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不過我還是要試試。”葉凡輕笑,自我感覺好的人,他見得太多了,此刻又見到一個,不由得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若是自己告訴他,斬殺了皇甫家的二長老,登天境的大高手,會不會嚇得不敢動。”他心裡不由惡意地想到。
“真是不知者無畏,也好,我就用我的槍擊敗你,告訴所有人,你的脆弱。”江海捋了一下前面的頭髮,做出一個頗爲帥氣的動作。
葉凡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沒有鄙視,沒有害怕,只是彷彿這樣看着,看到最後江海都有些掛不住臉,於是他終於出手了。
“滔滔不絕!”長槍在手,一瞬間刺出無數槍影,一波接一波,宛如那大海中的浪濤。
不過這槍影不同於葉凡的四重震劍,他的槍影是靠着無比快速的出手速度使出的,而葉凡的那是震動產生,兩者之間,相差很大,威力也是天差地別。
面對着那滔滔槍勢,葉凡原地不動,輕輕抽出一把長劍,向前輕輕一刺。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刺,甚至毫無氣勢可言,但是落在江海眼裡,卻是說不出的難受,隨之而來的一幕更是讓他睜大雙眼。
漫天槍影不見了,滔滔不絕的槍勢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把長槍,一把普普通通的長劍,槍頭劍鋒相對,整個世界彷彿都靜止了一般。
江海緩緩擡起頭,對上葉凡的雙眼,那是一雙無悲無喜的雙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落在他的眼裡就變成對方無聲的嘲諷。
“驚濤駭浪!”江海怒吼一聲,長槍挑開劍鋒,劃出一道道磅礴的湛藍真氣,撕裂長空,彷彿那長空就是大海,那一道道湛藍真氣就是拿翻滾的浪濤。
面對着那凌厲的攻勢,葉凡動了,他輕輕擡起長劍,朝着那可怕的攻勢一劃,猶如那九天之上,仙人一劃,不帶絲毫煙火。
剎那間,風平浪靜,那一道道湛藍真氣陡然一滯,隨後不甘地消散開來。
做完這一切,葉凡使出了他的第三劍,與那一刺,一劃不同,這次僅僅只是起手,就有一股帶着天地之威的威壓降臨在擂臺之上,如威如獄。
江海渾身顫抖,看着葉凡的眼光充滿了恐懼,自己引以爲傲的絕學在對方眼裡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輕易被破,如今這最後一劍更是擊碎了他心中的驕傲,那般威壓,神明一般,讓他興不起絲毫反抗念頭。
“我認輸。”他苦澀地說道,沒有了先前的傲氣,猶如那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葉凡長劍一收,頓時那可怖的威壓也消失不見,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是轉身離去,留下那江海一人在臺上發呆。
臺下,能看懂這一戰的人不多,絕大多數都不明白爲何那華麗的槍勢在葉凡面前如此不堪一擊,也不明白爲何葉凡最後一劍還未出,江海就認輸了。
“是個勁敵。”一個臉色冷峻的人淡淡地說道,他是冷無雙,青龍榜排行二十五。
“哦?以你的性子,竟然能說出這種話,這個叫葉凡的傢伙有這麼厲害?你覺得我和他打起來,孰勝孰劣。”他旁邊一個長相俊俏,充滿陽光的男人這樣說道。
“你不是他對手。”冷無雙冷冷地說道。
“我就不信他有這麼厲害。”那人不以爲意,伸了個懶腰。
冷無雙也不與他多說,而是眼中燃燒着一股遇到勁敵的熱情。
“沒想到,他已經成長到這個程度。”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兩個男人站在一起,臉色難看地看着葉凡遠去。
“是啊,當初我輕易就能捏死,現在對付起來,頗有難度。”另一人這樣說道。
“哼,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他打敗了江海又如何,得罪了老大,他註定是個死人,現在只不過是最後的耀眼罷了,更何況他還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是啊,就讓你發揮最後的光和熱吧,等皇甫老大出手,也就是你的死期。”
“你們啊,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這個小子看起來你們也對付不了,交給我吧,如果他能遇到我。”一個妖豔的女人嬌笑道。
那兩個男人卻是避之如蛇蠍,隨後卻是爲葉凡感到悲哀起來,落在皇甫新手中,起碼還能死個痛快,但是落在這個女人手中,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這三人正是皇甫新的得力手下,雖然皇甫新根本不屑關注葉凡,但是身爲他的得力手下,自然要爲老大分憂。
不過他們不知道,此時的葉凡,已經不再是任何人能隨隨便便說殺就殺的了,等到將來真的碰到,他們纔會發現,葉凡的實力遠遠超乎他們任何一人的想象。
......
