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琛把葉語瀾放在牀上,就整個人都趴在她的身上,面色異常陰沉,眉間緊鎖,彷彿隱忍着什麼,又在懊惱什麼。
葉語瀾心一蹦,有些緊張的雙掌撐着男人堅毅的胸膛,吞嚥一下,問道,“你到底生什麼氣?”
她可不會覺得這個男人生氣是因爲她無理取鬧故意傷人而生氣,據她的瞭解,他不會真的在意這些女人的爭鬥,但是,這無緣無故的,這是怎麼了······
墨琛緊緊的盯着女人的眼睛,默然了許久,隨後聲音帶着些許壓抑,低聲問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下來的晚一點,你很有可能會受傷,更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男人的聲音帶着很濃的譴責,或者說,是自責,責怪自己沒在她身邊,責怪讓那些人有機會趁着自己不在竟然如此侮辱她。
葉語瀾一頓,眉眼一凝,隨後斂眉低聲道,“如果你不下來,大不了我避開不就的了,畢竟那個姓凌的女人一看就知道空有皮囊,槍法不一定真的準呢!”
男人聞言面色再次一沉,陰測測的問,“避開?若避不開呢?”
葉語瀾這下子算是沒話了。
墨琛看着她無話可說的樣子,沉默着不說話,讓他更氣,氣極在她的纖腰上掐一把。
“哎喲,你要幹嘛?很痛的!”葉語瀾痛呼,怒瞪着墨琛,眉梢一挑,簡直是羞怒不已。
綢面的禮服本來就不厚,葉語瀾一時不慎,被他這麼一掐,儘管不用力,但是,還是有一種酥癢的感覺。
墨琛咬牙,但是,看着女人的臉,他本來是很生氣的,這下子,也都沒氣了。
葉語瀾撇撇嘴,低眉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也只是今天心情不好,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爲心裡頭不甘,我也不會去參加季家的宴會,看着他們,我心裡就像扎着刺一樣,所以······”
墨琛臉色微變,想起了這一茬,啞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他自問無人會告訴她她流產的事情,也不會有任何讓她得知實情的渠道,可爲何她會知道這些。
“是勞佳珊留給我的文件!”
墨琛瞭然,果然是,她上次去銀行拿回來的文件裡面有蹊蹺,怪不得她這幾天那麼不對勁,原來是知道了這些事情,還好,其他的,她並不知道。
“裡面有什麼?”
葉語瀾一頓,眉眼有些低斂,攀着墨琛的肩膀,道,“是一臺錄音的手機,裡面是藍韻和勞娉當初的陰謀,我流產的事情,季家起碼有一半以上的責任!”
其實,還有一份二十年前的調查文件,可是,她沒有說出來。
那份文件不足以證明什麼,但是,她相信,如果上面的事情是真的,那麼她的人生,堪稱笑話!
如果那份文件屬實, 那麼,有些事情,於她而言,是永遠磨滅不去的。
墨琛低聲問道,“那你想要怎麼做?瀾瀾,季家的事情,我並非真的有所畏懼,可是,有些事情,你現在不懂,不代表將來不懂,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也不要去管,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他最大的顧忌,就是季擎天和葉語瀾的關係,所以,季家現在是絕對不能動的,不管將來如何,這層關係都在,只要不是葉語瀾知道真相之後的決定,都不能這麼做,如果有一天,她什麼都知道了,她從小都沒有的父親,活生生的在她所知道的地方,那麼,不管做出什麼決定,都是她的選擇,但是現在,除了忍耐,他什麼都做不了。
如果她一輩子都不知道,那就一輩子忍着,如果她知道了,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不會攔着,只要她想要的,只要她覺得開心,他什麼都願意做。
葉語瀾微愣,隨後,她緊咬脣關,低聲道,“阿琛,我恨他們!”
不管是爲什麼,她都恨,她和季家的人,已經是水火不容了,哪怕是僅僅是葉家的仇她都尚且心中扎刺,更何況,是這樣刻骨銘心的殺子之仇,她這一輩子,都不敢忘。
墨琛倒吸一口氣,手在女人的臉頰上輕撫,沒有說話。
葉語瀾眼角滑落,微微別過頭,緊抿脣,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從小就缺失親情,我雖然有媽媽,可是,和沒有其實沒什麼區別,我知道媽媽恨我,所以,從未給過我溫暖,我想見她的時候,從來都見不到,當她回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卻連靠近她的勇氣都沒有,因爲她讓我感到心寒,甚至絕望,那樣無止境的孤獨,將近十七年,都不曾知道,溫暖是什麼滋味。”
墨琛側躺在葉語瀾的身旁,緊緊地摟着她,靜靜的聽着葉語瀾的話,心中疼痛不已,攬着她的手微微發顫。
看着她沉寂的面龐,他動了動嘴脣,想說句安慰的,卻也知道於事無補。
葉語瀾凝視着牀頂的水晶燈,繼續道,“三年前,二姨找了她,我不知道二姨用什麼方法,說服了她,二姨把我帶走了,離開了那個我十幾年都沒有踏出的地方,來到了這個對我來說,陌生的國度,我脫離了她的掌控,我以爲我會快樂,可是,沒有,你知道梧桐苑麼?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周圍都是冷冷清清的叢林,平時根本就沒有人會去那些地方,我獨自一人,住在那裡,我早就忘記了,害怕的感覺,也恐懼了,所謂的陪伴,我寧願一個人活着,也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