吸收到靈氣比起以前多出三倍,效果可謂逆天。
如果不是北斗破邪符以及百解靈符有無可替代的作用,張浩然恨不得將所有真元都畫成聚靈符。
“吱……”
門外傳來刺耳的剎車聲,隨後在張浩然的靈識中,楚河從黑色奧迪轎車上走下,看起來有些急切。
張浩然微微皺眉,將桌上畫好的符篆收起,獨獨留下一枚聚靈符貼在自己胸前。
只見那泛着淡銀色光澤的聚靈符緩緩滲入胸前皮膚,一股清涼之意隨之出現。
“果然能疊加。”丹田中不斷增加的真元讓張浩然嘴角微微翹起。
稍微適應一下那些蜂擁而來的靈氣,張浩然離開房間走進大廳,恰好楚河推門而入。
“浩然,叫我來幹什麼?”楚河疑惑問道。
他昨天半夜接到張浩然電話,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天剛亮就急匆匆趕來。
“嗯?”
看清楚楚河面相的張浩然一愣,眉頭緊緊皺起,雙眼之中神光乍現,而後恢復平淡。
“盯着我看幹嘛?難道是看本少爺英俊瀟灑,春心萌動?”見得張浩然安然無恙,楚河心情大好挪揄道。
張浩然只是微微失神,聞言反駁:“道爺我有喜歡的人,你還是閃邊去。”
“真不考慮一下?”
楚河笑着湊到張浩然面前,一雙眼黑眼圈變得越發清晰。
躲開急速湊近的楚河,張浩然皺眉問道:“老大,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不順心的事情?”楚河臉色微微一變,搖頭道:“沒,昨天晚上我還受到家族的讚賞。對了,浩然,我二爺爺想見見你。”
“見我?”張浩然心中有些疑惑,昨天晚上在車站擺出那麼大陣勢,今天專程上門,莫非其中有什麼事情?
楚河認真點點頭,道:“你幫忙找到了我家先祖陵墓還救了我性命,我爺爺在燕京走不開,讓二爺爺代替他表達謝意。”
張浩然心中一股不舒服,道謝就要有道謝的樣子,楚家這樣做,似乎他上杆子巴結楚家一般。
“走吧!”
毫無準備的張浩然被楚河半拉半推的弄上車,然後駕車朝着楚家駛去。
“浩然,我二爺爺家,人比較多,如果聽到什麼不順耳的話,你看在我面子上忍忍就過去了,這次主要是二爺爺想見你,你們應該能談得來。”
楚河一邊開車,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
張浩然接連點頭,心思卻不在楚河話語上。
他之所以昨天晚上就給楚河打電話約定今天會面,是爲了完成道統靈臺給出的收徒任務。
原本以
爲楚河是最合適的徒弟人選,剛纔在家中一見,張浩然才知道自己錯了。
楚河額頭寬闊印堂發紫貴不可言,福緣更是他所見之人中最爲深厚的。可楚河劍眉一撇,眉心中暗藏三顆黑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證明他命犯小人,而且還是極爲親近之人。
再者,楚河眉心下方隱隱有一裂痕於眼齊平,昭示着楚河命中有一大劫,大約在三十歲左右。大劫之後,楚河面相一片混沌,以他現在的修爲根本看不出點什麼。
楚河不符合道統靈臺收徒的條件。
東海市東區,百福園。
成片的綠色沿着山脈起起伏伏,平整的水泥路蜿蜒徘徊,精美的別墅在綠意中若隱若現,偶爾還能看到人工瀑布。打開車窗,就連空氣中都帶着愜意。
張浩然能感覺到空中不斷有靈氣進入體內,比起喧鬧的市區,此地靈氣高出一倍有餘。只不過並沒有靈脈形成,顯得有些散亂。
大約二十多分鐘,楚河將車停在一處別墅之前。
別墅背靠一座小山,小山山頂有溪流蜿蜒而下到別墅兩邊分流,最終在別墅前的小河中匯流進入一人工湖。
湖面上朵朵蓮花盛開。微風拂面而過,暗香悠悠而來,青山綠水甚是怡人。
“好一處人間仙境。”張浩然忍不住喃喃自語。
楚河怕拍張浩然肩膀,笑道:“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張羅一處如何?百福園有我們楚家的股份。”
張浩然微微搖頭,笑道:“老大好意心領,不過我還是更喜歡東江路那邊。”
楚河聞言不再多說,兩人朝着別墅走去,沒料一個公鴨嗓子響起。
“這不是楚大少爺麼,價值好幾個億的別墅說送就送,還送給一個毛頭小子,真長本事啊!”