當葉凡再次連勝五場,沒有人再說什麼他靠運氣之類的話,而是真正開始重視起來。
葉凡一路連勝,直到最後一場戰鬥,遇到了這個小組的最強之人,青龍榜75,離恨刀,依然輕易戰勝。
而當離恨刀說出“我不如你”,那些先前說風涼話的傢伙一個個徹底閉嘴。
運氣,運氣能讓他一路連勝到最後一場麼?
運氣,運氣能讓離恨刀甘拜下風,說出我不如你的話麼。
真當所有人都是傻瓜麼。
而此時,不只是葉凡,還涌現出了許多以前默默無聞的新人。
君無念,那妖孽般的絕世面容,可以融化一切的溫和笑容,輕描淡寫的勝利,征服了無數少女的心。
紅色圍巾少年,那孱弱的身軀,卻是有着無數體修都沒有的恐怖力量,一路下來,所有對手幾乎都是被他一拳轟破,那些強大的對手,也在他那恐怖力量之下甘拜下風。
葉凡,永遠都是那樸實無華的長劍,冷淡的面容,新生中崛起的不敗神話,只是依然還有很多人無法理解,爲何他每一場戰鬥都贏得詭異,不過能走到這裡,已經沒人會去質疑他的實力,他確確實實有着青龍榜前百的實力。
而此時,所有小組都已經比賽完畢,只有七組沒有好,正進行着最後一場比賽。
臺上之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還有一人則是一個盛氣凌人的青年。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比賽,那少年此時已經遍體鱗傷,臉上盡是血污。
“砰。”
青年一腳踢中他的肚子,後者一口鮮血噴出,倒在地上,掙扎着要起來。
“就你這樣的廢物,還想出線,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青年肚子和那倒在地上的少年又一腳踩下,踩在他的手上。
少年臉上痛苦無比,硬是不肯叫出來,死死忍住。
“你倒是給我起來啊。”青年一腳踩在他的頭上,猙獰地說道。
“起來啊!你不是不肯認輸麼,那我就打得你認輸。”青年火氣很大,因爲在他眼裡,十拿九穩的一場比賽,卻是被這個小子硬生生拖到現在,對方死活不肯認輸讓他心中惱火至極。
這場比賽本來並不受人關注,但是有一人,讓許多人默默地關注了,他就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少年,因爲他代表的是那些實力平庸的廣大學生,代表的是他們的希望,他們的夢想。
我們沒有奇遇,沒有出衆的天資,沒有名師,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但是,我們有毅力,我們不甘心放棄,在這個真正天才的舞臺上,我們這些被拋棄的人也夢想着上去的那一天。
少年還差一場勝利,就可以出線了,他寄託了許多人的希望,只是希望終歸是希望,現實還是那樣無情。
那些實力平庸的人們,默默地看着少年被拳打腳踢,看着他不斷掙扎,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像你這樣的廢物,憑什麼能走到這一步,你們這些廢物,就只配待在下面給我看着。”青年毫不客氣地嘲笑道,拉起那少年的衣領,一拳砸去。
那嘲笑刺痛的不只是少年的心,還刺痛了無數人的心,他們本應該憤怒,本應該反抗,但是那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們憤怒只是徒勞,於是更多的人越發沉默,許多人黯然地閉上了雙眼不忍心看下去。
少年身軀顫抖着,掙扎着,即便身體之中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彷彿已經到達了極限,再也無法動彈。
耳邊傳來的那一聲聲嘲笑,怒罵也越來越模糊。
只是當他看到手中那條刻着“曉曉”的手墜之時,那越來越模糊的世界之中,出現了一絲清明,那是一個女孩哭泣,不捨,心痛的眼神。
“你就是個渣,給我去死把。”青年眼神一厲,一腳踩下,只是這一腳沒有踩得下去,一雙沾滿了血污,傷痕的雙手抓住了他的腳。
“憑...什麼。”少年神智漸漸清晰,身軀之中彷彿有一股溫暖的力量,在支撐着他起來。
“你們快看。”
所有人那本不忍心再看,但是聽到一聲聲驚呼,他們還是擡起了頭,當他們看到那一幕,他們的心顫抖了。
“站起來!”一個平時膽怯的矮小男人,此刻在他臉上找不到一絲膽怯。
“站起來!”一個臉上帶着一絲滄桑之色的男人眼中含着一絲眼淚,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站起來!”他們怒吼道。
那是他們的不甘,那是他們的執念。
那是......
