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寒司闕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在嫉妒。
是的,他在嫉妒。
他在不平。
他在想着這些年裡,他到底有多麼的憋屈和委屈。
他憑什麼就成了他們愛情裡的犧牲品?
如果當年夙搖箏沒有嫁給他,那他或許會娶別人,他或許也會喜歡上自己的妻子,他也可能會喜歡自己的孩子,他也會有開心或者喜悅的心情。一定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這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他平靜無波的人生在寒司闕回來那一刻,忽然間燃起了無限的鬥志,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們,他絕不會給他們任何再繼續傷害他的機會。
他以爲他只是在生氣而已,在爲自己這些年來荒唐的生活生氣。
直到今天,直到他聽到外人的議論,直到他聽到他們很有可能要破鏡重圓,而她很可能要離開他了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不能接受她離開。
哪怕她永遠這樣冷漠的讓他仰望着,他也希望他是能夠看得到她的。
所以他瘋了似的找她鬧,耍着酒瘋把平時不敢說不會說的話,統統都說了出來。
不管她的巴掌打下來有多疼,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果他不阻止他們的話,她就真的可能要離開他了。
而到這個時候,在聽着寒司闕說這那些話的時候,他才發現,他這麼害怕她離開,他這麼憤怒和擔心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是因爲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在乎她。
不管這麼多年來他怎樣的選擇漠視和習慣這一切,都始終是沒有能夠阻止,他愛上她了。
所以這一刻他纔會那麼痛苦,那麼瘋狂的害怕。
怕他就這樣被她拋棄了。
“你夠了!”寒司闕握緊了拳頭,衝着寒司渠喝道:“你還想怎樣?箏兒已經給了你做爲一個駙馬最大的寬容,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你到底要鬧什麼?你看看你這些年來乾的事情,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疑她?”
“資格?”寒司渠笑道:“你有資格來跟我說資格這兩個字嗎?”
“你!”寒司闕實在是很想揍寒司渠一頓,他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跟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在這裡這樣的爭吵。
他們最初,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以前也不是這麼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人,爲什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當年的一場錯誤,一場造化弄人,到底是使得一切都變了嗎?
夙搖箏聽着兩人爭執,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才把剛剛即將要噴涌而出的那種絕望和痛苦給壓了下去。
她轉身背對着兩人,冷聲道:“我不想再見到你們,我再說一遍,都給我滾——”
寒司闕看着自己深愛的女人,想到這些年來自己所承受的那種痛苦,和眼前寒司渠的種種胡攪蠻纏,他忽然間有一種,想要放下一切的衝動,他看着夙搖箏道:“箏兒,我想過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離開這裡,離開南曜國,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已經錯過了一次,能不能,不要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