一個身着正裝卻頂着雞冠頭的年青人,吊兒郎當的靠在別墅牆壁上,臉上帶着漫不經心。
楚河眉頭一皺,“楚順義,浩然是爺爺請來的客人,你說話客氣點。”
“客人?”楚順義裝模作樣的笑幾聲,拖拉拖拉的走到楚河和張浩然身邊,斜眼宛如看犯人一般在張浩然身上掃視幾圈,不屑道:“楚河,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樣的人都往家裡帶,出去可別說你是我堂哥,丟份。”
“楚順義,管好你的嘴巴!”楚河沉聲呵斥一聲,轉而對着身邊張浩然道:“浩然,我們進去,別理他。”
張浩然皺眉跟上楚河。
別墅正廳,或站或坐男男女女有十來人,正在低聲談論什麼,待得兩人走進,張浩然能感覺到審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遊蕩,頗不自在。
“楚河你回來了,這就是爺爺着急要見的客人?也不怎麼樣嘛。”
沒等張浩然兩人走近,一位暴發戶般,渾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眼中帶着鄙夷說道。
“那是我三姑。”楚河低聲和張浩然說一聲,有些窘迫。
張浩然是他帶來的客人,被自家三姑這樣無禮衝撞,他臉上也不好看。
“珍嬌,怎麼說話呢!”
站在中年婦女身邊的西裝男子冷冷呵斥一聲,隨後對着張浩然道:“張浩然是吧,我是楚河二叔。”
“二叔好。”張浩然
上前幾步,伸出右手,那中年男子卻好似沒看到,繼續道:“我家老爺子年事已高,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想來不用我們教你吧。”
張浩然瞳孔一縮,收回右手。
楚河站到張浩然身邊,不滿道:“二叔,浩然是爺爺的客人。”
“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本分。”楚河二叔雙目一瞪,楚河不滿低頭。
就在此時,一直坐在沙發上微微笑着的禿頂中年人笑道:“二弟這是幹嘛,小朋友第一次來,難免有些不適應,指教指教就好了。”
“大哥,楚河這樣,可不成體統。”
“無妨。”大哥擺擺手,道:“老爺子將大家都聚起來,想必有事情交代,最近有沒什麼大事發生?”
“大哥你不知道?”二叔驚訝道:“三天前龍氏集團殺入東海,看樣子劍指我們楚家,主家那邊還沒回話。”
“這事情我倒是知道點,不過龍氏集團應該不至於招惹我們。”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談論,完全將楚河和張浩然晾在一邊。
楚河滿臉尷尬的看着張浩然,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大約半小時後,如坐鍼氈的楚河才鬆口氣站起,之前張浩然在車站見過的陸伯從大廳後門走出。
“少爺,二老爺在等你們。”
陸伯走到楚河身邊躬身行禮,隨後讓開道路。
楚河點點頭,帶着張浩然離開大廳。
“浩然,一會要見的是我二爺爺,外面那些人都是我二爺爺的親人,你可別見怪。”
離開大廳,楚河開口解釋。
張浩然點點頭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
別墅大廳後面是一條類似樓梯的通道,雪白的牆壁上帶着些許金屬光澤,腳步聲在通道中迴盪顯得特別空曠。
通道不是很長,大概有十來米,一道木門出現在通道終點。
越是靠近那木門,張浩然就感覺空氣中靈氣越發濃郁,聚靈符作用下,此地靈氣比起東江路那邊也差不了多少。
心中疑惑的張浩然放出靈識,很輕易就確定了自己的位置。
此地乃是地下五米深處,應該是在別墅後的山體內,而最讓他震驚的,那木門後的位置,恰是整個山脈靈氣匯聚之地,過個千百年,說不定能形成靈脈。
一個念頭從心頭閃過,讓張浩然微微一驚。
木門前,陸伯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少爺,老爺交代就見浩然小兄弟。”
“也好。”楚河停下腳步,朝着張浩然眨眨眼。
張浩然笑着點頭,一邊的陸伯已經打開木門,張浩然大步走進。
木門後是一間大約二十多平方的小屋,小屋四周牆壁掛滿了書架,書架上一本本古樸的書籍散發出墨香的味道。
房間正中央擺着幾個蒲團圍成一圈,蒲團中央有一尊青銅四獸香爐,香爐上冒着細煙卻沒什麼香味。
其中一個蒲團上坐着一位長鬍老者盤膝打坐,空中游離的靈氣緩緩朝着老者聚集。
“果然如此。”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