我們所有人共同的夢想!
爲何,只有你們萬衆矚目!
爲何,只有你們受人崇拜!
爲何,只有你們封侯拜相!
那盛氣凌人的青年此刻驚駭無比,看着那周圍的那一聲聲不甘的怒吼聲,看着他們那壓抑之下爆發的面容。
強者們,沉默了
就連葉雲軒那萬古不變的淡然面孔之中,此刻也帶着一絲肅然。
“我不會讓你站起來的,趁你病,要你命!”青年猙獰地說道,但是他再也動彈不得,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着他,他感到背後一涼,回頭一看。
卻是看到一雙冰冷無情,充滿殺意的雙眼。
葉凡從座位上緩緩起身,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下一刻
一個脖子上圍着一條紅色圍巾的少年毅然起身
一個身穿火紅長袍和一個身穿蔚藍長袍的男人緩緩起身
一個粗獷,滿臉鬍渣的男人默默起身。
更多的強者們默默地站了起來,而隨着他們的站起,那盛氣凌人的青年只感覺到自己周圍的束縛力多了一道又一道,彷彿無數團麻繩捆着他,更讓他感到害怕的是,那無數雙冰冷,充滿威壓的眼神。
他求助般地看向那高臺上的裁判們,卻是看到那些人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
哪怕是裁判,此刻也選擇了沉默。
全場寂靜,只有那少年掙扎着要起來的聲響,血水一點一滴地從他的臉上滴下,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只有一處地方依然保持着乾淨,那是一串手墜。
“憑...什麼。”少年緩緩擡起頭,滿臉血污,紫青的臉上,那一雙眼睛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我...告訴你。”少年艱難地邁出一步,身軀劇烈地晃了一下,全身骨骼爆響,卻沒有倒下。
“我...爲何而堅持。”他又一步邁出,在地上留下一道血印和無數鮮血。
“我...爲何而奮鬥。”他的心臟劇烈地抽動,那是鮮血即將流盡,心臟不堪重負的聲音。
“我...爲何而活着。”他終於站到青年面前,艱難吃力地擡起右手,忍着鑽心的劇痛,不顧那已經快被碾成粉末的脆弱骨頭,握成一個拳頭。
“你,永遠不會懂!”少年一拳轟出,打在青年的身上。
那軟綿綿的一拳,打在青年身上卻是陡然增強了萬倍力道,後者雙眼暴突,高高飛起,吐出一口鮮血,灑向天空,然後重重地落在地上,抽搐不已。
少年看到這一幕,他笑了,即便那充滿血污腫塊的笑容看上去如此噁心,在衆人眼裡,卻是最美好的笑容。
他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身上的鮮血也已流盡,他緩緩地倒向地上,但是那自由飛翔的思維卻是在天空中翱翔。
“曉曉...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