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進院子裡準備看夙搖箏他們收拾好了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寒鏡遠遠的聽見這麼一句話,當即頓住了腳步。站在屋外的襲姑姑遠遠的朝寒鏡擺了擺手,示意屋裡有人。
寒鏡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往一邊躲了躲,指了指裡面,用口型問襲姑姑是不是寒司闕來了,襲姑姑點了點頭。
寒鏡很不厚道的繼續站在外面偷聽了。
她有時候還是真佩服她爹這不要臉的程度的,不過,也就這樣的比較解氣,就得好好氣氣寒司闕,都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怎樣。
明明是他的錯,到了最後還有種他是被拋棄的那個人的感覺。
簡直……
寒鏡屏氣凝神,靜靜的站在外面聽着裡面的動靜。
然而果然,寒司闕被寒司渠幾句話再次堵的說不出話來,當年寒司渠離開京城之後不久,就遇上了京城的宮變,事過之後,他作爲功臣,依然深得上位者信任,家中之事,也自然就不了了之了,秦氏終究還是回了衛國公府,繼續做她的衛國公夫人。只是他們之間原本就不存在的夫妻情義,鬧了那麼一次,也差不多是徹底的不存在了。
這幾年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也是形同陌路。
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煎熬,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徹底的結束。
有時候他是真的覺得累了,覺得自己這一生,都錯的一塌糊塗。
日積月累的壓抑。
如今聽到寒司渠的這番話,是在告訴他,他們要……真的成爲夫妻了嗎?
他惦念了一輩子的人,終於……
事到如今,寒司闕的心裡,仍舊是止不住的疼,他其實明知道,他跟夙搖箏真的回不去了,可他就是放不下,到了如今還是放不下。
夙搖箏看着寒司闕眼中痛苦的掙扎,終究是隻餘一聲嘆息。
她看了寒司渠一眼:“你先出去!”
寒司渠眼巴巴的看着他,又趕他出去?
他要不要賴着不走呢?
夙搖箏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無語的說了一句:“放心吧,我跟你離開。”
寒司渠歡天喜地的出去了。
推開門出去還十分貼心的幫忙把門關上了,扭頭看到寒鏡跟襲姑姑站在門口,他微愣了下,也默默的走過去,很無恥的跟着一起站好了。
夙搖箏目光平靜的朝着寒司闕看了過去,其實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再認真的看過他了,他是真的老了許多,鬢角也都已經有了白髮,他明明只比寒司渠大個兩三歲,但是看上去,卻像是大了有十幾歲一樣。
只是他身姿依然挺拔,氣度依然凜人。
夙搖箏嘆了口氣:“阿闕,我們認識至今,有將近四十年了吧。”
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了,到如今,她都已經四十多歲了。
他的那一聲“阿闕”,叫的他這個鐵血將軍,沙場老將,當即便紅了眼眶。
有多少年了,他甚至都已經快記不清楚了,二十六年了吧,可能還要多一點,他已經不太記得了。